常秋月望了她一眼,苦笑道:“世子妃这是非要扎人心呢?”
应采澜笑了笑,道:“倒也不是。毕竟我自己的姐姐,还是了解的。依我看,定然没有!”
不但没有,甚至应彩月还会想办法搞她!
毕竟,在东宫的时候,应彩月被无形打脸。
以那恶毒小婊的性格,能忍肯定能,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不是应彩月了!
常秋月与应采澜是同盟关系,但在宫里头,很多话也不能说,只道:“你这姐姐也是有意思,不做世子妃,却做皇子妾。”
应采澜笑了笑,道:“难道你觉得,她是宁愿做妾的人?”
常秋月一愣,问:“什么意思?”
“就是你脑子里迸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的意思。”应采澜耸了耸肩,对上了常秋月错愕的眼神。
常秋月又不是个蠢人,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应彩月不愿意做妾,可她还是进了大皇子府做了个侍妾。
这岂非是说——
应彩月的终极目标,是想干掉她这个皇子妃上位!
常秋月气息一窒,这一路都没再说话。
但在眼前的威胁下,应彩月迟早要对自己出手。
才刚开始,阎襄已经对她这个正室不好了,假以时日应彩月生出男丁……
大皇子府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应彩月,不能留!
这一胎,不能生!
而应采澜呢,话带到了,她也不再多言。
本来说要回一趟应家的,但因为阎泽和师润的到来耽搁了。
之后她沉溺于学习九九摄魂针阵,便一直没去。
第二个原因也是因为——
专程跑一趟浪费时间,反正太后寿宴,太师与太师夫人总是会进宫的!
过来后,果然看见了应夫人。
看见太子妃驾临,一众命妇都上前来行礼。
一个太子妃、一个皇子妃,还有一个世子妃。
当然,看到了这位冲喜世子妃亮相,不少人都是心情微妙。
一个庶女,竟然能当上世子妃,简直不可思议!
那些嫡女都是自视甚高的,对庶女的轻视,几乎刻在了骨子里、流淌在了血液里!
以至于应夫人看见应采澜,心里第一时间闪过的,便是不屑。
当即,便是撇开头去,都不与应采澜对视一眼。
一旁的一位夫人见状,说道:“应夫人,世子妃虽然是庶出,可看上去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她与太子妃、皇子妃一起进来,也还是挺有面的,太师府对庶女的教养也还是不错嘛。”
应夫人唇线一僵。
对庶女的教养?
她从不管。
府里的姨娘是怎么教养庶女的,她也不从过问。
以前看应采澜,总是唯唯诺诺的,胆小如鼠。
谁能想到,那臭丫头找到了可倚的枝桠后,能够这样强势!
这么看过去,的确。
跟在太子妃、皇子妃的身后,这应采澜却并没有泯然众人。
这边,另一位夫人也道:“从前的应二小姐,历来是跟在大小姐的身后,头也不会抬的,不说咱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没想到,做了世子妃后,倒是不一样了。”
越听,应夫人越觉得扎耳朵。
一口一个世子妃。
这本该是她家彩月的位置,却便宜了那个臭丫头!
可怜彩月,如今还要在大皇子府里跟人争宠!
那边,贵人主子们落座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夫人,孔夫人、常夫人都过去了。”
应夫人心头一梗。
人家过去了,那是因为太子妃、皇子妃,都是亲生的女儿。
可她过去,算什么事呢?
又不是她生的!
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然而为了太师府、为了应家的脸面,她还是得动弹。
走到应采澜面前,执了一个臣妇的礼仪,打了个招呼:“世子妃!”
“嗯。”应采澜看着这原主的亲娘,想的却是她给自己挖坑的事。
打砸店铺的事,被大皇子强行摁住,还没得赔钱呢!
越想,心里越是不顺畅。
这笔钱,总得找个机会让这老女人赔!
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太师府脸面,也得保住康亲王府的门楣。
所以,她又道:“夫人,与本世子妃一块儿坐会儿吧。晚点,有几句话要与你说呢!”
应夫人不想跟她坐,但也只能在她旁边坐下。
亲王世子的含金量,是那些异姓王世子没得比的。
康亲王世子,也是其他王爷的儿子没得比的!
太后的亲孙子,皇帝的嫡亲侄子,太子大小一起长大的堂弟。
因此,应采澜水涨船高。
在别的地方搞小动作,应夫人还是敢的,但到了宫里,她比什么时候都老实!
坐下后,应采澜冷不丁说了句:“我那彩月姐姐,也进宫了。夫人知道吗?”
她不喊母亲。
即便应夫人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可是,在应夫人没有对她好之前,不配这个称呼!
人家应淳善虽然功利性强,好歹该表现的还是得表现,是吧?
应夫人什么都没付出呢,凭什么承担她喊一声母亲?
“先前见过了。”应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进宫了。
为此,她还很开心呢。
应彩月如今深得大皇子的心,连这种场合,都能跟进宫来。
未来可期!
应采澜笑了笑,道:“我刚才在东宫,得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见面礼。兴许姐姐是个侍妾,所以没有得呢!”
应夫人:“……”
看着她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再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脚趾头都不信!
简直要气得人吐血!
好不容易,应夫人才挤出来一句场面话:“你们姐妹都入了皇家门,以后当互相照应。”
绝对的场面话!
应采澜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是真觉得好笑!
还互相照应?
互相想尽各种办法弄死对方差不多吧?
幽幽地把桌上的点心盘子往应夫人面前一挪,她冷不丁地问:“夫人,你觉得,王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她的样子,不管是对嫡母、还是对生母,都完全没有敬重的意思。
但似乎也可以理解。
毕竟,她们都撕破脸了。
应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保守地道:“你的生母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对啊,我就是太清楚了。”应采澜转头,目光放在应夫人身上,带着隐隐的压力:“可我问的,是你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