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替班,应采澜会一手神奇的针术,能够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传闻,逐渐在帝京散开。
“话说……”
马车上,应采澜忽然想起来:“静水庄不也在江春埠吗?”
“对。”阎佩瑜点点头,道:“昨日,应彩月被送走了。她身子状况不好,一路颠簸很慢,即便天黑之前能抵达静水庄,大皇子给她的那么多东西,也没安顿好吧。”
应采澜挑眉。
看来,他一直命人关注着这些事!
转头看向他,她笑得一脸机灵:“皇家园林那么多,你非要选江春埠的枫林,该不会是……”
想要顺势找机会,对付应彩月吧?
这腹黑货色,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是没有深意的!
“傻瓜。”阎佩瑜笑道:“我们与她有仇,是众所周知的。而我们在江春埠的时候,她在静水庄出了事,我们难道没有嫌疑?我怎么会明目张胆地跟着来对付她?”
应采澜想想也对:“那我想不出来你的用意了。”
这人有八百个心眼,就她那点仨瓜俩枣的智商,真不够他拼的!
总之,他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选这边。
一定有安排!
“一来,的确秋日景致以江春埠枫林最佳。”阎佩瑜解释道:“第二,你不想去看戏吗?咱们什么都不做,但总会有人做点什么的!”
应采澜恍悟。
是啊!
棒打落水狗什么的,多痛快啊不是吗?
不用自己亲手去打,有别人帮打,那更爽啊!
“好吧,我更期待了!”她笑嘻嘻地靠在阎佩瑜身上,又说:“阎望,你是懂隔岸观火的!”
阎佩瑜但笑不语。
现在的应采澜,是真正的小娇妻!
刚成亲那会儿,她性子比现在要尖锐多了,做事的目的性也更强。
没感情,对他也没有归属感。
生怕他死了要给他陪葬,随时想着一旦他这边出事了,她就要跑路。
可如今,肉眼可见她对他有依赖心。
并且,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而不再单纯是沉迷于他的美色。
他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还要走个半日的,你可以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路上颠簸,你靠着我睡得舒服些。”
江春埠这边,的确是景色怡人。
但路途也确实有点远。
古代车马慢,临近中午才出发的。
一行人抵达园子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阎佩瑜是阎家嫡脉,就算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却被皇帝允许一口一个皇伯父地称呼、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不论背地里如何,表面上的关系,总是如此。
故而,皇家园林对他来说,也跟自己家似的。
大管事领着奴仆出来迎接:“听说世子与世子妃要来,世子每次来住的荣庆殿,已经收拾妥当了。二位主子可安心住下。”
阎佩瑜挥了挥手:“嗯,这地儿本世子熟得很,你忙你的去吧。我陪世子妃四下逛逛。”
随从们都在搬东西,阎佩瑜则是拉着应采澜的手,在荣庆殿旁边散步。
向冲和冬雪距离他们十步开外,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耽误小夫妻培养感情。
阎佩瑜一边走,一边说道:
“年幼的时候,太子一到秋日便会过来这边赏秋。”
“太子这个人高深莫测,喜欢什么,旁人是完看不出来。”
“但他也并非从小如此。”
“小时候他对我没什么防备,有什么事也愿意与我说。”
“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自然是知道,他喜欢秋景。”
“因此,江春埠园子这边的奴才们,精心打理园子,以备太子不时驾临。”
“只不过吧,十六岁后,太子逐渐接触了朝政核心,便没那么多心力过来小住了。”
听他缓缓说着,应采澜感慨地道:“所以,咱们这皇上与太子,都很勤政。他们都不放假的吗?”
在她认知的历史中,那些皇家子弟可会享受了。
修建了很多皇家园林,春天有踏春的去处,夏天有避暑的山庄,秋天有枫林红叶,冬日吧……
大概就只顾着取暖,在家里组局围炉煮茶、作诗?
阎佩瑜笑了笑,道:“他们自己的江山,自然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应采澜一听,感觉到了他有那么点不屑一顾?
看来,中毒差点丢命的事,终究还是触发了他的心理黑洞,刺激了他的病娇因子。
对此,她不由好奇起来:“以前……你对他们是感情很深的吗?”
阎佩瑜是抱着与应采澜共度一生的心思去的,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她:“的确。从小,皇伯父一直对我很好。”
“太子也把我当亲兄弟,能让我与他同寝说悄悄话的那种。”
“越长大,越有距离感。”
“纵然他跟我不分那么细,我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没大没小了。”
顿了顿,他又道:“小时候毕竟是不够聪明,如今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其实都有细微的端倪。”
应采澜觉得也是。
如果真的好,他又怎么可能有病娇属性?
真正在被爱下成长的人,心理一般都是健的。
病娇,都是心理有缺陷!
也许是有什么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自己兴许都不知晓,出事就会爆发!
“不说这个了。”阎佩瑜拉着她的手,低头看她,笑道:“还得是我家澜澜心性好啊,自幼没过什么好日子,却还能如此豁达开朗。”
应采澜:“……”
她能怎么说?
虽然她的身世很不好,但总是被宠着惯着长大的。
还真不是没过过好日子!
那么多爸爸,他们都是过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过。
所以,对她那叫一个不遗余力的好。
而这辈子那么凄惨,又不是她在过的。
她总不能和他说:我不是那个应二小姐,我是穿越来的!
“天黑了,我们回去用晚膳吧。”阎佩瑜看了一眼西方天际。
落日余晖,在一片金黄的菊花中,显得格外璀璨。
“明日我们去枫林看红叶。”他拉着应采澜往回走,道:“那边距离静水庄,路程非常短,下山了就可以直接过去。”
应采澜总觉得,他一大老爷们,为什么对看应彩月一个女人的热闹这么执着呢?
非要说深仇大恨,他跟应彩月是没有的。
可他却安排了这一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问题不大,他总不至于害她,她静观其变就好了!
次日。
应采澜跟着阎佩瑜登上了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