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
话虽然冲动,并且过分大胆。
竟敢把皇帝和皇子拿出来说。
但黎盼盼说的,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应彩月如今肯定是失去了做大皇子妃的资格。
哪怕她有个当太师的爹!
别说如今应淳善不能搭理他,她已经是庶女了,本就够不上皇子正妻的位置。
更何况,出了这次的事后,皇帝亲口提出要求把她送走。
那自然是斩断了所有逆袭上位的可能!
可应彩月肯定是不甘心的。
她还想要崛起!
皇帝不答应?
那不就只有一条路?
让阎襄当皇帝,不就完了吗!
只不过,这想法在她心里初初萌芽,尚未长成。
得好好筹谋,不能再垮掉了。
应彩月依然坐在椅子上,捏着帕子抹眼泪。
忍字头上一把刀!
但她是真能忍,脑袋都快变成自由女神了!
没理会黎盼盼的挑衅,她转头看向阎佩瑜,道:“世子,真没想到啊,曾经也是未婚夫妻一场,如今却让你看笑话了。”
听言,都不用应采澜给眼神警告,阎佩瑜迅速撇清身份:“别!”
他咳嗽了两声,说道:“与本世子有婚约的,是应家嫡女。所以,澜澜名正且言顺。过去是大家都被蒙在鼓里,误以为你才是嫡女。如今拨乱反正,皆大欢喜!”
一番话,用了“名正言顺”,用了“拨乱反正”、“皆大欢喜”这样的字眼!
由此可见,康亲王世子对应彩月,是十分厌恶!
应采澜都忍不住挑眉:行啊,我老公可以当男德班班长了!
着实很正常。
自己的未婚妻,为了不陪葬用了李代桃僵之计,亲手斩断了这门婚事。
可以说,阎佩瑜在这一件事中,是被嫌弃的存在。
他能乐意?
应彩月放弃了这门婚事后,跑去给大皇子做侍妾……
不管有没有故往情分,宁做皇子妾、不为世子妻,这也是在给阎佩瑜打脸!
他能高兴?
再之后,很多谋害世子妃的事,应彩月并非亲自去做,但都跟她脱不开关系。
妻子还被数次谋害,如果还能无动于衷,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能忍受?
可被他用这样的词,应彩月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顿时,泪如雨下!
她就有这样的本事,一边哭一边说话。
哭得梨花带雨,动人心弦的美丽,还能咬字清晰:“世子,我知道二妹不喜欢我,你喜欢她自然是帮着她说话。可也不必……”
“不必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即便我与你没有夫妻缘分,可怎么说也是自幼看着彼此长大的!”
“一定是二妹给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我了!”
她十分激动,哭着哭着,恨不能立即晕厥过去。
这要是阎襄在这里,怕不得掏心挖肺地心疼她。
可惜……
在场的除了跟随她的侍从外,也就只有黎盼盼、庄晓儿、李芊,另外就是阎佩瑜与应采澜了。
这些人,没一个是欣赏得来她这样子的。
而她这番话,便是让人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应采澜——
应采澜肯定背后编排了自家姐姐什么,因为喜欢应采澜,色令智昏,所以阎佩瑜也帮着应采澜说话,不顾娃娃亲的缘分,这般欺负于她……
不得不说,应彩月深谙讲话的艺术。
放到现代,那一定是带节奏高手、键盘狂魔、喷子界的扛把子!
可惜,她遇上的是应采澜。
能够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影帝已就位,影后不能掉队!
应采澜一时半会儿酝酿不出来眼泪,她便扑倒阎佩瑜的怀里。
道具组不行,音效来凑。
那哭声叫一个惊天动地:“世子啊!你着实是错怪我姐姐了!”
“我这姐姐从小到大喜欢攀比,这也不是她的错。”
“要怪只怪王姨娘,从小巴巴地跟着她、带坏了她!”
“她一个不懂规矩的妾室,能教出来什么好姑娘?”
“你看我刚去王府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若没有王妃亲自教导,我连话都不会说呢!”
众人:“……”
你那叫不会说话,那什么才算会说话!
可不影响应采澜睁眼说瞎话啊,她继续哭诉:
“姐姐她如今落难了,看到我过得比她好,心理落差难免太大,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
“可也不能这么针对我哇!”
话到这里,来了个转折:
“我这是从我爹在娘胎里落种开始,就是浑身的罪孽啊!”
“这才会生下来就招惹这么多是非,身上都是牙齿印,就没干净过!”
“如今,好端端的来探望姐姐,她还要将误会进行到底!”
“说得……”
“呜呜呜,说得好像她不曾与王姨娘联手塞给我毒药,把我送上花轿替嫁;也不曾带人去我药铺聚众闹事、一顿打砸一样!”
“为什么她做什么事,都能这么理直气壮啊喂!”
如果说,应彩月哭得梨花带雨一枝春。
这应采澜嚎啕大哭起来,那根本就是滔滔洪水向东流啊!
黄河洪灾都没有这样的泛滥能耐!
拥有绝对的摧枯拉朽的能力,鬼听到了都要痛哭流涕、狼闻到了都要甘拜下风!
阎佩瑜被迫搂着她,还得继续伪装病弱的姿态,可真是太难了!
但他还是得跟着演:“澜澜不怕,她有男人护着,难不成你就没有?当你男人是死的不成?”
酝酿了这么一会儿,应采澜总算把眼泪憋出来了。
抬起头来,两泪汪汪的。
她跺了跺脚,哭唧唧地道:“世子……我委屈!”
即便是明知道她是装的,阎佩瑜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他连忙安抚,在她后背顺了顺,道:“澜澜乖,不哭了。就算她是你的姐姐,也不能仗着早那么一个时辰出生,就这么欺负你!”
转头,看向应彩月的时候,那眼神仿佛写着:
你真该死!
他又道:“彩月夫人,如今你已经是大皇子的弃妇,总不能再仗着大皇子的威势,来欺负我家世子妃!”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我们来静水庄,本是澜澜陪我来养病的。”
“知道你被送来了这里,澜澜好心来探望你。说不能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妹夫不是?”
“因此,本世子也陪她一起过来!”
“结果你倒好,三言两语惹她哭!”
“你当本世子真的快要死了不成?”
不得不说,认识了一辈子,应彩月也没见过阎佩瑜这么可怕的样子!
她的内心是震惊无比!
这位世子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惯来就不是会为女人出头的人!
所以说,应采澜究竟有多得阎佩瑜的心?
她还没想完,阎佩瑜又道:“既然彩月夫人不想安生度日,那么……”
“本世子若是不成她,岂不是辜负了自幼定亲的过往情分!”
“来人!”
“给本世子将这个庄子里里外外都给砸了!”
应采澜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