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到皇宅,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原先尚且还热闹的场面,在宓夏瑶踏入屋内时,所有人都默契十足的噤了声。
朱秀秀咬了咬下嘴唇,她也察觉到这有些排斥的氛围,一时不安的看向宓夏瑶。
当事人却神色冷清,淡然自若的落座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幸而这寂静的氛围不过维持了两三秒后,众人逐渐恢复闲聊的氛围。
“宓姐姐……你不要把她们那些眼神放在心上。”
朱秀秀想来安抚她。
可这姑娘嘴实在太笨了,仿佛此处无银三百一样。
宓夏瑶只是笑笑没说过。
她在京城本就没几个交心的人,大家存心看她的热闹洋相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让她爬的那么高。
过了片刻,原先嘈杂的氛围,又是一个凝固。
宓夏瑶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
没想到今日踏青宴上,苗琦竟然还会来到宴会上。
这急骤下降的氛围确实让人不好受,苗琦的脸色骤然一变。
一张脸蛋惨白的可怜。
要宓夏瑶只是三四秒的凝固氛围,那苗琦便是足足半盏茶功夫没人敢说话。
连坐在宓夏瑶旁边的朱秀秀都不敢讲话,只能对宓夏瑶挤眉弄眼的。
不过还在,苗琦刚坐下没一会儿的功夫,许皇后的凤驾就到了。
宴会全程看似正常的进行,实际上,那些世家小姐们都有意离苗琦稍稍有些距离些。
一场下来,苗琦反而被孤僻的更加明显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敢今天过来,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她当大家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吗?”
朱秀秀小声嘀咕了一声吐槽着说道。
宓夏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昨日的事情,于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日子过的滋润的和离女罢了;
但对于苗琦来说,这一切的性质就变得不同了。
敢雇佣杀手,随意对京城一个姑娘家下手,那他日总有一日,她们要不小心得罪这个苗姑娘,宓夏瑶昨天的路,怕是日后她们的路。
这些世家小姐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怎么说也是住在深宅的世家姑娘,再天真的心,也要染上几分计谋。
谁敢跟她苗琦接触。
宴会进度都快进入中间一半了,苗琦双眼通红是越来越委屈了。
甚至频频目光无措的看向许皇后,暗示许皇后救救她。
许家和苗家是有点关系的,许皇后见着苗琦神情不好,她眉眼隐约有几分不耐。
但最后还是忍着不舒服的情绪,短暂暂停了这场宴会,以皇后有事儿带着苗琦半道先离开了现场。
朱秀秀去与其他几个姐妹闲聊一二。
宓夏瑶心生略显无聊,便索性走出屋内,想去外头瞧瞧园林躲避嘈杂。
就当她跨出门槛走出来,迎面宓夏瑶就看见了萧贵嫔正面朝她走了过来。
东宫的人,她一向公平对待视为洪水猛兽。
她想装作没瞧见,准备转身就走,可偏那萧贵嫔就叫住了她。
“宓女官,许久不见了。”
她声调依旧上扬得意,还是那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宓夏瑶无奈的深呼吸一口,转过身看向她,“贵嫔娘娘。”
萧贵嫔话里带话的说道,“自从宓姑娘当上女官,想找你聊天都比平日难于上青天了。”
“若是只跟贵嫔娘娘聊天,臣女很乐意陪同。”宓夏瑶也不由着萧贵嫔暗讽她排场大。
两个人一个暗招下来,谁也不肯让谁过。
萧贵嫔稍稍停顿片刻,还是继续说道:“宓女官总是这么躲着本贵嫔,不知道的,还以为本贵嫔是什么汹涌的洪水猛兽,不少人已经对本贵嫔颇有意见了。”
这一下,是把她架起来了。
她笑了一声,“娘娘金贵玉体,谁人敢当着娘娘的面说这些,她们要是敢,杀鸡儆猴,稍稍警告一下便没人敢说了。”
“宓夏瑶,你是不是存心要恶心我?”萧贵嫔骤然压低声音,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
这又是打什么牌面,宓夏瑶嘴角疏离的微笑就没有下来过。
“臣女只是做了臣女的本分,衷心给娘娘提个法子,至于娘娘要不要这么实施,全凭娘娘定夺。”
她不退也不让,今日她就是铁了心,也不会跟着萧贵嫔去的。
人踩过一次坑,必不可能再踩第二次。
萧贵嫔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给弄得有些无可下手,她深吸一口气。
刚刚还有压抑怒火,嚣张跋扈的样子,在这一个熄了火。
“宓夏瑶,算我这次求你的,我若这次不能把你带过去,太子不会对我好过的……”
她放软了身段,那被胭脂涂抹有几分上扬的妆容,与她嘴里说的话格格不入。
宓夏瑶站定在原地,半眯着眸子看向她。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段诡异的安静。
就在萧贵嫔以为这次卖惨有效果,她欲言又止想再说点惨话。
“萧贵嫔,您平日在东宫,是从未听说过我在内城做的那些事儿吗?”
她轻飘飘一句话给到萧贵嫔。
这回是萧贵嫔懵了,“你……你什么意思?”
宓夏瑶扶了扶肩头的披帛,漫不经心地如流说出自己的壮举。
“段宏林乃我前夫,婚内我受尽委屈,和离之时,我借宓家的势力,恐吓其要了至少上千万两债务书,他不肯给,我便折磨其母入了监狱,萧贵嫔这个居然有所不知?
“臣女得陛下御赐司衣,礼部派来段宏林,当日,我便让我的家丁将他粗暴打了一顿,丢出府外,让他受尽洋相。
“而我,毫发未伤,甚至反杀一把段宏林,如今他把折磨的穷途末路了。”
宓夏瑶每念一句话,看似轻飘飘,但却能让萧贵嫔毛骨悚然。
她承受不起宓夏瑶这样笑里藏刀的样子,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宓夏瑶红唇微微勾起弧度,那冷冽的美眸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你觉得,我宓夏瑶,能像圣母一样,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再被恶人纠缠吗?”
“你!”
萧贵嫔张了张嘴,最后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把人恐吓的差不多了,宓夏瑶笃定她一时半会不敢来骚扰自己。
毁了心情,她就干脆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