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群人找到的靠山,能有你夏瑶姐靠山背景硬吗”
顾云依靠在太师椅上,她挑了挑眉尾,话音里带着一点笑腔。
陈禧眨巴眨巴眼睛,“说的也是……咱们现在有裴大人在这儿,那群人就算是闹到麟州商会去,咱们也最多是被商会除名罢了。”
“京城悦来楼没有入商会都尚且来去自如,更何况这小小麟州城。”
顾云说到这儿,眉眼得意洋洋的状态就更深了。
经过这小一年的打拼,明显她们基础地位是越来越牢靠了。
“我们私底下这么说就行了,”宓夏瑶喝了一口温差,神色倒是平静,“说出去,那就是拉仇恨的话了。”
陈禧乖巧的应了一声。
宓夏瑶想到这儿,她抬头看向对方,“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跟雷邢走的那么近了”
“啊”
陈禧猛地抬起头来,她清秀的面庞上从来藏不住心思。
肉眼可见的慌乱让宓夏瑶和顾云都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禧抿了抿唇,她说话难得结巴,“没……没有很近啊,这笑春风二楼赌坊也是他下了心水的。”
“下了心水不代表是投资占了股份的,就算这笑春风明日倒了,他雷邢也不会受到一点儿影响,怎么今儿他就亲自跑到官衙来了”
宓夏瑶危险地半眯起眸子来,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陈禧。
尤其是顾云赶到官衙说笑春风只有陈禧一人,他那慌乱的样子可不像是……
陈禧见被发现了端倪了,她肯定也瞒不过这两个在商场上拼搏且有那么多心眼子的两位姐。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点……我也没有松口说答应。”
人话都说到这儿了,宓夏瑶的眉头虽然舒展开了,但目光依旧不像是轻松的样子。
“柜坊在麟州和青州的地位根深蒂固,他的兄长甚至是江湖上的人,背地里有什么腥风血雨,绝对不比京城内干净。你虽然也是深宅小院出来的姑娘,心眼不少。
“但有些话该说不说,我都要提醒你一句,雷邢绝对不是普通且简单的男人。”
宓夏瑶目光凝重地看向陈禧。
这么多个月的拼搏,再加上当初陈禧为了与她外出拼搏,跟家中人闹破脸皮。
光是这么一点,宓夏瑶就有责任要保护好陈禧。
“我知道……”
陈禧不敢反驳这两个姐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还很听话的顺从她们的每一个建议。
顾云看了看宓夏瑶,又看了看年纪最小,历练也最小的陈禧。
氛围都快要变成冰点,她连忙开口。
“好了好了,咱们庆祝今日笑春风打败了宫兰和段宏林,再顺便给宓老板家的裴大人接风洗尘,今儿晚上去酒馆,我请客。”
“能带外人吗”
陈禧眼看着眉眼笑意又浮上眼中,宓夏瑶一记警告的目光扫过去。当场乖巧的收起笑意,垂着脑袋坐在一旁。
顾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姑娘,她拍了拍陈禧的肩膀。
“笑春风的蓝仁他们都去,若是你觉得雷老板合适出席就来,夏瑶只是担心你太过上头了,做出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陈禧噢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如是说道:“今儿他好歹也跑到官衙来企图保咱们,要不,就请一下”
宓夏瑶站起身子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瞥了一眼陈禧这模样,哼笑了一声。
“爱请不请,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她便抬步走出了包厢。
——
晚上的酒馆,顾云特地单独定了两件包厢,一间是给笑春风的工人们,主要也是为了安抚他们今日见着官衙搜查铺子的慌乱情绪。
另外一间,便是他们那几个人。
裴星渊这边出了官衙,换了一套青色圆领锦袍赴了今晚的宴席,还顺便带上了从京城出来,千里迢迢陪着他贬到麟州的周泽。
这几乎小几个月未见,周泽还是一如既往的贫嘴。
“宓夫人,你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京城以后啊,这京城内可是一阵狂风乱雨,真的吓死人了。”
周泽坐在圆凳上,他手边已经喝了几杯酒,一时热流上头,哗哗就是一顿乱说。
宓夏瑶端坐在主位上,睨了一眼一旁不曾开口的裴星渊。
后者抿了一口酒,就执起公筷开始动作利落的给她布菜。
“苗家那个扶起来的庶女,那叫一个狂热追爱,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想要嫁给我们裴大人。”
噢
宓夏瑶挑了挑眉尾,她侧目又看了一眼神色淡漠,冷峻的五官不带一点点情绪的裴某人。
对比在京城内,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正经又冷漠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周泽猛地一拍圆桌,目光瞪的相当凶悍,提高声音,“她也配!”
好巧不巧的,周泽对面坐着的,是陈禧带来的雷邢。
雷邢这个闯江湖的人,从来就没跟这种做官儿的人正儿八经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身旁陈禧,陈禧正饶有兴趣听周泽讲八卦。
“她也不想想,自个儿是被苗家人拎出来当傀儡用的,还想攀上我们家大人!”
周泽哼了一声,就要给自己倒酒。
宓夏瑶眉心一跳,“把他面前的酒撤了。”
裴星渊这才放下筷子,把他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没了酒,周泽有点不高兴。
“所以,后来这苗小白花怎么样了”陈禧来了兴趣,追问道。
周泽目光有点涣散,但还是找到了陈禧的方向。
少年本就长得阳光青春,勾唇一声傻笑又透露一点憨傻。
“那自然是被苗家的人安排嫁给了荣家的长子做了妾室。”
宓夏瑶倒酒的动作微微停顿。
许久没听到荣家的消息,荣元洲成亲纳了妾,在她听来是有点震惊的。
她一直以为,像荣元洲这种主观意识很强的人,能博过世家的束缚至少能登上更高的位置。
没想到最后也还是走上了家族安排的道路。
想到这儿,她着实觉得有点惋惜。
裴星渊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挑了挑眉尾,“怎么”
“当初京城人人都拿小爷跟荣元洲作对比,如今他都纳妾,小爷唯一看上的女人,连夜还敢给小爷跑出京城。你也觉得现在这个对比很荒唐”
他这话里带着刀枪的意思。
宓夏瑶就知道他要来这么一句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