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节是大齐一大特色节日。
且不说是个团聚日之外,还有特色的拜月夜市也是相当热闹的主要活动之一。
节日几乎长达三日之久。
所以宓夏瑶干脆大手一挥,白天的笑春风除却说书铺开着,其余暂时打烊,一部分人留着精神力气,在晚上将赌场和茶楼开到半夜三更。
麟州城往年拜月节会大开城门,主要是有外地前来麟州城走亲戚的人挺多。
还有一点儿,是近日布政司的从京城来的左参议裴大人的目的。
大开麟州商会的门槛,积极欢迎其他前来此处欲图办铺子的商人,催动麟州城在大齐的名声。
今儿正巧就是拜月节的头一日。
笑春风即便是白天只开说书铺子这一家,也将这铺子烘托的热热闹闹的。
说书先生正坐于台上,手上一把折扇,洋洋洒洒一顿比划。
院前原本空荡的场地,这几日因为拜月节城门大开,从外城听闻一点儿风声,想慕名看看传说中的女老板的人有不少。
马车自然而然就停靠在院子里,恰好作为一个“停马车”的地儿,偏房甚至贴心的配置了车夫休息的地儿。
笑春风的人文关怀在这一瞬间几乎迈入顶点。
慕名而来的人虽然暂时没有亲眼目睹传闻的宓老板模样,但最后的重心渐渐偏移,都已经开始彻底陷入笑春风无比细心可靠的服务之中。
麟州城内的客流量比往年还要多得多,平常不见得车道堵塞,今日竟隐约有些寸步难行。
宓夏瑶躲在自家院子里清闲的很。
顾云回来以后便立刻陷入事业的状态中,顾家小女因为需要上私塾的原因,母女二人有商有量的,最后顾家小女决定留在唐州以学习为主。
没了孩子作为负担,顾云可以说是在笑春风火力全开,说书铺的打点应对自如,后院茶楼一手准备也逐渐步入正轨。
陈禧需要晚上坐镇笑春风,白日就干脆在屋内闭目养神,调养精神。
三个人各有各的安排。
就在宓夏瑶捧着说书铺所讲的话本子时,宋巧带着前院送来的消息,匆匆走了过来。
宓小宝正坐在罗汉床上抓着拨浪鼓玩,屋内难免有些嘈杂的声音。
“夫人,青州的大公子带着大夫人来了。”
“我哥?”宓夏瑶匆匆放下手中话本子,起身便往外走去。
她快步来到前厅,果不其然就见着坐在太师椅上来回张望这个院子摆设的宓景焕。
以及单手托腮的关春岚,正在仔细打量着衣架上挂着相当繁琐又精致的大袖衫。
“那件大袖衫是前段时间京城送来的新的打样,说是最近京城受小贵妃娘娘的影响,越来越多人开始跟风喜爱大宽袖,长拖尾的外衫,嫂嫂要喜欢的话,我让人去京城备取一套全新的。”
宓夏瑶人还未到,利落清脆的声音倒是先传到了屋内。
关春岚转身望过去,就见着那姑娘眉眼明亮,精致美艳的面庞带着比上回还要轻松愉悦的气质,整个人就像活脱脱大变样了一样。
“这种拖地的衣服,也就只适合京城里那些贵人,像咱们这种经常要跑商铺打点或盘算库存的人来说,最不方便了。”关春岚爽快的婉拒了宓夏瑶的好意。
被拒绝的宓夏瑶也不觉得难堪,她让宋巧上茶,自己则坐在下首位的太师椅与对面的新婚夫妇平视。
宓夏瑶好奇追问道“怎么突然想着来麟州城了?”
她看向宓景焕,宓景焕看向身旁的关春岚,关春岚最后再看向宓夏瑶。
三个人这个死循环最后落到关春岚的身上,这个新嫂嫂清了清嗓子。
“我们在青州听到了关于笑春风的事儿,父亲得知最近段宏林又对你下绊子,你这次又不肯跟我们说,老人家一气之下,就把我们两个人派遣过来,说是要盯着你。”
她说的相当诚恳,要不是眉眼隐约带着狡黠的笑意,宓夏瑶差点就信了。
宓景焕没想到他媳妇能说出这种开玩笑的话,他无奈的将话题扯上正轨。
“我们在青州需要处理的事情基本已经平稳了,正好碰上拜月节,就想着来麟州城找你,顺便看看笑春风子啊麟州城的情况……”
宓景焕清了清嗓子,他与宓夏瑶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带了一点凝重的表情。
“除却来看你之外,还有一个事儿,是我这次来,想跟妹妹你达成共识的。”
宓夏瑶放下手中茶盏,认真地开始听了起来。
“先前我与你提过一嘴,麟州城的后山有一个温泉泉眼被官府发现,碰巧最近的京城调动了一个布政司的人过来,听父亲说,你与那位京城来的大人很熟?”
“他是祖父当年一手培养的徒弟。”宓夏瑶想了想,浅浅地想要避嫌,就只提了爷爷与裴星渊的关系。
她这个小心机很快就被关春岚看破了。
“只是这样?”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宓夏瑶,反问道。
宓夏瑶倒是镇定自若的点点头。
“啊……那也无事。麟州商会最近因为这位布政司的左参议大人,门槛稍微放松了些许,我和景焕的意思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麟州城后山温泉泉眼的开发权拿到手上。”
关春岚不愧是从小也在商队厮混长大的姑娘,说话就是果断利落,一点儿的优柔寡断的影子都没有。
“虽然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种客套话太过虚假了。咱们一家人都行商的,也就不演那处死样了,我的意思是想着,若是这次能顺利从商会及布政司和麟州官府那儿顺利取得开发权,日后这麟州温泉山庄的经营收入额度,我们三人谁管得多,谁拿大头,剩下的公平对账。”
她将条件和内容全数告诉了对方。
宓夏瑶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深沉地思索了片刻。
麟州后山温泉泉眼,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插手……但若是能多赚一份钱,那……
“既然嫂嫂这么爽快,那我也不犹豫了。这事儿我可以努力尝试一下。”
“咳。”宓景焕听到这话,脑海里瞬间想起什么不好的画面来。
他可是从父亲那儿听到了妹妹跟那个左参议大人在京城所有事迹,也知晓他们曾经假扮过一段时间的未婚夫妻的关系。
但既然妹妹选择不坦白,他也不逼迫她说出这些,只是猛地听到这句。
他成熟且略带肮脏的脑海,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
这自然而然招来了关春岚警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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