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瑶看了一眼裴星渊,后者笑意逐渐加深。
“那就看来上次我们威胁的到位,她怕了。”
也是,对王大娘子来说,王客在牢狱里生死未卜,府邸外的想来王家其他人都恨不得吸了他们家的血。
这个时候如若在树敌,就是不聪明的举动了。
难得能看到这么聪明的人,宓夏瑶默默收回了对王大娘子的偏见。
陈禧了然的点点头。
裴星渊笑睨了一眼宓夏瑶,“你如今在麟州城的威风比当初在京城还要大了,但凡碰上了像苗琦那般的人,这回可就不止来回拉扯那么简单了。”
经过此事,宓夏瑶也没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碰撞。
她顺着裴星渊揶揄她的话,叹了一口气,“若是回到京城能也能这么威风,那当真就无憾了。”
“这还不简单?”裴星渊挑了挑眉尾,“你嫁给我,我从官,你从商,日后这两条道,这不就双赢了吗?”
陈禧原本还想等着宓夏瑶跟她在交代点什么事儿,哪儿想到这裴大人现在说话都不带顾忌现场有没有其他人,逮着机会就想攻略她的夏瑶姐。
顿时,陈禧这张小脸蛋相当凝重地看向裴星渊。
宓夏瑶早就对裴星渊这种见缝插针就要宣传自己有多好的场面习惯了。
她单手挡住了裴星渊那俊俏的脸,对着陈禧冷静地说道:“去找顾云吧,她刚刚好像有事儿要找你。”
“哎。”
陈禧利落的应答下来,转身就跑了。
人走了之后,裴星渊那稍稍收敛的炙热,一下子全释放了。
“我说认真的,宓老板如今这么神通广大,考虑一下我不行吗?”
“又想跟我做交易?”宓夏瑶最会治理这种状态的裴星渊。
以前他们关系尚未确定的时候,就是用这种交易关系相当畸形的状态维持联系,这也导致了有一长段时间,她跟裴星渊之间的关系,隐约是有点尴尬在里面的。
后来确定了关系,但是因为各自手头忙碌的原因,从来没有开诚布公的聊过这些。
但秉持着对双方熟知的了解,宓夏瑶知道裴星渊很抵触当初那种交易关系。
这边裴星渊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果不其然俊脸微微变了神色,很快就坐稳了不再提及了。
“麟州城这边的你能预测自己什么时候能结束吗?”
二人之间的氛围短暂的安静了一瞬后,裴星渊重新开口又问起宓夏瑶来。
宓夏瑶淡然的说道:“最近已经开始着手筹备回京的安排了,我让悦来楼那边的人先帮我探探店铺位置,不出意外,我刚到京城,店铺应当修整的差不多了。”
男人了然的点点头,“今天早上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了,陛下的身体……恐怕是到底了。”
“太子和三皇子不是还没分出一个胜负吗?”
宓夏瑶愣了一下,她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这个发展走向,怎么跟上辈子她印象中的趋势不太一样?
“京城内部其实人人都知晓的,三皇子背后的荣家即便权势再大,但也打不过许家这深根大户,太子推翻三皇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裴星渊略微压低了声音。
两人不由得靠近了些许。
宓夏瑶抬眸,明亮的眸子投入裴星渊深邃的丹凤眸中。
“所以,京城过段时间会有一个更大的海潮拍散他们?”
其实宓夏瑶一早就猜到了,皇帝知道太子无能,也知道三皇子有志却无能力,两人都不是未来接住大齐的最佳人选。
唯一有希望的,也只能给出希望的,就是小贵妃生下来的小皇子。
但至于到底是谁,出了这么一个损招让小贵妃离开皇宫,带着小皇子颠沛流离不说,还将小皇子托付给她这种,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把握不住的人手里。
宓夏瑶眸色越来越深,“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跟小贵妃有联系,你一直在暗中帮衬她?当初在荆州城,是你让小贵妃把小皇子托付给我的,是不是?”
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宓夏瑶察觉到了一点点苗头,看向了面前这个男人。
明明同床共枕了半年之久,却仍旧在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裴星渊,觉得万分陌生。
裴星渊深邃的丹凤眸中,竟意外的再次一闪而过错愕地情绪。
这是与她深处交接后,他头一回又对宓夏瑶这样敏锐的察觉赶到惊吓。
“是,但也不是。”
他模棱两可的给出了答案。
宓夏瑶勾了勾红唇,“裴星渊,我劝你在这个时候开始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你也是见识过笑春风说书铺子的故事跌宕起伏的内容的,你若这个时候不跟我交代清楚你跟小贵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把语调拖长,抬起食指抵在裴星渊的胸口出,甚至危险地半眯起眸子来。
“那我可就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裴星渊薄唇扬起的笑意越来越深了,他抬手敏锐地握住了她纤细的食指。
“你都还没答应要嫁给我。”
“那我若嫁给你以后发现你跟小贵妃之间——”
“我与她不是那种关系,”他眉心狠狠一跳,快速说道,“我之所以与她有所联系,是因为长公主。她最是痛恨那两个扶不上墙的皇子,可又知晓,像皇室这样长大的孩子,根儿不可能不歪的,人人都宠溺,人人都阿谀奉承。”
“我先前曾是师父的门徒,状元考核那日碰巧遇见了长公主,她知晓朝中需要一个新鲜的血液,而我看似背靠宓家…………”
他话音欲言又止,说到这儿,宓夏瑶已经明白其中缘由了。
朝中老臣都了解她爷爷,性格刚正不阿,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才能一步步走上内阁成为大学士。
而培养出来的裴星渊,未来也决计不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扶持他成为内阁人士。
大抵是长公主的爱才之心,也是长公主的爱国之心,暗中扶持裴星渊成为朝中的中流顶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