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的表情有些诧异,王永山就问我:“怎么了,您认识那位平大师吗?”
“还有,你虽然看着年轻,可也有不小的本事,我直呼你名讳不好,我也叫你大师吧,李大师。”
这王永山考虑十分的周到。
这两个人在山上生活,有些委屈他们了,我心里忽然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让蔡邧给他们谋一个差事,然后把他们接到我们灵异分局去生活。
只是他们的孩子,是不是爷爷说的那个让我杀掉的正主呢?
我的杀气一露出来,张晓梅怀里的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那声音让这个山洞气氛就显得十分的烦躁。
那孩子的哭声,仿佛有某种魔性,可以扰乱我的心智。
想到这里,我不由“咦”了一声。
王永山就有些害怕道:“李大师,你到底怎么了,平大师和你有什么过节吗?你们有什么恩怨,别牵扯到我家的孩子啊,平大师治好了我家孩子,可我家孩子是无辜的,我……”
不等王永山说下去,我就打断他说:“我没说要伤害你家孩子,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我安抚了一下王永山,然后继续问他:“那平大师救了你家孩子后,你就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吗?”
王永山点头说,是。
我又问:“那平绣之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事情,让你必须做什么之类的。”
王永山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他没有吩咐我做任何事儿,给我家孩子治好了面容,他就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我问王永山是什么话。
王永山道:“平大师对我说,是到了我们做出奉献的时候了,我问他是啥奉献,他却不说话了,带着他的小徒弟离开了。”
奉献?
多半就是王永山和张晓梅的生命了。
当然这些话,我如果直接给王永山和张晓梅说的话,他们未必会相信,我必须想个办法求证一下,那个孩子和王永山、张晓梅八年后的死有关。
我试着去卜算他们两个命气,可我在他们死之前,我却感觉到不到任何的外来命气,难不成这王永山和张晓梅的死,是命中注定?
我看了王永山一会儿,他被我看的有些发毛,眼神已经开始躲避我了。
我笑了笑说,让他别紧张,然后再问他:“平绣之是如何给你家孩子治疗面容的,他用了什么办法,你可曾记得一二?”
王永山点头说:“记得,我自然记得,当时情况十分的神奇,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平大师简直就是神仙。”
王永山还没讲是怎么回事儿,先把平绣之夸了一通,我咳嗽了一下,他才收住话匣子,扯回到我问的问题上:“平大师,当然让我们把孩子放到床上,他走过去取出一个布包,然后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有很多的银针,还有一颗黑色的药丸,他让我取了一碗清水过来。”
“之后,他把药丸融到清水里面,再喂给我家孩子吃,说来也奇怪,我家孩子好像很喜欢那药丸水似的,竟然给喝了个干净。”
“平大师就在旁边一直笑,然后直夸我家孩子懂事,然后他还轻声念叨了一些我没有听清楚的话。”
王永山说到这里,我直接捏了一个指诀,然后将我的一股命气打入他的身体里,开始往后推算他的命理,当推算到他讲的这段后,我就立刻慢了下来,王永山听不清楚的话,会在他的意识里留下模糊的印象,而我把那段模糊的印象通过我的命理推算放大,我就能知道平秀当时说了什么。
很快我就听清楚一个人喃喃自语的话:“大人啊,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要好好的配合我,我这就给你开了命相之门,八年后,你就可以出世了。”
果然那个孩子有问题。
推算到这里后,我就继续往下推算之后的事儿,平绣之取出银针,在那个孩子重要的面门上扎了几针,而那些银针似乎有些诡异。
我透过王永山的命理,去观察那些银针,就发现,那些细小的银针上,竟然还有更小的符文。
而那些符文全部都是相术中的改命符文。
不过那些符文加在一起,也不像是用来改命的,更像是为了唤醒什么东西。
难不成就是潜藏在那个孩子内心深处的意识吗?
我一边思索这些,一边继续推算,平绣之在完成那个银针的唤醒仪式后,真是如王永山所说,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交代,只说了那句话后就离开了。
至于平秀之的去向,我通过王永山的命气根本卜算不到。
而我试着从王永山的命理中提取平绣之的命气,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平绣之的身上,好像设置了命卡,而且还是很强的那种,隔着一层普通人的命理,我想获得平绣之的事情,还是有些太勉强。
又试了几次后,我也就放弃了。
同时我也是制止了王永山继续讲下去,他的讲述里,太过把平绣之神话了,毕竟有很多地方他看的不很透,比如那银针扎下去后,那个孩子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生了变化。
其实那只是唤醒的一个过程,那个孩子面容之所以生的怪异,是因为他的面容各个相门之间相互制约,封印着一股命气,那股命气如果不加以处理,直接冲破而出的话,很可能会要了那个孩子的命。
所以才有那奇怪的面容。
而平绣之带去的几支银针,是调和那些命气用的,也是开启那股命气的钥匙,有了钥匙,那个孩子体内的命气就会彻底顺过来,不会再冲破他的命理,他也不会死亡。
他会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至少从命理特征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没办法下手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让我放弃的时候,我在祈祷一件事儿,就是那个孩子本身并不是正主,正主是潜藏在他身体里某种东西,如果那个东西逼出来,单独消灭的话,说不定既能完成爷爷交给我的任务,也能够保住那个孩子的命。
可事情会不会这么完美,我暂时还不知道。
所以我再一次为王永山和张晓梅卜算了一下,我算的是,我继续出这个案子,王永山和张晓梅会不会有丧子之痛。
这一次卜算之后,我心里直接“咯噔”一声,如果我继续查这个案子,他们真的会有丧子之痛,难不成我真的会当着他们的面把眼前的这个孩子给杀了吗?
我攥了一下手中的拳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要往外面走。
我这一走,那个孩子就不哭了。
我一停下脚步,那个孩子就继续“哇哇”的大哭起来。
见状,王永山就警惕地看着我道:“李大师,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家孩子会被你吓哭,都说小孩子的感知是最灵敏的,你……”
我“哼”了一声道:“你问我什么来头,我还想问你家孩子是什么来头呢,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些事儿我向你说一下,希望你们认真记住了。”
接着我就把他们两个人八年后的命说了一下。
说完后,我还强调道:“你们两个想清楚了,八年后,你们忽然死亡,死因不明,而你们的孩子忽然人间消失。”
“你们家的孩子有问题,还有之前那个你们口中说的平大师,他根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他在利用你们!”
王永山大怒道:“胡说八道,平大师是罪人,我看你才是罪人,恶人,平大师很和气,我家孩子不哭不闹,可见到你这个人,他却哭的厉害,你才是那个罪人,恶人。”
说着,王永山就把刚刚扔到一遍的柴刀又捡了起来。
我捏了一个指诀,一股相气卷了过去,王永山手中的柴刀直接飞到了我的手中。
我握着柴刀对着王永山晃了晃说:“我不会和普通人动手,你最好也别想着和我拼命,那样对你,对你全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个时候张晓梅也是有些慌,她能够看清楚一些模糊的影子,可是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她就问王永山,到底怎么了。
同时张晓梅也是对我说:“李大师,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家孩子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我和永山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你看看我们,看看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生下什么怪物呢,那些都是谣言,真的,都是谣言而已。”
我也是为人父的,我很能理解张晓梅和王永山的心情,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说我家丫头是妖怪,要杀我家丫头,我也会和他们拼命的。
现在张晓梅和王永山也是如此,只可惜他们没有能够和我抗衡的权利,我真的要恃强凌弱吗?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我的“秤”上,他们的孩子可能该死,可在张晓梅和王永山的“秤”上,他们的孩子就是宝。
这个时候,我心中开始犹豫,我下不了手,作为一个父亲,我下不了手。
因为我至今还没弄明白,那个孩子以后到底会成为怎样的祸害。
如果爷爷说让我不要犹豫,那就算到了我会犹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爷爷更应该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不应该这样再隐藏,除非这根本不是爷爷的传话。
又或者,爷爷也算不到那个灾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