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审的一行人都愣了,洛时羡看着对面的人,默不作声。
林明霞被盯得发寒,权当警方的反应是不信任自己,她又极力澄清道:“这件事听上去很荒唐。可是,我敢对天发誓真没撒谎。”
“谢毕然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回神后,林澄西困惑一问。
“不知道啊!他说只要我清理现场的血迹,拍下照片联系兴和公司的人,肯定能得到一笔钱。在金钱的诱惑加上谢毕然苦苦恳求中,我答应了他。”林明霞说出心事后,长叹一声,回复道。
谁都无法查证这一点,众人心想。
洛时羡思索片刻,开口道:“你跟秦若子又是怎么回事?”
“对,我正要说这事。”林明霞说着,端着的肩膀放松下来,“警官,其他的事情你都猜对了,唯一一点是我没在命案现场看见秦若子。”
洛时羡神色一顿,反问道:“人都没见到,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我说过他们需要我帮忙,好歹要跟我坦白所有的事情。”林明霞理所应当地回道。
这理由算是合理。
洛时羡暗想后,立即又问:“你是指命案发生后的事?”
“对。”林明霞点头后,想了想,补充道:“这位警官给我录完口供后,我太害怕了。一回到家,想不到看见秦若子沾了血,她一再乞求我的收留,我同情她的遭遇,一时心软帮了她,之后也同她说了我做的事情。”
林澄西见人看向自己,出声道:“林明霞,秦若子重伤时,为什么你会在现场?”
“我……”林明霞停顿后,回复道,“出事当天,秦若子不知接了谁的电话,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后来,这人偷偷摸摸去了张明家里,我不放心跟踪上去,谁知道看见她往身上扎刀。当时,我想要叫救护车的。可是,她阻止了我,嘴里念叨着‘我是一个罪人,该死’、‘我想要解脱’之类的话,后来,她交代我把遗书交给警方。老实说我真不想再摊上这种事,一心只想要逃跑,谁知道这么倒霉又碰上了你。”
林澄西听出她的哀怨,眼浮起探究之色,开口道:“林明霞,以上都是片面之词,没有证据说明你与秦若子遇险无关?”
“不是,两位警官,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压根没有必要骗你们吧!等一下,”林明霞焦急辩解后,急中生智找到理由,继续说,“秦若子醒了没?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一时间,谁也判定不了这是真心还是试探。林明霞的口供跟警方调查的线索基本符合,有一点却让人值得推敲。
洛时羡寻思着,开了口:“谢毕然和方双双的案发现场,你真没留意到可疑人物?”
“没有。”林明霞认真回忆后,回复道。
“行,今天的审讯先到这里,稍后我们的同事会去核对这些事。”洛时羡确认答案后,点头道。
林明霞见两人迈步准备离开,挣扎过后,开口道:“警官,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明霞,作为本案的目击者和知情人,你单凭一方的一面之词,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纵然谢毕然、方双双、方知秋处理感情的方式并不稳妥。可是,人命难道抵不上世俗的善恶?另外,你在明知道真凶是谁的情况下,包庇藏匿对方就是不对,黑白不分只会纵容作恶的人。”洛时羡神情严肃,一字一顿仿佛木桩敲进人的心底。
林明霞意识到人性的本能,愧疚感让她抬不起头,自顾自地念叨说:“是啊!我自以为大义凛然,只不过为自私和贪婪找一个借口而已,我做错了。”
苏知浅听到审讯室传来悔恨的声音,无声地叹息。
“浅浅,你不开心吗?”身侧的人有情绪波动,安戈离立刻察觉,侧目关心道。
“没有。”苏知浅摇头回后,抬头望向好友,补充说,“有些感慨罢了!”
安戈离听懂她的意思,回复道:“触犯法律的人会得到惩罚,这是林明霞为她的行为要承受的代价。”
“嗯,我知道的。走吧,洛队他们出来了。”
“好的,浅浅。”
两人结束对话,出了监控室,入目是林澄西正和洛时羡在聊案件,苏知浅看着并肩的他们,目光一顿,很快收回视线,耳边响起两人的对话。
“洛队,同事在林明霞家中搜出秦若子的个人衣物,其中有一件衣服验出两名被害者的DNA,经过监控中照片比对,符合这人在命案发生时的穿着。另外,”一分钟前,林澄西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向队长汇报,停顿半秒后,她继续说,“有目击者表示在秦若子出事当天,看见她和林明霞一前一后进了张明的家。”
这与审讯结果出入并不大。
“嗯,辛苦了。”洛时羡认真听完后,回道。
林澄西摇头,温声道:“不会的,洛队。”
交谈完毕后,洛时羡抬头和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打了声招呼,两人回应后,苏知浅向几人表示家中有事便离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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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浅急步回了公寓,抵达居住楼层时,迈步走进一间大门半掩着的房,推门时,恰好与何遇见打了个照面,她开口道:“小深,他人呢?”
“他正在房间发呆。”何遇见表情无奈,目光触及到好友面颊泛红,微微喘气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道:“小浅,你先缓缓。”
“不用。”苏知浅摇头后,来不及接待好友,人就小跑进了房间,只见程锦深站在飘窗前,白色的衬衫半截,露出的手臂起了好几水泡,皮肤鲜红的惊人,他的一旁放着并未打开的医药箱。
“小浅,我想帮锦深处理伤口,可他不让我碰。”何遇见尾随好友脚步进来,解释道。
“我来。”苏知浅出声时,人走到程锦深面前,牵过他没受伤的手,拉人坐下后,打开箱子找出烫伤所需的处理药品,默不作声的替他处理伤口。
十分钟后,苏知浅结束手上的事,抬头,瞧见程锦深抿唇,满脸地委屈,可怜巴巴地开口道:“小浅,你生气了吗?”
“没。”苏知浅回复时,目光又看向他的伤口。
“说谎,你都不看我了,一定是讨厌我了。可是,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迁就我吗?”程锦深的手扯着口中之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