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从小路冲进十字路,司机看着前方三辆齐排停好的车子。
何遇见话音刚落,苏知浅抬头见这一幕,脸色巨变,车子越靠越近,躲闪不及的她被人护在怀里,程锦深安抚声响起:“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不远处,司机神色慌乱,忙把方向盘打向无人处,车速越发失控,眼见撞上建筑物,两手下意识去护住脑袋。
下一秒,连人带车翻滚四五圈,街道护栏被撞坏好几根,车子停下,车门因强烈撞击被迫打开,司机上身倒下,头甩在地上。
没发生想象中的状态,苏知浅急急地抬起头,她反应过来时,两手已将身前人扶起,关切道:“小深,有没有事,吓到了没?”
“没,一点事都没有。”程锦深摇头道。
惊魂未定的苏知浅看着他的座位,安全带早被这人解开,眉头一蹙,深呼吸后尽量用平和情绪道:“小深,以后不准这么做,知道了吗?”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程锦深眼中有心疼,抬手拉人入怀,没有用力,只是轻拍着女人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苏知浅。
做不到的事,他不会答应。
深知弟弟固执,苏知浅没在强求,同时忧心车祸事故的她,快速调整状态,开口道:“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程锦深一听松了手,见人要下车,不放心道:“小浅,我跟你一起去。”
见惯血腥场面,苏知浅原想拒绝。
何遇见先一步出声道:“锦深说的没错,要不是身份不方便,我绝对也一块儿。”
苏知浅心急受伤司机,没再与两人争论便应下,前座两人下车,何遇见戴上帽子口罩坐上驾驶座,恰好变成绿灯,她把车子开到停车位后熄了火。
事故地点距离十字路二十几米远。
此时,路人围成一圈,不少人拿手机拍照,附近交警快速赶来,一眼看见满脸是血的司机,急忙道:“先生,你没事吧!快,快打120联系救护车。”
“人……”司机一开口,口腔内鲜血涌出。
一旁,路人忙回复道:“叫了叫了,车子正在路上。”
交警点头后,立刻在现场周围设置警戒线,开启危险报警闪光灯和示廓后,疏散了人群,再在50至150米处放置反光交通标识,引导车辆和行人绕行。
虽是看热闹,群众们倒也配合警方工作往后退,苏知浅迈步前行,交警正要警告时,见人出是证件,朝她微微点头放行。
“小深,你先回去。”
“好。”
见她面色恢复如常,程锦深安心点头,转身去找来时乘坐车辆。
伤者躺在地上,口中不断出血,苏知浅眉头紧蹙,看着出血量,一定是肺脏受到重创,恐怕到了医院也凶多吉少。
“人……人是……”司机又开口。
他的状况只能保持周围空气畅通,绝不能轻易搬动身体。苏知浅蹲下身,开口道:“先生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司机视线模糊,对人声充耳不闻,嘴里仍在说:“人……人是我……杀的。”
一听这话,苏知浅浑身一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天……呕……”依照惯例,交警检查车子,打开后备箱一看,惊叫后胃里泛起恶心,捂嘴跑一旁垃圾桶狂吐。
车上的烧机油味和塑料糊味极重,气味已然刺鼻却掩盖不了此刻的尸臭味,苏知浅赶忙起身到车后,只见一具女尸背折腿躺在里面,身体浮肿,血液的泡沫从口鼻处流淌出来。
“阿,死人了。”
“快看是尸体!”
“大新闻,赶紧拍照。”
“……”
凑热闹的路人没走远,无意间有人回头,这一幕让人发出尖叫声,不怕事的人纷纷回头,不少人拿手机拍照上传社交网站,等到警方和救护车赶到时,案件已在网上掀起热浪。
22点10分,洛时羡接到警局领导通知,人在10分钟后抵达案发现场,大约又过5分钟,X犯罪调查组成员到齐。
苏知浅第一时间对死者进行尸表检查,开口道:“死者女性,年龄在28至30岁之间,后脑左边有发炎伤口为生前伤,尸斑呈现紫红色,尸僵完全缓解,眼球有点状出血,嘴唇闭紧,四肢都有挣扎的痕迹,初步估计是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四天前。”
这时,尸体已被尸检人员抬下车,蹲下身,她继续道:“颈部有勒痕,左肩关节脱位,左手手腕有指痕,左手二头肌有瘀痕,这跟颈部瘀痕吻合,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
洛时羡听到报告后,抬手把放在后备箱的麻袋拿出来,里面有铲子、锄头、绳子几样工具,他脸色凝重地问道:“苏法医,凶器会不会是这个?”
男人弯曲在一旁,递给自己一根绳子,苏知浅接过一看,开口道:“上面的形状与死者颈部伤口相符,不出意外是凶器没错,精确的结果要带回去化验才知道。”
“好。”洛时羡点头气后起身,三样工具一一装进证物袋。
林澄西见状,开口道:“洛队,你看这些东西像不像要埋尸?”
“八九不离十了。”盛南风从驾驶座钻了出来,回复后,“车内导航停在洞头区的九黄山,这家伙要去这里。”
苏知浅想起不久前的事,出声道:“洛队,车主昏迷之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人是我杀的’。”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盛南风又开口道:“老大,这辆车被人动过手脚,刹车油泄光,明显不是一起交通意外。”
谋杀案!
洛时羡暗道,沉声问道:“凝霜,司机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查到了。”安凝霜回复时,目光有些复杂,继续道,“老大,女死者也查到了,他们是夫妻,去年四月领的证,家里有一个刚满月的男孩,女方叫季恋空,28岁,目前没有上班。男方叫张吉祥,30岁,人在铁路局工作。”说着,她猜测道,“这是一起家庭纠纷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