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和楚子航恺撒三人在门外听着屋内巨蟒尾巴游动和吞噬骸骨的声音,手里拿着小型军火库,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这声音可真够让人难受的。”千黎吐槽。
听得人遍体生寒,骨头发颤。
“解决了我们就走。”楚子航出声安抚:“大概有多少死侍?”
“超过一百,都已经进入壁画厅。”恺撒的言灵镰鼬在这种时候作为侦察兵非常好用,能时刻监听具体情况:“这种死侍战力怎么评估?”
“A级。”楚子航说。
卡塞尔对死侍同样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作为死侍来说,评级为A要比评级为A的混血种强。它们的龙血浓度更高,而且大多时候都只对杀戮和鲜血有着本能的渴望,存在只为了毁灭,痛苦并不能使他们停下脚步。
“那个日……”恺撒余光看到千黎,顿了顿:“源稚生真的可信吗?不会已经跑路了吧?”
“既然选择合作,那就只能相信他。”楚子航开口。
“不一定可信。”出乎意料的,千黎提出了异议。
两人侧目。
千黎摊手:“我乱说的调解一下气氛,别信。”
恺撒无语,继续她的话说:“龙是冷血动物,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反杀你。”
楚子航沉默。
恺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千黎:“我的锅。”
他只是想吐槽一下,并没有要含沙射影的意思,但话题选择确实不太合乎时宜。
千黎脸色倏地冷了下来。
恺撒以为她介意这个:“对……”
“来不及了,快进去!”千黎打断他,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木雕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恺撒和楚子航都愣住了,只见壁画厅的正中央一个庞然大物站立起来,足足有三米高,腹部隆起,而在它周围,密密麻麻围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死侍。
源稚生手里拿着火把,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浑身和地上都浇满了汽油。
听到身后的动静,源稚生转过头。
言灵王权释放之后,除了被释放者允许的人之外所有生物都将低头臣服,动弹不得。
这种堪称bug的言灵对身体的消耗自是不能估量,在释放的一瞬间源稚生就感觉自己被彻底掏空了。好在他提前准备了火把,足够在王权结束之前把这些都解决掉。
他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血管暴起,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现在这个恶鬼决定以身死的代价,结束这一切。
三人想要闯进去,但被言灵限制了行动。
“带她回去。”源稚生咳出一口鲜血。
“好。”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听话。”源稚生努力让自己做出笑的动作:“我已经没力气了。”
他们设想得很合理,但没考虑到有些死侍已经被强化过,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由他自己来引燃一切。
他逃不出去了。
他想到了小时候,住在深山竹屋的时光。那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衣服也破破烂烂,最大的爱好大概就是在下雨的时候坐在屋檐听雨声。
“这叫画船听雨眠。”女孩的声音清脆。
他没有弟弟聪明,听不懂其中含义,只知道这种天气他就没办法出去练刀了,所以不喜欢雨天。女孩讲了几遍,无奈放弃。
现在淅淅沥沥血雨落下,竟然也参悟了几分其中韵味。
千黎食指微动,原本僵直的身体松动了些许,她缓缓抬起手,血骨扇化作利刃抵在手腕处。
“别他妈废话,你就跟我说今天能不能走能不能活,不能活就一起死。”
什么体力不支什么作恶多端无从忏悔,都是废话,都是为了逃避的懦夫行为。
不过是想明白了只要活着一天就在痛苦一天,所以想着一了百了。
所以她不会劝,也不想劝。
源稚生跪坐在地上,把火把熄灭。
周围禁制一空,恺撒冲向源稚生把他从怪物堆里拖出来,楚子航把千黎手中的刀劈手夺下。
“疯一起去了。”恺撒无语。
源稚生把蜘蛛切递给了楚子航:“实在不行就把我放在这。”
“混蛋,要想放下你我刚刚就不会把你拖出来,闭嘴。”恺撒咬牙坚持。
他也是强弩之末,几个人最完好的只有千黎。
但千黎直到现在都没出手。
“我的言灵被封住了,最近一段时间都用不了。”千黎摊手。
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允许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
“不过我力气蛮大的,要不我把你们三个端出去?”
楚子航、恺撒、源稚生:“……”
想想那个画面,还是死在这里比较好。
几人艰难走到了电梯旁边,被死侍握住脚踝坡了脚的源稚生摁了货运电梯的上行键。
红灯亮起。
恺撒惊讶:“居然还正常运行?”
他以为这种时候无论是货运还是客载都损毁了,没想到这么坚挺。
“这么说路明非应该还活着。”他欣慰。
楚子航心神一动。
没想到恺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看来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路明非的安危的。
“我来的时候看到明非啦,放心,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还交了个女朋友。”千黎提及此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恺撒:“怎么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千黎瞅了一眼源稚生。
源稚生不明就里。
那一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多,但最主要的居然是怜悯。
好像路明非的女朋友跟他有很大关联。
矢吹樱?
这个名字划过脑海的一刹,他意识到自己身体瞬间紧绷。
不,不可能。
樱不会喜欢路明非这种,而且她现在应该陪在橘政宗身边寸步不离,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可能中途离开。
而且……
而且什么呢,源稚生想不明白了。
眼前像是隔了一团迷雾,如水月镜花。
“这些怪物也想搭乘电梯。”楚子航把合金门炸开,恺撒扭头看向身后,用子弹把他逼退。
然而即便被轰得浑身断裂,它们还是嘶吼着试图扑上来。
情况不对。
那些死侍追着他们不放,俨然还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
“你的血。”楚子航看向源稚生。
他的肩膀在方才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时正往外渗血,染红了大半个身躯。
“啊哦,好像是哦。”千黎接话:“把盔甲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