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忠以豢养私兵违抗圣旨等罪名,镇杀了两万余人。
其中有一名门望族崔氏,乃是清河崔氏的旁系血脉,是文世忠所镇杀的十几个豪强当中土地最多的。
文世忠光是从这崔氏家族就搜刮到了二十多万两白银,珠宝字画更是不计其数。
他早就看崔译不顺眼了,不就是仗着清河崔氏的背景,所以不听他的吗?
不听他的,那就是对皇上的不忠。
他特意来这县城,主要就是为了灭了这崔氏的旁系血脉。
周围那些地主豪强们,闻到血腥味后,立马带上家眷和资产望风而逃。
文世忠的手段残忍而又血腥,一般的地主豪强,哪里是禁卫军的对手?
他连崔氏旁系血脉都敢动,这相当于在打清河崔氏的脸。
将来估计连崔氏这样的名门望族,也敢动!
京师周围所有的田地,都被文世忠收入囊中。
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就是在搜刮民脂民膏的过程当中,吞下了一点油水而已。
至于收上来的所有土地,他还真的按照人头,平均分给了当地所有的老百姓。
也因为此事,原本一直遭人唾骂的文世忠,居然得到了京师周围所有百姓的一致好评。
老百姓受够了豪强压迫的苦,文世忠一举屠杀的两万余人,都是欺压他们的人。
他们怎么能不拍手称快呢?
清河崔氏,乃大炎王朝顶级士族之一。
清河郡位于冀州,实际上整个冀州,都是崔氏的地盘。
冀州位于武
都城以北,有着广袤的耕地良田。冀州范围内,但凡能看到的良田,基本上都是崔氏的田地。
正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崔氏历史悠久,他们所存在的时间,比大炎王朝的国祚还要长。
崔氏的底蕴不言而喻。
文世忠一个不留的图灭崔氏旁系血脉,给崔氏敲响了警钟。
事实上现在冀州的日子也不好过,冀州地界内有崔氏全盘掌控,倒也还算安稳。
可外面进来的流寇实在是太多了,崔氏去年一年出动府兵镇压流寇的次数,比景阳十三年加起来还要多。
毕竟景阳一朝天下安定,也没什么流寇。
可是如今,流寇多的离谱,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人的规模攻打冀州府下的县城。
崔氏一个不留神,便会有县城被攻破,然后被洗劫一空。
冀州还算富庶,那些流寇知道冀州资源丰厚,便会在流寇队伍当中传开,于是又会有更多的流寇进入冀州作乱。
这种情况,让崔氏烦不胜烦。
清河郡,崔氏府邸。
崔氏家主崔元业,为了门口那块牌匾上的“府”字名正言顺,在冀州担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冀州布政司。
从二品,官职不低,妥妥的封疆大吏。
他在崔家的话语权,来自于家主之位,而并非官职。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想当官,去朝中捞个一品大学士就跟玩一样的。
崔氏的祖上,光是宰相,就出过七八个。
“大哥,你说这文世忠,会不会
对冀州也下手呢?他这一举杀了两万余人,还真一点田地都没私留,全都分给老百姓了。”崔定问道。
“他这一次出手,就是为了打击士族。这田地在老百姓手中,其实就等于是在他们手中。税收政策,是由他们定的。”崔元业说道。
“他若是带禁卫军来冀州,咱们该怎么办呢?打嘛,跟禁卫军开战,可是造反的行为。不打嘛,这土地真就送出去?这可是我们崔家几百年积攒下来的祖业啊。”催定说道。
天下太平,这些士族会苟起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并不断地压榨百姓,兼并土地,为天下乱局到来的时候积攒资本。
天下大乱,士族们就要出来重新站队了。
当然这队也不能乱站的。
崔元业身为崔氏家主,有着崇高的威望,但也肩负着家族兴旺的重任。
他的眼光必须要独到,这时候如果站错了队,等待崔氏的,就有可能是灭亡。
崔氏能流传几百年,他们祖辈们的眼光都不差。
如今到了崔元业拿主意的时候了,必须要小心谨慎。
天下大乱,走错一步,就得满盘皆输。
崔氏家大业大,赌局从来都是最大的赌局,他们可输不起啊。
想让崔氏将田地还给老百姓,那基本上不太可能。
就算天下乱了,所有的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他们碗里没吃完的残羹剩饭,该倒掉的还是倒掉。
就是给狗吃,也不会去养活无关紧要的人。
崔元业估
计自己的祖上,也都没遇到过他这种情况。
当今皇位上的皇帝,是一位女帝。
而那位女帝也没有子嗣。
而先帝的子嗣也少的可怜,两个皇子先后因为造反被杀,只留下三个女儿。
萧静寒刚刚上位三年,也没册立太子。
现在就是站队,都不知道该怎么站才好啊。
难道说,这天下又要重新洗牌了么?
崔元业总觉得,大炎王朝还不至于就这样改朝换代。
大炎乱归乱,可实力还是有的啊。
文世忠的朝廷法令颁布下来了,崔氏肯定要做出一定的回应的。
因为这份法令,针对的就是他们这些士族阶层。
士族与农民的阶级矛盾本就根深蒂固了。
文世忠这样一搞,天下不乱才怪了。
“打仗不是我们的强项。”崔元业说道。
“话虽如此,可文世忠那奸佞让我们交出田地啊。那支旁系士族被诛杀,这不是骑在我们清河崔氏头上拉屎么?”崔定说道。
“眼下时局并不明朗,我们也不好做出相应的对策。崔定,你带神基去一趟京师,多带一些金银珠宝,先给文世忠。先稳一稳他,等时局明朗了,咱们再做决策。”崔元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