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一事对苏玄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苏玄虽然许久不需要亲自下场练兵,但经验一直在他脑中。
他帮柯授难练兵,实际上就是给自己练兵。
柯授难有心想让这支军队朝着正规的方向发展,只是他的能力稍显不足。
苏玄觉得柯授难可用,只要柯授难不忘初心,必定能在苏玄这里得到一个光明的未来。
柯授难之所以能力不足,其实苏玄也想明白了。
他当了一年流寇,哪怕打下了岳州城,也是一个巧合。
他就没经历过什么正式的战事,哪里能有什么统兵练兵的经验呢?
下午,苏玄与柯授难还有陈地龙共同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军规。
起初陈地龙还坐在旁边饶有兴致的听着,时不时的还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听着听着,陈地龙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苏玄制定的这套军规,实在是太严格了。
军规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对士兵的约束,军官不仅仅要遵守下半部分军规,同时也要遵守上半部分军规。
这套军规对军官的约束,比对士兵的约束更加的严格。
陈地龙对其中很多的条例都非常的不满,比如在训练期间,军营中所有人不得喝酒,不得外出。
这不得把人憋死么?
但柯授难对苏玄制定出来的军规却非常满意。
严于律己,以自身为榜样,才能做到要求他人。
柯授难酷爱喝酒,之前就是因为喝酒误了大事,害了岳州城二十万老百姓的性命。
他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约束一下自己,不得随意喝酒了。
“大首领,这套军规如何?”苏玄笑问道。
“非常完整!”柯授难表示非常满意。
他觉得自己遇到苏玄,绝对是捡到宝贝了。
他甚至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那就是苏玄这样的人才,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他之上。
可他不知道,因为他救下方式母子的行为,从而抱上了一条大腿。
而且是一条非常粗壮的大腿。
“大首领,把这套军规抄录下来,人手一份。”苏玄说道。
“这……军中绝大部分都是流民组成的,会写字的还真没几个。想要抄录这么多份,得去岳州书院请他们帮忙。”柯授难说道。
“岳州书院那些顽固腐儒,根本就不肯帮我们啊!”陈地龙说道。
他们进城之后,就想控制岳州书院。
只要能让岳州书院听他们的话,就能让舆论倒向他们这边。
可不能小觑读书人。
治理天下的,绝大部分可都是读书人。
这岳州书院在大炎王朝,名气可不小。
大炎开国之处,岳州书院就成立了,至今二百三十八年的历史,底蕴深厚。
从岳州书院走出去过七位大学士,五位尚书,十几位侍郎,至于小官小吏,更是数不胜数。
目前大炎王朝就有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是岳州书院走出去的学子。
这人就是江陵巡抚,韩瑜。
岳州书院的老院长,就是当年韩瑜求学时期的老师。
陈地龙一进岳州城,就想方设法的要屠城。
可他哪怕屠了岳州城二十万老百姓,却没动岳州书院。
不是陈地龙不想动,他当天就是宰了岳州书院那些顽固分子。
而是陈地龙不敢动。
别说陈地龙不敢动,不管是申亲王还是哪一支造反的叛军打进来了,也不会敢动岳州书院。
谁动岳州书院,天下学子必定会对其口诛笔伐。
屠了岳州书院,就等于彻底失去民心。
就算有不开眼的真动了岳州书院,等待他们的也必定是灰飞烟灭。
陈地龙这样的人虽然奸,但是不蠢。
他们是来造反的,不是来送死的。
什么人能杀,什么人不能杀,他们门儿清。
“我再去一趟!”柯授难说道。
想要军队正规化,每个人都遵守纪律,就必须要请那些读书人帮忙。
苏玄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试试?”
“苏老弟你饱读诗书,你去也好。你这么聪明,说不定有办法说服他们。”柯授难说道。
岳州城内遍地狼藉。
可位于岳州城内的那座书院,却一直保持着原有的面貌。
岳州书院在城中一座山上,此山不高,山脚下就是书院大门。
这座山本无名,但有个人给这座山取了个名,就叫书院山。
书院大门上的牌匾看起来还不算陈旧,没有几百年的感觉,看起来像是几十年的样子,也算经历了风雨。
“谢讯,你觉得这字迹是不是很熟悉啊?”苏玄问道。
“是吗?谁的字迹?您的?”谢讯摸着脑袋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的?如果我没猜错,这行书应该是包本老爷子的笔记。”苏玄说道。
“我不认识字迹,管他是谁的呢,我去敲门!”
“慢着,礼貌点,别大大咧咧的。”苏玄说道。
“知道了。”
谢讯上前敲门,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露出来一个小脑袋。
“院长说书院闭门谢客,请回。”小书童说道。
苏玄上前,露出礼貌的笑容。
“请这位小哥禀告一声,就说我是老先生的故交,特来拜访老先生。”苏玄笑道。
书童见苏玄穿的很儒雅,又文质彬彬的,又说是故交。
于是他说道:“等着。”
“等一下。”苏玄想了想,叫住了小书童。
等这书童跑回去,多半是要来回传话的。
“如果院长问我是谁,你就说我是一姓包的奇怪老头托我来拜访先生的。”苏玄说道。
“知道了。”
他将们关上,跑进了书院。
书院里面的建筑比较奇特。
这座山不高,但比较陡峭,是一座小石山。
建筑物几乎都是凌空挂在上面的。
书童进入一个小小的院子。
里面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在读书。
“院长先生,外面来了个年轻人,说是先生您的故交,想要见您。”书童小声道。
老者合上书籍。
年轻人?故交?
谁来了啊?
目前岳州城被叛军占领,他可没有哪一个故交是叛军啊。
叛军的两位首领他都见过了,都不认识。
“去问问他是谁。”院长说道。
“那人说是一个姓包的奇怪老头拖他来拜访的。”
听到这话,老院长站了起来。
姓包?
这个姓氏不少,但也不常见。
这位老先生倒是认识一个姓包的老头,而且那老头还非常奇怪。
辅国公,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