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姑娘请进,家里简陋,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叫巧玲的妇人一脸笑容的把倾妍请你屋里,还用袖子擦了擦板凳让她坐下。
倾妍也回以笑脸,一脸谦逊的道“大嫂家青砖黛瓦甚是整齐,怎能说简陋呢,一看就知道您持家有道。”
张巧玲被夸的更加高兴了,“薛姑娘不愧是京城来的,真是会说话,这一看就气质不凡。”
她刚刚也好好打量过这个薛姑娘了,虽说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可那脸上手上细嫩的肌肤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更别说那通身的气质了。
倾妍坐在八仙桌旁的长板凳上,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才落落大方的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这堂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主妇是个利索人,靠墙处是个长条桌案,上面放着个儿童嬉戏的掸瓶,里面插着个大大的鸡毛掸子。
桌案两旁是两个柜子,柜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中间这边,也就是她们坐的位置是一张八仙桌,放着两张长板凳。
桌子上面摆着陶制的茶壶和茶杯,张巧玲拿起一个杯子,从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说道“薛姑娘先喝口水,咱们再慢慢说。”
倾妍逛了一圈儿也渴了,道了声谢,便端起水杯喝了起来,杯里是白开水,他们这边井里的水质挺好,没有之前在别处喝的那种淡淡的涩,挺解渴的。
别说她没有防人之心,先不说是她自己找上门儿来的,坏人又没有预知能力,也不可能提前就准备好害人不是。
再一个,就是有下毒啥的她也不怕,有丑丑在,倒霉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见她一口就喝完了杯中的水,知道这是真渴了,巧玲又给她续了一杯。
倾妍又喝了半杯才算解了渴,朝对方不好意思的笑道“让嫂子见笑了,我今天逛了大半天,这是真渴了。”
张巧玲摆摆手,“薛姑娘这是哪里话,这么热的天,在屋里待着都要多喝些水,更何况在外面行走。”
倾妍又跟她互捧两句才进入正题道“刚刚我也跟嫂子说了,我是从京城来的,本是来此探亲,没想到在那绣庄里竟见到了族姐的绣品。
那个绣法是我家教绣技的师父独创的,家里女子都学过,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番打听之下竟是找到了失踪十几年的族姐,这才一路寻了过来,确认一下,若真是族姐,也好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不错不错,给你一个大纲你竟然能编圆呼喽,是个写书的好苗子。”丑丑在脑中对她传音道。
被它这么一捣乱,倾妍差点编不下去了。
气呼呼的传音道“你走开!”
“好好好,你继续,你继续。”
倾妍这才继续编,不是,是叙述,“既然嫂子您认识一个薛氏,虽还不能确定是我族姐,但我也想先打听一下,免得贸然前去,什么都不知道。
您跟我说说那薛氏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这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如何?若是我族姐,过得好的话,我就过去看看,以后当亲戚走着。
族姐也有了娘家撑腰,以后也更有底气些,若是过的实在不好,我就接我那族姐回去。
我们家不说大富大贵,养一个女子还是养得起的,到时候就说是丧夫了,也没有人会过来查证,照样能过好日子。”
张巧玲一听她这么说,心里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了,不过更多的是替薛氏高兴。
她跟薛氏关系不错,薛氏还教过她打络子,让她也可以挣些私房钱。
虽说她娘家也不错,若是她过的不好,娘家也会过来帮忙,可要和离回娘家,那是肯定不行的。
不说几个嫂子弟妹的,就她爹娘兄弟,也会坚决反对,怕影响了家里其他女子的婚嫁和名声。
那薛氏也是,既然有这么好的娘家,当年为何不与娘家联系呢?白白受这么多年的苦。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么好的娘家,肯定要好好维护啊,她是被拐子拐出来的,让人知道了名声肯定会不好,怕影响家里面的姐妹也很正常。
若是娘家不好,恐怕还巴不得把娘家的姐妹都影响了吧。这好啊都是互相的。
想到这里,她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与倾妍说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嫁到这边要比薛大姐晚两年,那时候陈家旺他爹还活着,他们家的日子也还好过,家里面也用不着她操持,再加上进门第一年就有了孕,生了个儿子,过得也还很不错的。
他家的变化还得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扬威镖局接了邯城首富沈家的一趟镖,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后来还是一同护镖的杨二带回来消息,说他们快到朔州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兵士,应是看他们押运的东西值钱,便起了心思。
这俗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蓖,若是遇到贼匪还有可能留下些东西,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可若是遇上官兵使坏,不但东西被抢走,他们为了名声也不会让这镖师活着。
而那杨二是恰好在休息的时候去方便,听到动静机灵的躲了起来,等了好久才敢回去,结果回去的时候人已经全都死了。
他逃回来的时候是一路乞讨回来的,正好在一个城里遇见了那些兵士,可能他们以为那些镖师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所以那镖箱都没有换,正好被那杨二认了出来,这才把消息带了回来。
不过这也没处说理去,杨威镖局不但损失了十几个镖师,还赔了雇主沈家不少的银钱,直接就关门大吉了。
这样一来等于说陈家连个补偿抚恤都没地方要去,这家里的顶梁柱一倒,家里立马就不行了,还是薛氏拿出了绣花的手艺,才勉强维持住了全家的生活。
开始陈家母子还是很感激她的,可日子长了,因为要绣花学就不能再干家务,不能把手弄粗,家里的家务活还有两个孩子都要陈母照顾,她就有了怨言。
在外面经常说薛大姐的坏话,说她在家什么事儿都不干,孩子也不管男人也不伺候,只是绣花。
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婆婆就帮着说了了两句公道话,说薛大姐这也是为了挣钱养家,可陈老婆子不爱听,那以后就不给我们说话了。
后来慢慢就传出了,那陈家旺经常在外面留连不回家,甚至有人看到他在那李家门口出现,还是大晚上的。
李家在石柳胡同那边,离这边可不近,大晚上的跑人家那里去干什么?可想而知。
那李家的李宏从小体弱多病,偏娶了个媳妇儿是千娇百媚,经常勾搭附近的男人,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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