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卫大平、慧兰、桑梓馨、于厚成的不悦与想法,在卫圩见到父亲的那一刻,缠绕在他们之间不愉快的事情,几乎都消失殆尽了。原先的内疚与自责,随着卫圩的到来而重归于好。性格各异的家长们,面对他们唯一的儿子时,而沾沾自喜起来。多年的悔过与忏悔,随着卫圩的到来而结束。单就卫圩而言,只是到父亲那儿躲避事端而已,至于是否能起到作用,他从未想过,也就不期盼有什么好的结果了。然而,长辈们却把他当做了使者,尽管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终究都看到自己的过错。于是,卫圩的举动像春风化雨,化解了多年沉积的冰雪与怨恨。
为了维护卫圩的一切,保障他的生活,他的利益,他的所有而敞开自己的胸怀。虽然长辈们想的非常好,同时也为他铺平了道路,只要卫圩按照正常的路线图行走,他们是能捧得住他的。可是,卫圩的举动和实质性的目地并非是长辈们想象的那么完美。然而,当儿子的到来,卫大平的心里仿佛开了一扇窗。他们看着高个儿肥头大耳的儿子,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卫圩来到卫大平、慧兰的身边时,天真的长辈们终于醒悟过来。既然没有了纠结与不快,那么两个家庭,每个开宗明义的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接下来就是安稳平静的日子啦,并且快乐的度过每一天。这其中,他们中间并没有多事之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所以,当卫圩圆满完成自己的使命,顺利回到了母亲和于厚成的身边时,卫大平、慧兰的心才算平静下来,并且每个人,每个家庭的生活因此而上升到一个高度而有滋有味儿。
悠哉悠哉的卫大平己有多日没有和儿子联系了,“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马上就到不惑之年了。”平静之余的他倒有了几分挂念。然而就在卫大平想和儿子通话的时候,却联系不上儿子,再度的联系电话还是打不通,卫大平便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放不下了。但是,有一点却让卫大平放心,儿子绝不会出现啥儿事儿的。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慧兰说了。慧兰听后便陷入了沉思,使她重新产生了联想,越想越感到:卫圩突然的出现,尽管高兴,但是大可不解,她总以为哪个地方不对劲儿。卫大平让慧兰把话说清楚,而对于自己的猜测,模糊不清的想法,她又说不出来。总之是来的突然,走的匆忙。回想起慧兰当初的话,卫大平这回却坐不住了,立刻和桑梓馨通了电话。桑梓馨和卫大平绕了个弯儿,最终还是躲不过“判刑”这两个字。卫大平听后惊愕的瘫软在床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慧兰听了卫大平的话,便目瞪口呆起来,就是惊掉了下巴,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啊。如此的惊天霹雷,使卫大平、慧兰分辨不清方向。万万没有想到,老实巴交,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子,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悔过后,卫大平、慧兰便执意要回江城。
桑梓馨说:卫圩己经不在江城了。监狱里的要求很严格,监狱方面需要家属上报探视人员,既然当初没有报上你们,就是去了,也不允许探视。好在时间不长,一年多的刑期,还有八个多月,等卫圩出狱后再见面吧。
“只有这样了。”卫大平、慧兰心灰意冷的答应着。
自从儿子出了事,卫大平喝了几天闷酒,干活也没了精神。慧兰内疚的同时还劝着卫大平,但终究不起作用,她也就不说了,便和卫大平一起“反省”自己。然而,生活也好,日子也罢,总得过下去。沉沦不是办法,不但解决不了问题,时间一长,身体还会扛不住。几天后,卫大平、慧兰终于面对残酷的现实,俩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低谷。起码他们的心里、精神上都不那么麻木不仁了。
自从卫圩到监狱里服刑,又有一个月的实习、操作,对于他的确是个飞跃,最起码自己能动手做事了,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偏离人生轨迹的。然而,这种可怕的现象,只有到了监狱才真正的意识到。当务之急的是,无论在哪里,依然要回归到人的本质和正常的生活中。尽管初到入监队时的艰难和那么多的不如意,但是当一个月下来时,终于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而达到自己能动手的程度,这种超意识的飞跃,卫圩自己都无法估量。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天赋,还是在这之前,已经把自己的天赋糟蹋掉了?尽管如此,在一个月里真就把自己的潜力挖掘出来了,他的心也因此踏实了,不说自己能否干好,但是起码可以面对车间里的活计了。
当他离开入监队的时候,教官对他说。“开始学的很吃力……你是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很不容易。只要专注、努力就好。”卫圩听着教官的话,并没有说出感激的话,但是他心里却有了底数。当他回到监舍并且告之狱警明天可以下车间时,两名狱警看着他,说:“进屋吧。”当他进到监舍时,人们都洗漱完好了,开始打饭、吃饭。
“明天该到车间里干活了。”监舍里的王老大对卫圩说。
卫圩抬起了头,答应着。“是。”
监舍里开始吃饭。今晚是米饭,白菜土豆汤,另外加了一份咸萝卜。这时,监舍里只有碗筷的撞击声,这种声音要持续6一一8分钟,甚至有的人在8分钟内,已经把碗筷洗刷好了。卫圩吃完饭后,径直的走了出去。当他经过王老大的铺位时,老大把他的碗筷递了过来,可是卫圩假装没有看见的走了出去。他的举动使王老大非常难堪,同时冲到了老大的肺管子,但是王老大并没有过激的言、行。
一会,卫圩拎着拖布进来,他把碗筷放好便开始拖地。监舍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有的人在整理着床铺。一切都做完后,晚上的学习便开始了。他们把小垫儿放到床头前的地上,然后个个挺着腰杆儿坐在垫子上。监舍肃静下来,除了狱警指示的学习材料,如果有需要读的文件,监舍里就有一个人读给大家。这时,不但监舍里宁静,而且整栋楼都十分肃静。如果今天的学习没有安排,监舍里的人或者自学,或者是挺着腰板儿,坐到学习时间,方可自由活动。人们在这儿段时间里,干着自己的活儿,洗漱或者洗衣服,看书、写字……
“卫圩,你是不是找收拾了。”王老大打破了肃静,怒不可遏的说。本来想洗裤子的卫圩,被王老大这句话给叫停了。然而,在王老大话音一落,那个瘦弱的帮手,狐假虎威的从床上站起来。卫圩就知道他俩会来这么一手,他直视着他们,说:“不信你就试试。”他的话很硬气,还没等话音落,王老大的帮手便离开了床铺,向卫圩走过来。当他的拳头打向卫圩时,这一个月的积怨和嚣张的嘴脸,欺人太甚的行为,这些个怨恨此时都集结在卫圩的腿脚上。他飞起脚来,直击帮手的胸前,帮手应声倒在了地上,旋即卫圩的脚便踩了上去,并且怒目圆睁的看着他。监舍里的人都愣神儿了,“怎么可能……”同时,都为卫圩捏一把汗。王老大见哥们被人打了,“嚯”地站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那。这时,监舍的门被打开,狱警进来了。然而,就在狱警推门进来的时候,卫圩顺势把倒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于是俩人急步走向狱警。“不怪卫圩。”还没等狱警开口,帮手便不打自招了。狱警老尤抬手打在帮手的脖子上,帮手趔趄后便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当狱警了解清楚后,俩人同时关了禁闭。
经过监舍里的争斗,卫圩对监狱里强势、霸道的人,有了一定的认识。当卫圩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感觉到,屋里的灯光更加的明亮了。当这件事情过去后,卫圩并没有过多的想。然而,他却一夜没怎么合眼,翻来覆去总算挨到了起床(5.40)。起床、叠被、上厕所、洗漱。尽管他有了黑眼圈,但是精神还算可以。早餐一个半馒头,一小碗粥,还有咸菜,都让他吃完了。这次的洗刷碗筷却没了阻力和干扰,但是王老大的碗筷仍然有人给他洗刷。
监舍里的人可谓是雷厉风行。门外齐刷刷的队伍等候着命令。在狱警的带领下,他们喊着口号,步调一致,英姿焕发的向车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