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点了点头道:“的确,我听几位所言,那青州城隍的确是罪该万死,可如此所作所为那青州城隍难道就没有他人来管吗?”
“管?谁管?”青袍书生轻笑道:“大宋王朝自身都难保了,哪里会去管九州的城隍庙?你进了这郭北县,除了城中那寥寥无几的守军又有看到几个百姓?这些百姓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逃难的逃难,根本就没有剩下多少人了。”
“再则,阴曹地府消失了,又有哪个管的住城隍庙?你要知道,天下城隍庙可不仅仅只有青州一家。”
“九州城隍庙之间,虽然互不干涉,但若是遇上这等事情还是同仇敌忾的,到时候有谁敢面对九州城隍庙的发怒?再则城隍庙所追求的也并非世俗之中的权利,对于大宋王朝并没有造成干扰,他们自然也懒得管。”
听到这,陈久沉默了。
难怪他进入郭北县之后,就一直不曾看见过几位城中的百姓,甚至还不如客栈之中的人多,倒不是说客栈之中的人多,因为这些客栈之中的客人大部分也仅仅只是在郭北县落个脚,等到天亮就离去了。
严格来说,整个郭北县之中确实没有多少人。
没有多少人,自然就不会有多少眼线,这也是邋遢道人与青袍书生选择潜藏在这里的缘故。
不过很可惜,城隍庙的影响范围实在太大,哪怕是他们与同伴躲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也是如此。
“所以如今道兄你们打算如何去做?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仍然要去救吗?”陈久问道。
邋遢道人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哪怕是陷阱仍然要救,否则昨日失踪的是他们三位,今日失踪的就是我等,左右是逃难此劫,不如直接坦然面对,我也想问问那青州城隍是否真的置天下的百姓于不顾。”
话音一落,青袍书生与妖冶妇人顿时沉默了起来。
过了半响之后青袍书生才道:“为何明知有陷阱仍要去送死?你的想法我可不同意。”
并非每个人都与邋遢道人这般有着誓死的决心的,对于青袍书生与妖冶妇人而言,明知有陷阱而一脚踩下去的事,他们两个决计是不会做的。
更何况,他们两个一个人是精怪一个是鬼,与邋遢道人之间终究还是有一些隔阂。
他们也不能理解邋遢道人的做法。
好不容易才练出人形,偏偏要去送死?这可是它们最不理解的。
“难道你们两个要置他们三个被青州那疯子抓走而不顾吗?”邋遢道人皱眉道,“我等相识多年,虽不曾结拜,但这些年也如同兄弟一般,可如今你说这样的话,不是让他们三位心寒?”
“倘若昨日被抓走的是你?难道你也不期望我等来救你?”
“这”青袍书生一时语塞。
人性尚且自私,更何论是妖性,但邋遢道人的话偏偏让它无力反驳。
就在几人沉默之时。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僧忽然开口道:“你们争吵个不休,为何不问问这位小友如何看待此事呢?”
几人眸光顿时一亮。
三人被抓,也许是计谋便是陈久看出来的,说不定在陈久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小友可有应对之策,若是能告知为兄一二,我等一定感激不尽。”邋遢道人立刻问道,称呼已经从方才的小兄弟变成了小友。
陈久颇有一些意外的看了老僧一眼。
没有想到这名苦行僧,居然会在此时给自己打助攻。
以他如今的情况,势必是要参与近邋遢道人之中的,正巧缺少一个正当的理由,没有想到老僧就亲自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的眼前。
他先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而后颔首道:“方法倒是不曾有,不过有几点道兄倒是可以参考一下。”
邋遢道人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小友请说。”
“先前道兄说尔等有三位朋友,被青州城隍抓去,这点恐怕不假,或者退一步说,你们的这位朋友哪怕是没有被抓,应该也是被困于一处无法行动的地方,否则以诸位多年的交情不至于连个告知的途径都没有。”
邋遢道人一听,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确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但如今半月过去,那三位都没有回他一个传话,那么多半如同陈久所说这样了。
“小友你继续说。”邋遢道人说道。
陈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若是道兄你的三位朋友,的确是被青州城隍庙的人抓走,那么此行此举他们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一,通过这三人为饵,将道兄你们一网打尽。”
“二,将道兄三人的朋友带回青州论功行赏。”
“另外敢问道兄已经收到这消息多久了?”
邋遢道人细细一想回道:“已经十日有余。”
“十日有余”陈久若有所思,而后继续道:“若是此事已经发生了十日有余,那么青州城隍的这一批人恐怕已经离开了郭北县这一代,返回青州城了。”
“若是这些人已经返还了青州城,以如今天寒地冻的天气,前往青州城的水路已封,再加上携带了三人,那必然只可能走官道。”
眼前这邋遢道人已经收到这消息达十日之久,则已经说明,此事恐怕发生的时间已经远远不止十日。
迟则生变,在迟迟无法获得邋遢道人等人行踪的情况下。
青州城隍的人没有理由还会在郭北县之中呆上这么久的时间,所以大概率已经在返回青州城的途中,但他们自然也能料想到邋遢道人等人必然会前来营救。
所以途中也必然会设下陷阱。
但这陷阱必然不可能设立在一些小道上,一则是变故太大,二则是九州之大,官道却唯独只有一条。
以邋遢道人这一伙人,只要脑子不傻,自然是会想到他们若是返回青州必然是要走正道的。
如此一来就正好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