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
三阿哥在下面说了半天,一抬头就看见皇阿玛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显然是走神了,压根儿就没听他说什么。
三阿哥有些悻悻,伸手摸了摸鼻尖,知道皇阿玛的心思——多半还是沉浸在这次大案牵扯出的太子诸事之中。
他并没有太气馁,而是暂时对着正说话的学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停。
等到皇阿玛回过神来,三阿哥才继续往下讲去。
一如八阿哥尊重士子,以博天下文人好感,三阿哥如今手上这些事儿,表面上看是一心“编书”,实际上却也是博取好名声、吸引文人舆论的一种方式。
既然是编书,如此浩大的工程,自然要吸引了大量学者的参与,但是三阿哥也明白自己的短处:他接触的面很窄,只是一些文人清客,空有风雅,在朝堂之上却没有势力。
不急。
不可操之过急——直郡王和太子便是操之过急的反面教材。
他应当拿出最隐忍的耐心等下去——文人清客的确没有朝堂上的势力,但若是做说客,就很厉害了。
这些人总可以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各省秘密进行活动,拉拢外地大臣。
三阿哥打算先把书修好,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来,获得皇阿玛对自己更多的赞赏和肯定。
……
在紫禁城漫天的风雪之中,康熙五十一年如期而至。
原本说好的木兰秋狝并没有如期举行,乾清宫中,康熙也只是一片意兴阑珊,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再加上目前局面微妙,太子又隐隐有不甘之举,总是虎视眈眈,按捺不住。
诸皇子阿哥们之间也就不怎么走动了。
于是雍亲王府里,四阿哥的时间反而比往年过年多了一点。
他拿着这时间去陪着宁樱和孩子们了。
门帘一掀,带着院子里的雪珠子飘打了进来,四阿哥一边进屋,宁樱上前来,一边已经伸手替他脱去了大氅。
四阿哥背对着她,伸展开手臂好让她脱,眼光一扫,就看见里屋里,灯火通明。
满眼都是明晃晃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牛乳的香味。
宁樱将大氅交给了旁边奴才,这才道:“有刚刚出锅的烤牛乳,爷陪我们用一点吧。”
一边说,一边她也不等四阿哥表态,直接转头示意奴才将烤牛乳和清茶都端了上来。
烤牛乳是香草味的,装在小杯子里。
一口一个的大小,上面微微泛着焦黄色,拿在手里颤巍巍的——上面的奶皮儿还在轻轻抖动。
四阿哥不急着吃,掀起帘子看见三格格带着弘历,两个孩子坐在窗下,脑袋都快扎在了一起,手里不知道捧着什么。
两个孩子都完全沉浸在其中,居然没有意识到外面的动静。
“你们在玩什么?”
四阿哥绕有兴趣的问道。
他一出声,三格格和弘历一起回头来看他,都笑着起了身,四阿哥就看三格格的手中,正抱着一副玉制九连环。
明朝之前,九连环多以玉制为多,到明朝,渐渐开始有铜或铁制作的九连环出现。
因为制作材料不再是仅限于玉,而变成了铜和铁,造价也便宜了许多,就连普通人也可以负担,所以从明代开始,玩九连环的人越来越多——上至皇室贵族士大夫阶层,下至寻常百姓闺中女子。
都喜欢玩这颇有趣味的小玩具。
要说这九连环,还是二格格带过来的——宁樱也挺喜欢玩,类似鲁班锁,七巧板,华容道,都是古老的益智游戏,看上去简单,其实操作起来却很难。
要把九个环完全从长柄上解下来,据说便是行家,也需要许多步骤。
四阿哥显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关键,但是他不说,背着手站在一对儿女身边好久,饶有兴趣地看他们解。
三格格更早地看出了一些门道,眼看着要解开了,四阿哥不由地喝了一声好。
结果三格格一激动——到了眼前的胜利又飞了,她解不开了。
“阿玛!”三格格哭丧着脸,过来拽了拽四阿哥的袖子。
四阿哥俯身下来,先帮着女儿拨了几步,随后觉得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难免太累,于是他一撩袍子衣角,也在窗户下坐了下来,又伸手拍了拍膝盖,示意弘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弘历乐得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三格格也依偎过来,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盯着父亲的手。
宁樱本来担心四阿哥从外面一路走来,身上难免带了寒气,冻着了孩子们,要让奴才送暖盆进去的,结果到了门口看见这架势,也就刹住了脚。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忽然就爆发出欢呼声了:“解开了!”
宁樱微笑着摇摇头,这才让奴才们把暖盆给赶紧放到里屋屋角上,她进去就看见三格格抓着她阿玛的手,直晃悠,还说若是这九连环若是实在解不开,便只能如古人一般,索性用小铁锤锤开了。
弘历在旁边,听见姐姐这么说,顿时用小胖手捂住嘴,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屋内气氛一时高涨。
四阿哥笑着把九连环放下,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缓缓道:“解不开便解不开,又如何?如今解不开,待到过了几年,未必便解不开。”
宁樱在旁边听着,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地就动了动。
毕竟是雪天,屋子里灯烛又多,加上外面雪地里一反射,一直到了平日里该用晚膳的时候,屋子里还不觉得暗。
四阿哥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就开始考弘历的功课了。
弘历是坐在他身边的,想跑跑不了,倒是三格格——一听见父亲的话题转为严肃,顿时就悄悄地将九连环抓在手上,然后一步一步往门口倒退了。
宁樱怕女儿摔着,伸手在她后面护着,顺手接过了九连环,对她低头道:“去洗洗手,一会儿咱们该吃晚饭了。”
三格格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就被奴才们伺候着去洗手了。
屋子里,弘历苦着脸,被四阿哥考问了个遍,宁樱就看四阿哥居然越问越精神,眼睛也亮了,简直大有想让奴才拿纸笔来,好好考考弘历的势头。
用完晚膳,趁着阿玛去屋子里换衣裳,弘历伸手扯了扯宁樱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握住她的手,小声就问道:“额娘,这正月里——阿玛到底什么时候会进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