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府出来,高不二心情大好,看着天色还早,也不急着回去,沿着湖堤漫步,而今街上仍然有许多难民,在路两边无所事事的或站、或躺着,官府新立还顾不上赈灾这回事,
高不二一直盘算着,趁着这个空档期,找一些勘用的人家培养起来,以便于应对后面二三十年的动荡期。
正思索间,忽听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这位公子请留步——”
高不二看到面前不远一棵大柳树下,坐着一位衣服褴褛、头发胡须乱糟的人,看不清面容,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高不二走到他身边道:“阁下,有事?”
“经我几天来观察,看公子骨骼清奇,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曾拜师否?”
我干啊,这不是那什么上面骗子的开场白么,嘴唇扯扯,戏谑道:“怎么?跟踪我几天了?你要收我当徒弟呗?”
“正有此意,不过跟踪岂是我辈所为,是你从这过我看的。”那人说的正气凌然。
这是个逗比,高不二有意逗他,道:“不知这拜师礼怎么个说法。”
“喔,简单,那几十两银子磕仨头就行。”
“你丫把哥们儿当棒槌了吧。”说完抬步就走。
“且慢。”那人猛地闪现在高不二面前,左手横握一把尺长短剑道:“不知公子要武器防身么,便宜点,这把剑卖给你了。”
“你酒没醒吧,这丫子一尺左右也能叫剑么,撑死了是匕首吧。”
“行吧,你说是就是,你买不买。”
高不二摸摸下巴:“露一手,瞅瞅锋利度——”
说着只感觉眼前一片银花闪烁,待周遭安静下来,他的衣服就变成了洞洞装,高不二怒火中烧,这尼玛,虽然老子这衣服不值几个钱,但是这还在大街上有么有,你这要是手抖一下哥还有命么,赶紧扯这衣服看看有木有受伤,确认安后对那人吼道:“你妹,有病啊,老子买你NN腿。”言罢,甩袖子就走。
那人也不吭声,晃晃悠悠跟在他后面,高不二猛回身:“干嘛?别逼哥们叫J察啊。”言罢,继续走,那人继续跟,高不二顿感头疼:“赶紧走吧,我也是个穷光汉,衣服不让你赔了,当然,你硬要用那把匕首赔偿我也行。”
“公子说笑了,你可不穷,前几日我看公子出手阔绰,救济不少灾民。”
“怎么,你想傍饭票是吧。”
那人也不知道傍饭票是啥意思,思考一下正色道:“生逢乱世,公子小小年纪便有慈悲之心,想来绝对也是心中有壮志之人,所谓英雄难敌四手,想来公子面前也需要不少人手不是,小可愿为公子效劳。”
这货还会读心术不成,高不二摸摸下巴,思索一下开口道:“看你刚才胡乱一阵捣鼓,身手应该也算不赖,你怎么不找个大势力去投靠,再不行瞅个富户打家劫舍一番,岂不更好。”
似乎高不二说打家劫舍侮辱了他,哼声道:“我辈侠义之人,讲究的是一个义字,打家劫舍岂是大丈夫所为。”
吆喝,这尼玛都学梁山好汉杨志当街卖匕首了,还侠义呢,迂腐。不过高不二也不想再刺激他,要是给自己一家伙,多划不来,便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找个大势力去投靠?我一个娃娃能有啥大志向?说出来你信么?”
“信!,再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你这要跟着我,怎么也得签卖身契吧,你还鸡头凤尾呢?”
见那人似乎在思索,高不二索性不理他,继续沿着湖堤走,遥看湖面画舫、楼船,好不热闹,路上不少人对他怪异的穿着指指点点,高不二也不以为意,想着自己的事情。
忽然那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严肃道:“在下愿签卖身契。”
高不二斜睨他一眼,乖乖,貌似卖身契一签生死可由别人把控了,就是无缘无故杀了,官府也不会问,后世那遇到过这种事情,高不二心里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了:“你确定?你知不知道签卖身契意味什么?”
“命就是你的了,做牛做马绝无二话。”
“知道就好,话说是什么让你下这么大本钱?你有什么条件?”
那人不语,高不二也不急,就那么盯着他。
良久,那人才缓缓道:“我只求一顿饱饭,膝下还有一幼子,但求公子收留。”
闻言,高不二心里一阵触动,果然父爱如山啊。高不二面朝湖面静思一会儿,道:“你家孩子在哪?带我前去看看。”
路上高不二了解到,此人名叫张仲平,世居江都(后世的扬州),武术世家,但因与本家关系较远,虽习得一身本领,但是不会什么营生,太平年月给人做做镖师什么的倒也还能养家糊口,但是在这乱世之中讨日子却变得艰难,江都被隋军攻克后携子沦落杭州,安置好幼子,出门至今未找到营生,实在难以度日,看高不二为人心善,跟踪了好几天才决定碰碰运气。
张仲平带着高不二在街道中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才在一座低矮的出租屋内,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乖巧的小女孩,据张仲平说,这妇人以前便是孩子的奶妈,乱世之中不忍相弃。从这看,这人人品还可以。
两人站在院子里,高不二小声道:“这样吧,我聘请你做武师,负责保护我的安,每月给你三两银子。”
张仲平却不同意,必须签契约,不然,他绝不接受施舍。高不二对这古人的脾气也摸不透,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因为高不二还是借宿苏小小家,所以也没法把他们带身边,契约签好,高不二给他留下十两银子,让他换个地方安顿好孩子,以后每月还会给他三两银子,这下张仲平倒是没再拒绝。再交代几句,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