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富弼府邸,
富弼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便在家中休息,当然,对外是这么说,对内他还是有些关心妻女入宫的情况的,只是没想到,这才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回来了,这怎么可能成功?
只是,
妻子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仅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且捂着荷包,盯着自己女儿就好像盯贼一样,更吓人的是,自己往日乖巧淑德的女儿,竟然也真的是做贼似的,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母亲的荷包,竟无一人理他。
登时,
砰砰。
富弼有些不开心,扭头喝口茶功夫差点把茶碗敲碎,终于引起了妻子的注意,妻子依旧护着钱包,就好像那里面装着家财万贯一样,解释道:“我看那殿下好像对选妃一事不甚热衷,所以就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便让大家散了。”
“散了?”
富弼眉头一皱:“驱散?”然后就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
他有些想要当国丈,
但是,
他首先还是相公,还是朝堂前三位的相公,绝对的文臣之首,这样的臣公家眷,竟然也会被驱散?
富弼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况且……
他其实一直对赵时这个民间皇子就采取的不信任的态度,只是,一来皇帝膝下无子,二来,赵时一开始其实做的不错,他没有急着争权夺利,而是想着先用功绩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且,确实做的还不错,却不曾想……
只几日啊!
就敢驱散臣公家属了。
还是我富弼的。
这要是再给他几日,还了得?
“放心。”
想及此处,富弼语气忍不住有些漠然:“老夫虽不愿与一个还未昭告天下的皇子计较,但是,他既然今日敢驱散你们,明日说不得就残暴不仁了,我便让俩名,不,三名御史……”
“你在说什么啊!”
妻子一边防备着女儿,一边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什么驱散啊?什么残暴不仁的,人家殿下只是让我们早些散了而已,我们又没有怪他,还都觉得殿下礼有节的。”
“有礼有节?”
富弼一怔,然后忍不住站起身吼道:“驱散臣公家属,也能叫有礼有节?”
妻子正要说什么,
“是啊!”
女儿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突然道:“娘亲何止是被驱散,她还花了五十贯钱。”
“什么?”
富弼刚才也只是气,这一下竟然是原地退了俩步,然后整个人突然弹起抓住妻子的胳膊:“走,随我入宫,老夫今日要死……”
正说着,
富弼就看到,
女儿终于找到了机会,饿虎扑食般,一把就抓住了妻子的荷包,然后留下一句:“孩儿先去洗漱。”说罢!
拔腿就跑,
这还是我那细声细气,文静贤淑的女儿?
富弼一颤,
然后便看到……
女儿到底还是那个贤淑的女儿,也可能以往都完全没有做过这种恃宠而骄的事情,所以,她虽然是抢到了荷包,也跑了,只是跑的时候她没有捏紧口子,所以,人跟荷包是跑了,牌却留下了,
这是一张黑桃。
只见这张黑桃,在空中旋转着,飘荡着,随着不同角度折射着不同的光芒,就好像……仙法一般。
嗖
富弼妻子突然窜了出去,
但是,
她速度快,有人却速度更快,只见富弼三步并做俩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捞,就把那张牌抓在了手中,然后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
跑了,
跑了?
富弼的妻子狠狠的跺脚,忍不住骂道:“这个杀千刀的,见了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富老鬼。”
富老鬼头都不回,
他是见过好东西的,但是,他没见过这种好东西。
与此同时……
文彦博府邸,
刘沆府邸,
……
当然,
并不是所有的重臣都似富弼这般的没溜,但是,无论是更严肃一些的,还是更诙谐一些的,却都普遍认为赵时这次做的没毛病,有礼有节,甚至第二日还出现了不少臣子带着妻女买回来的扑克牌去朝堂炫耀,进而发展出了一个新游戏,叫做……
我的牌比伱的好看。
这是赵时万万没想到的,不过,他却也借此脱了身,然后在皇后宫中,赵时一边把四张k,四张j,四张q都交给曹皇后,一边趁机提要求:“母亲,孩儿娶谁自有分寸,娘娘以后就不必办这种聚会了吧!”
曹皇后一犹豫,
赵时就把老k从她手里抽出来了,曹皇后一颤,急忙道:“娘答应你还不成?娘也看出来你不喜欢这种场面了。”
赵时这才又把老k放回了母亲手中,然后又把湛蓝色的热水袋交给曹皇后,终于神清气爽的离了皇后的宫门,只是没走几步,就看到,赵祯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路边等他。
赵时很主动的掏出大小王,将大王递给赵祯,赵祯没好气道:“你以为朕在乎这点小玩意吗?”然后收起,示意赵时跟他再走几步,然后道:“王德用前些日子,天天吵着要朕放他回家养老,韩琦也是早就想要入主中书门下,只是,朕今日旁敲侧击了一下,他们俩人不知为何,竟都不约而同的想要再等等。”
“什么?”
赵时一颤,
把我的大王还给我。
然后皱眉道:“所以,他们是知道了我想让狄青官复原职,所以,故意做对?”
“倒也谈不上。”
赵祯偷偷用眼角看那张牌,觉得越看越好看,明日早朝说不得能稍微炫耀炫耀,然后摇头道:“只是,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朝堂百官们其实都想看一看,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这俩人便都是想要见一见你,甚至是考察考察你,当然,他们不敢明着这么说,不过,再等等,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王德用也是武将,而且已经将近八十岁了,他就是占着枢密使这个位置,也占不了几年,所以,大约应该就是想见见你,肯定没什么恶意。”
那,
韩琦呢?
赵时扭头看向赵祯,只是赵祯好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没有问出口,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父亲,这个自己琢磨,然后便又跟赵祯闲谈了几句,父子俩一块出了宫门。
然后,
赵祯只是多看了一眼赵时手里的小王,赵时便立马把小王收起,转身便走,走了没多远,便被一名仆从拦住,仆从大概三四十岁年纪,面色沉稳,微微拱手:“郎君,我家阿郎有请。”
赵时扭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轿子,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敢问你家阿郎是谁?”
仆从朝左侧拱手:“贾昌朝,贾相公。”
赵时脚步一顿,
微微皱眉,
这是……
听到韩琦与王德用一时间不准备让位急了,还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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