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宗与御兽宗前来支援的队伍中,就有当初追逐魔舟的几只灵兽,双生玉蛟龙和四角蛮牛赫然在列。
玉蛟龙速度奇快,最先赶到。
这种灵兽天生对天地灵气感知敏锐,魔道这边阵旗还未布好,阵法没有完全成型,它们顺着阵旗间的空隙便钻了进来。
之后径直飞向高空,同时甩尾,朝空中挟持清一宗长老的魔头们扫去。
与魔宫连通的那面彼岸镜,此时就飘浮在傅玉箫身后,蛟龙一尾甩来,彼岸镜便被这股力道的余波带着晃动了几下。
玉蛟龙的目标不是彼岸镜,而是彼岸镜前的傅玉箫,及其身旁控制着那双黄土举手的丘懋。
然而当它转身欲向他们发起第二次袭击时,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忽然注意到彼岸镜中投映出的人像。
那双眼瞬间瞪得更大了,身子也随之僵在半空,旁边另一条玉蛟龙如有所感,也朝这里回身看来,见到镜中的人影后,一双大眼中也露出同样的神情。
三分困惑,三分茫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趁着它们愣神的功夫,傅玉箫一连甩出八面阵旗,将它们围在半空。
他甩出的正是享有赫赫威名的玲珑锁心阵,两条蛟龙被阵旗所困,立刻动弹不得,只在原地不断发出哀鸣。
另一边,那头拥有巨力的四角蛮牛,也被左护法与魔灵制服,那对锋利的牛角,已被魔气完全缠上,根本不能再使出分毫力道。
等到清一宗与御兽宗支援的大部队赶到,最先赶来的那些灵兽,已经尽数被魔道众人降服。
森罗门的护城大阵,也已即将成型。
当清一宗宗主,带着数位合道境修士赶到城外之时,大阵就在他们眼前开启。
这一刻,这座拥有众多人口的城池,已经正式属于魔道!
当着清一宗长老的面,左右护法同时出手,将城主府门前雕刻的清一宗宗徽移为平地,紧接着从储物镯内取出一尊雕塑,摆放在原本放置宗徽的位置。
城内百姓,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城主府外张望。
“那雕塑雕的是什么人?”
“这你都不知晓?”有去过北昭城的人,一眼就认出这尊雕塑,与北昭城门内伫立的那尊一模一样,“这雕塑就是统领魔道的魔尊!”
“魔尊?”
人群哗然。
“魔尊不是死了上万年了?”
“而且魔尊怎是一位女子?不是说他暴虐无常,荒淫无道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若不说这是魔尊,我还以为是一尊仙女雕像,生的如此出尘脱俗,比那妙音宗的女修还要风姿倾城。”
人群议论纷纷,城外隔着阵法,远远眺望这里的清一宗一行人也震惊不已。
北昭城看守森严,他们派去的外门弟子没能混入其中,但这些日子也从其余去过北昭城的人口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魔道魔尊复活了。
这位魔尊不但万年之前有着惊人之资,如今更是本事超凡,复活至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颓靡不振的魔道带领的兴旺了不少。
“可探清楚了,那雕塑真是魔尊?”
清一宗宗主低声问身旁的人。
“是,那雕塑正是不久前被魔道复活的魔尊……如今北洲各城之中都伫立着她的雕像,日日有城民前去礼拜。听闻北昭等四座北洲新城,就是她提议修建的,城中颁布的那些条例,也是她亲手拟定的。”
闻言,清一宗宗主不由眸色一沉。
北昭城的条例,他当然也看到过。
不得不说,那些条例真是把准了底层散修的命脉,若他是个只有炼气境修为,生活艰辛困苦,日日为修炼资源发愁的散修,他也愿意为了这些条例迁居北昭。
想要颁布这些条例并不难,但想要在正道把持的城池这么实行并不现实。
且不说宗门运转需要消耗大量物资,单说城池内散修的待遇比宗门外门弟子还好,就不可能。
正道宗门把持着大量城池,这些城中的百姓,是供养宗门运转的最底层。
对于宗门而言,他们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若有价值,便值得利用,若无价值,还有大批这样的散修可以替代,并不值得为他们耗费太多物资。
城内的变化还在继续。
城主府外立起雕塑以后,右护法将特意为禄安城制定的条例拿了出来,朗声宣读。
这些条例大部分与北昭城相同,只有少数几项,是特意针对准备迁离禄安,与准备留下定居的人拟定的。
对于准备迁离的人,禄安城并不强行挽留。
迁离者可向城主府出售房屋,亦可将房屋委托至城主府租赁,之后每月或每年,会有圣土教门人将灵石送到他们手上。
对于留下定居的人,禄安将会有一系列优待。
比如可以以相对低廉的价格,租赁或购买到城中空置的屋舍。
另外亦可与北昭城民一样,享受学堂、饭堂、医馆这些福利,可在城主府领取报酬优渥的差事。
一串条例宣读下来,原本想要尽快逃离魔道统领的禄安城民有些傻眼。
人群中,有人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人,“若真像他们说的这么好……我们还要迁居到其他地方吗?”
离开禄安,当然可以继续向南迁居,远离魔道统治的领地。
但放眼整个修真界,真的还有比禄安城与北昭城对城民更为优待的城池吗?
怕是没有。
越来越多的城民开始犹豫。
“要不就不走了吧?”
“我听去过北昭的友人说,北昭城的生活真如条例里说的这样……若是禄安日后也能如北昭一样,留在这里或许比迁居其他地方更好。”
正道合道境强者,与魔头们隔着阵法遥相对立。
半个时辰后,城门从内开启。
只可出,不可进。
若有想要离开禄安的城民,即刻便可以离去。
清一宗宗主与众长老,原本还以为会有大批城民涌出,甚至已经派弟子做好接应的准备。
然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
从城门走出的,唯有寥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