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拓哉的视线最后回到了报纸上,他随手把报纸扔在办公桌上对宫野明美说道:“这个记者屁股坐歪了,现在明显还不是把本堂打落神坛的时候。”媒体捧人和踩人向来有迹可循。他们可能会把一个普通人捧上高高的神坛,直到所有人都习惯这种论点并少有人反对。到了这时他们就会静静的等待,等待那个人犯错。一旦这个人犯错就是一场媒体的狂欢盛宴——被他们亲手捧上神坛的“神”又会被他们打落神坛。不光是打落神坛,他们甚至还会一路向下直到把人打到地狱里去。但前提是这人先得坐上神坛。本堂瑛佑最近的大火让他刚好处在媒体们的红利期当中。这种时候媒体们肯定不可能去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也就是说按照媒体们无声的默契,这种时候他们对本堂瑛佑只会捧,不会踩。就算本堂瑛佑偶有失误,媒体们也会愿意帮他把失误遮掩起来。当然这肯定不是免费的。命运的馈赠早就在冥冥之中被标好了价码,这些被遮掩起来的失误往往都是墙倒众人推的助力。不然有些明星的黑料怎么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集中爆出来呢?这玩意如果曝得晚,吃屎都赶不上热呼的。换句话说这名记者现在是在破坏行规。大家都在厨房里想要把这顿饭做好,虽然偶有一些“同伴”会在做菜的过程中偷吃一些食材。但这都无伤大雅。因为整个厨房里的人全都偷吃过。既然所有人都偷吃过那四舍五入就是没人吃,所以大家依旧愉快的在做饭。现在厨房里突然进来了一个愣头青,然后在食材上拉了一坨大的。虽然只要忍着恶心也不是不能洗干净。但所有人终究心里会犯膈应。这种愣头青能讨得了好?“私下去报社调查一下,这篇报导是什么人写的?什么人供的稿,又是什么人把这篇报导通过审批放在报纸头版头条的?”本堂瑛佑这种情况警方肯定不可能出面帮忙证实。原本警察和侦探其实就是合作互利的关系,记者这么做说白了顶多就是对个别侦探的抹黑。如果这时候警队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给本堂瑛佑“洗白”的话,别说明眼人,就算普通市民都能看得出本堂瑛佑和警队的关系匪浅。到时候别说钓鱼了,本堂瑛佑能不能继续干侦探都不好说。日本这个地方明明实行的是落后的世袭制度,可偏偏这种事不能放在桌面上说。警队这种时候站出来会给人一种,本堂瑛佑的关系很硬,至少都得是个警队高层的家庭背景。这种事放在台面下大家心照不宣,大多市民也只恨自己的投胎技术不好。可要是拿到台面上,那就等着被全民谴责吧。这点儿不到四两的事儿拿到台面上,别说一千斤,就算是一万斤都不定能挡得住。所以宗拓哉不能让人在明面上调查,但暗地里行动一下却是没问题的。宫野明美是宗拓哉的钦定秘书,一路跟着宗拓哉辗转多个部门一直都是宗拓哉的秘书。从某种角度看宫野明美在刑事部代表的就是宗拓哉。于是宫野明美安排下去的任务很快有了结果。“参事官,报社那边有结果了。”“怎么说?”“这篇稿子不是报社内部的稿子,而是报社的总编从外面收来的。另外报社的总编今天早上被发现在家中死亡,鉴识课的枪田警官亲自带队调查。结论是自杀。”“一个报社的总编,在这么恰到好处的时间就自杀了?理由呢?”“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给报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决定以死谢罪。”宗拓哉轻哼一声:“还他妈挺有自知之明的?”该说不说就这个报社总编的自杀动机要比米花町其他凶手的杀人动机靠谱多了。有一说一就因为这家报社的总编给所有同行拉了个大的,估计接下来这家报社会被其他同行共同抵制,打压。说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一点毛病也没有。可明明这总编都知道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为毛还要把这篇报导放在头条上啊?这总编到底和这社长有多大的仇,拼着自己死也要让社长的下半辈子过的不如意。枪田郁美既然去现场搜查过,那宗拓哉也不会质疑枪田郁美的判断。不过就算是自杀也分好多种。有的是主动自愿的,有的是被别人胁迫的。这种暗地里的东西肯定是现场没办法调查出来的。“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宫野明美点点头:“有的,后来根据报社总编的秘书讲,这篇报导原本是有作者署名的。不过这份署名却被总编给拿掉了。”“拿掉了?什么意思?作者是谁?”“那总编的秘书说,作者不像是一个人名,更像是一个代号。叫斯米诺夫”听到斯米诺夫这个名字,宗拓哉突然抬头,与宫野明美对视:“是他们?”宫野明美点点头,随机取个名字能取到这种酒名的概率着实不太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们。”听说是斯米诺夫在搞事,宗拓哉整个人忽然就放松下来。他本来还以为斯米诺夫会更有耐心一点,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本堂瑛佑才出名没多久,现在就被斯米诺夫盯上,然后还用这么直接的、迫不及待的手法去试探?宗拓哉对宫野明美扬了扬头:“联系本堂瑛佑,我今天要见他。”“好的参事官。”宫野明美记下宗拓哉的命令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用私人电话联络起本堂瑛佑。傍晚时分,临近下班时间,本堂瑛佑来到宗拓哉的办公室。宗拓哉对本堂瑛佑稍一打量然后问道:“风尘仆仆的,刚从外地回来?”“没错,刚去调查了一些东西。”本堂瑛佑点点头,不过此刻的本堂瑛佑看起来兴致似乎不高的样子。这也难怪,不管是谁看到这种报导应该都高兴不起来才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