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宝贝,所以永远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累赘。
施意感觉到沈荡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后颈,带着点哄慰的感觉,他的动作轻柔,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施意感受到他的掌心温度很热,干燥又带着粗粝感。
他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他少年坎坷,经历过太多事情。
可是这样的手心却格外的让人觉得安心。
良久,施意听他说:“对不起施意,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难过。”
房间里面,两人的呼吸太近,几乎缠绕在一起。
施意看见沈荡的眼睛,里面有从不会露于人前的脆弱和不安,他看着自己,几乎是歉意浓烈,他说:“我刚刚失态了,我知道你别害怕,我现在抱你下来。”
施意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她仰起脸看他,眉眼如灿,突然扬起了一个笑容,很甜很甜:“沈荡,没关系的。”
沈荡在这一刻,蓦然红了眼眶。
他其实没有想过施意能这么快原谅自己,毕竟他今天的态度,是真的太过失控了。
可是施意不仅仅原谅了,还对自己笑。
有愧疚感翻涌上来,沈荡摸着施意后颈的手在发抖,他的声音也低哑的不像话:“别说没关系,施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疯。”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施意笑得更加舒展,她那么笃定地说:“沈荡,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所以哪怕你一时失控,我也不曾害怕。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宁可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我,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
施意第二天很早就去工作了,也许是因为昨夜的种种太过叫人难以平息,她早上下意识就想赶紧跑,免得打招呼尴尬。
沈荡也猜到了,于是半睡半醒的起身去楼下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小姑娘已经跑得没影了。
“真怂,小兔子。”他轻笑,说完就打算去休息。
楼下被直接忽略的叶城见状,连忙站在了起来,道:“沈先生我刚刚来的路上,看见魏先生了。”
沈荡皱了皱眉,脚步顿住,“你看见了谁?”
“振新大酒店门口,您朋友魏星凉,魏先生。”
魏星凉从酒店出来,额头上的血迹未干。
他面无表情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情绪阴沉,很漠然。
魏武狰狞可怕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带着怨气和愤怒,“明天!给老子拿钱过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魏星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细细想来甚至没有悲哀的情绪,只有嘲讽。
是啊,这就是自己的至亲之人,自己的大伯。
魏星凉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父亲死于矿难,而母亲在父亲去世不久后,也离开了。
这其实是世间常见的苦难,连说出来讨人可怜,都显得轻飘飘的,不够有重量。
魏武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活得浑浑噩噩的,一大把年纪和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魏星凉不喜欢读书,可还是在课堂上记住了一句话,有些人0岁就已经死了,可是到80岁才被埋葬。
他那个时候还觉得这个人是魏武,可是如今,这个人好像变成了他自己。
魏星凉捏紧了拳头,表情变得很难看。
他知道,他会按照魏武说的去做。这么多年,一贯如此。
魏武收养了他,可是好像也毁了他。
他成了他原本就艰难的人生道路上新的障碍,铺满坎坷。
魏星凉想过找沈荡借钱的,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自尊心给打压下去。
他所剩不多的自尊不允许他向自己的好兄弟开口要钱,哪怕他已经走到了这么艰难的境地。
酒店的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车流不曾间断。
魏星凉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熟悉的黑色大g停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去,露出沈荡侵略感十足的脸。
他生得漂亮且满是锋芒,就这么坐着不动,都足够让人侧目。
魏星凉扯了扯唇角,笑容难免苦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的助理叶城刚刚路过这里看见你了,”沈荡拉开车门,长腿迈出去,“里面怎么了?”
“没怎么沈荡,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数。”魏星凉硬着头皮道:“你就别管了,你放心,我可以处理好。”
“你要怎么处理?”沈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魏武人在哪里?”
“他就在里面沈荡,这种地方脏得很,你不用进去,我们也是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给我留一点面子。”魏星凉低下头,脸色发白,“算是我求你了”
“我要是不给你面子,今天我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公司里面那么多人,我随便让谁来处理都可以。可是魏星凉,我知道你要面子,所以我自己来了。”
沈荡很少向除了施意以外的人解释什么,他能说到这个程度,其实很难。
魏星凉何尝不知道,他哑声道:“沈荡,我又欠你一次”
“不缺你那点东西,别说什么欠不欠的。”沈荡平静说完,举步往里面走去。
这个酒店是青城多年前最繁华热闹的几家,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已经没落成了最低档的那一类。
魏星凉跟在沈荡身侧,走进去的一瞬间,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依照现在沈荡的身份地位,只怕是根本不用踏足这种地方。
魏武昨晚输了很多钱,被打了一顿,可是刚刚魏星凉送了一笔钱过来,于是现在故态复萌,又开始赌了起来。
沈荡出现的一瞬间,现场的气氛安静了一瞬。
男人的气场太强大,站在那里就是不能被忽视的存在。
“魏武,你侄子又回来找你了。”管理员模样的人喝的醉醺醺的,但还是认出了魏星凉,于是朝着魏武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