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眼眶通红,语气严肃地说:「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你现在不仅没有进步,反而越活越回去!你之前做的事情,你觉得你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江楼平静的承受着江故昀的怒气,这一天他早就预料到了,于是面对这一幕,堪称平静,「父亲还是别动怒得好,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过就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您不用太上心。」
「你把这个当作小打小闹?江楼,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知不知道你应该做的责任和担当?」江故昀抿了抿唇,嗓音发冷:「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可是这不妨碍我喜欢舒月揽。」江楼冷静反驳:「她的存在对于我而言,不是负担,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为了她,哪怕是出格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江故昀气得发笑,一张脸堪称怒火中烧,满是愤意:「你如今羽翼丰满,说一不二,哪还有我这个父亲说话的余地!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你想要娶舒月揽,你娶就好了,不用和我说!我现如今是管不了你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你骄傲!」
含讽带刺的一番话,江楼又怎么可能真听不出来。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父子之间嫌隙已生,只要他不肯妥协,就不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他又要怎么妥协,代价是舒月揽,他根本就输不起,不要说妥协,他恨不能割地赔款,给的再多一些,再好一些。
他唯一害怕的,不过就是她选择了离开。
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怕
云雾遮蔽月光,夜色更浓。沈荡和商应辞回来时,江照白第一眼就看见了,连忙冲了上来,带着点打圆场的语调,说:「你们两个怎么去那么久?」
「聊了些东西,没事。」商应辞不愿多言,眼中的疲态难掩,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浮现着不正常的苍白,叫人揪心。
江照白看着他这个样子,都不用多问,就知道他的状态不好。
他默默地跟在他的身侧,眼中都是担忧。
而傅沉舟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笑,看向沈荡,道:「今天晚上吃得很开心,下次有机会再聚,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你好好照顾施意,我看她是醉的不轻。」
沈荡点了点头,算是听见了。
他一贯是不喜欢和人说话的性子,能够这个姿态,已经难得。
傅沉舟的脾气也好,一个影帝被这么不冷不热的对待,还能做到心平气和,笑容不减。
而商应辞脸色始终难看,情绪莫测。
「应辞,我先送你回去吧。」江照白不放心的说:「我几天内也没有什么事,先送你回去,晚点我自己再回家来得及。」
「不用。」商应辞皱眉,「我自己可以。」
「你看看你的脸色,你可以什么啊?」江照白急了,又看着沈荡已经走远的背影,不由得急切问道:「沈荡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商应辞捏了捏眉心,嗓音沙哑:「别问了」
「我倒是不想问,你这个样子太吓人,我才不得不问!你和你爸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你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要我怎么办?」
江照白也生气了,吼道:「我可不想去找你爸,让他过来处理!」
这话触及到了商应辞的逆鳞。
商俊明来处理吗?他能处理什么?这么多年了,他除了知道利用自己,他还知道什么?
商应辞开口想要说
什么,但大约是因为怒极攻心,气血一时间翻涌,在喉间难以抑制。
他猝然弯下腰,在江照白错愕惊恐的目光中,吐出了一口血,直接昏厥在了地上。
而沈荡的车子刚刚发动,他从车窗里看见了这一幕,收回视线,将怀中已经睡着的施意抱得更紧了些,吩咐司机道:「开的快一点。」
司机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十分纳罕。
沈先生和那个吐血倒地的男人明明是认识的,为什么看着这一幕,能直接无动于衷地离开?
司机偷偷地从后视镜窥伺沈荡的表情,心中说不出的寒气。
人心叵测,实在是让人看不清
施意半夜醒来,头有点痛痛的。
她半撑着身子,看见不远处的沙发上,沈荡正在沉睡。
沈荡长得高,那个沙发显得十分局促,他躺在里面,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施意喉间有点痒痒的,没有忍住,掩拳咳嗽了声。
很轻的动静,但是沈荡还是醒了。
他的眸子缓缓睁开,目光清淡的落在她身上,问她:「头痛?」
施意一愣,被说中了,点头。
沈荡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重新折返回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一碗汤。
「解酒汤,一直温着,喝了就舒服了。」
施意看着眼前浓稠苦涩的汤药,眨眨眼,又抬起头,看向沈荡,她的眼中笑容温暖,「沈荡,谢谢你。」
「下次不要说谢谢,」沈荡勾了勾唇角,又若无其事的放下,「这些都是小事。」
外面的月色皎洁,很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
施意皱着眉头喝完了一整碗汤药,舌尖苦得发麻,下一刻被塞进了一颗甜甜的糖。
「好甜啊!」施意惊呼。
沈荡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得很,没忍住捏捏她的脸,还是慵懒散漫的表情,但是眼底的笑意也是同样的清晰,「吃完了记得刷牙,不然会牙疼。」
「牙疼?」施意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甜的会牙疼?」
其实也不是每次都会,只是有时候会有一些。
施意这个人不爱喊疼,也不爱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甚至于蓝晴都不知道。
可是沈荡竟然知道
「你你问了舒月揽?」施意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