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结束。
乌云散尽。
飞剑军的兄弟千里奔袭,大获功。
兄弟们都很兴奋。
这一次‘黑虎掏心’,精彩绝伦,绝地反杀,铭记一生。
当然!
有些兄弟们的鲜血,洒在了皑皑白雪中,与北国大地为伴。
夜玫瑰捂着屁股,很丢人,气呼呼怒视燕七:“成王败寇!燕七,赢了,很嚣张?很开心?是不是?”
燕七眸光凝重:“很嚣张是真的,开心?哪里觉得我开心?”
夜玫瑰:“赢了,还不开心?别装了!我最烦这种巨能装的人。”
“装?”
燕七悲壮的摇摇头:“如果有一线和平的曙光,我是极不情愿打仗的。万马奔腾去,马革裹尸还,在文人耳中听着壮阔,在我们这些武夫看来,实则悲惨!”
夜玫瑰一怔。
她没想到燕七竟然关心起这些不起眼的死去的军人。
夜玫瑰望着皑皑白雪中鲜红的尸体。
心里极为震撼。
“一千飞剑军,竟然干掉了大约三万突厥兵?”
“甚至于,连卡巴这等万人敌,也死在了冷幽雪的手中?”
“卡比,死在了涛神手中?”
“卡西沛部落,从此将走向衰落?”
“太震撼了。”
夜玫瑰望着飞剑军的将士们,心里深处,承受了震撼的洗礼。
夜玫瑰粉拳攥得紧紧的:“燕七,少来装低调,以死伤三百多人的代价,杀了数万突厥兵,取得了空前绝后的胜利,还装什么悲伤?我要是如此大胜,能高兴成仙。”
燕七摇摇头,低声呢喃:“只此一战,死了三百多名兄弟,还少吗?他们不是飞禽走兽,他们都是我飞剑军共御生死的兄弟啊。”
“兄弟?”
夜玫瑰红艳的唇上挑:“别演戏了,收买人心?呵呵,什么兄弟,不过是给卖命、扶上位的工具,要不我给弹奏一曲,给庆功?”
燕七真的生气的,狠狠戳了戳夜玫瑰光洁的脑门:“不是肖邦,弹不出老子的悲伤。”
夜玫瑰被戳的很痛:“干嘛戳我?很痛,这是虐.待人质。”
燕七揪住夜玫瑰的脖领子,把她拎到了半空中,眸光充满怒焰:“亵渎我兄弟,戳脑门都是轻的,再敢多说一
句,我拔了的舌头。”
夜玫瑰毫无气力,盔甲勒脖子,呼吸不畅,憋得脸颊绯红,双足乱蹬。
“放……放开我,……要勒死我不……不成……咱们……咱们可以铁中铁……铁中铁,……忘记了。”
“哼,也就是看在铁中铁的面子上,不然,真饶不了。”
燕七没心情与夜玫瑰‘打情骂俏’,放下夜玫瑰,满脸忧伤:“似这种没人性的杀手,永远无法理解我心中的痛。”
“咳咳咳咳咳!”
夜玫瑰一阵娇咳,再也不敢说死去的飞剑军兵一句坏话。
她发现了,刚才燕七真是动怒了。
这厮的逆鳞,原来竟然在这里。
燕七单膝跪在白雪之间,向飞剑军阵亡的兄弟行军礼:“为国英勇赴死的兄弟们,大华铁血丹心的将士们,我最可爱的好兄弟们,我……我接们回家了。”
涛神感慨万千。
单膝跪地。
冷幽雪忍着剧痛,下马。
单膝跪地。
所有飞剑军的兄弟们单膝跪地。
兄弟们齐声说:“为国英勇赴死的兄弟们,大华铁血丹心的将士们,我最可爱的好兄弟们,我接们回家了。”
飞剑军的兄弟泣不成声。
刚才,他们舍生忘死,一心杀敌。
从无杂念。
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现在,胜利了。
却变得伤感起来。
心里最脆弱的弦,轻轻拨弄一下。
断了。
肝肠寸断。
一群铁血硬汉,单膝跪地,嗷嗷大哭。
燕七的声音低沉悲壮:“兄弟们,我知道们的灵魂并未散去,们能听见我的话。”
“我要对兄弟们说,们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们的妻子,便是我的姐妹,们儿女,便是我的儿女,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走吧,兄弟们,安心的走吧,咱们来生,还做兄弟。”
漫天!
卷起一片雪风。
风雪呼啸。
像是飞剑军兄弟们的灵魂在吼叫。
“去吧!安心的去吧。”
燕七缓缓站起,向涛神挥挥手:“兄弟们的尸体不可久存,会被狼虫虎豹撕咬,也不能安顿在异国他乡,运回大华,也会腐烂!但是,
兄弟们的尸骨,不能不管。”
“咱们就在这里,将兄弟们尸骨炼化,精细分拣,写好姓名,带回大华,也好给家人一个念想。”
“是!”
涛神眼含热泪,带着兄弟们将尸体炼化。
一直炼化到了半夜。
火光冲天。
缟素痛哭!
气氛压抑!
夜玫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她很感动。
站在大华的立场,燕七的确仁义无双。
再看看突厥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像是畜生的尸体一样,无人理会。
甚至于,卡巴、卡比这等大将军的尸体,都无人会管。
甲尔巴、库里查、结班三个大部落就在三十里外跟踪,但也没有来分拣突厥士兵的尸体。
他们连这个念头都没有。
这才是最可悲的。
夜玫瑰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堵得慌。
夜晚!
恶狼嗷嗷直叫。
一群恶狼冲过来,拖拽突厥兵的尸体。
恶狼越聚越多。
大快朵颐。
夜玫瑰眼睁睁的看着突厥兵的尸体被野狼啃个干净。
心里,百般煎熬。
再看飞剑军,将兄弟们的骨灰小心翼翼的分拣,用油纸包好。
这就是差距。
夜玫瑰一阵心寒。
野兽与文明,近在咫尺。
“滚开!”
夜玫瑰急眼了,拿着刀冲了过去,一刀砍向恶狼。
她忘记了她没有武功。
这一刀,没有内气,实在业余至极。
恶狼闪身一躲。
冲着夜玫瑰扑了过去。
“完了!”
夜玫瑰躲闪不开,闭上了眼眸。
砰!
燕七飞身而来,一脚踢飞了恶狼。
“嗷呜!”
这头恶狼活活被踢死。
夜玫瑰冷汗淋淋,一阵后怕。
燕七走过来,看着野狼分食突厥兵尸体,向夜玫瑰耸耸肩:“很残忍,是不是?”
夜玫瑰随口说道:“这些野狼太残忍了。”
燕七冷笑:“到底是野狼残忍,还是突厥的野蛮文化残忍?”
夜玫瑰沉默许久,幽幽一身叹息。
此言,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