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集的话音还没落地,陈敬山就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还是云子集眼疾手快,及时拉了他一把。
而君澜则震惊地挑了挑眉,抬眸望向云子集:“云兄,你方才说,陈老家主被吸走了阳元?”
云子集道:“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祟干的,太可恶了,竟然吸阳元,我们修炼之人,阳元是根本。”
修士没了阳元,一生的修为就全废物了,难怪陈老家主会倒下,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扛不住。
可怜老爷子一生白忙活了。
云子集一阵唏嘘。
君澜却蹙紧眉头,陈敬山也是被吸走了一部分阳元,如今连陈老爷子竟然也中招了。
那邪祟莫不是专门盯着人间祖孙俩祸害??
还是说……
君澜忙又问道:“除了陈老爷子外,城内还有其他修士出现阳元被吸的情况吗?”
云子集摇头:“到目前为止,就只听说陈老爷子的阳元被吸了。”
他并不知道陈敬山也被取走了阳元。
此时见陈敬山泪流满面和悲伤无助,再想想城内这些天疯狂流传的流言,他的眉眼也不由得低垂下来。
叔嫂之间不清不楚这种事情,本就为世人津津乐道。
何况这种事情还发生在有书香世家之称的陈家,要知道,陈家子弟大多都是儒修,读的是四书五经,习得是道理伦常,修的是儒家圣道。
大青城的人只要提起陈家,谁不赞一句陈家人有修养。
可就是这样的家族中,却出现了这种丑闻,哪怕陈老爷子下了封口令,也没能将这件丑闻捂住。
仅仅不到半天的功夫,有关于陈家叔嫂苟|和的丑闻就传遍了大青城的大街小巷。
那几天,大青城内各家酒楼和茶社的生意异常火爆,都座无虚席了,还有人伸着脑袋往里面挤,全都是打探陈家丑闻的好奇人。
事情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云子集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他没有想到,丑闻中的那个小叔子,竟然会和君澜在一起。
云子集和陈敬山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一个不但外形豪放,性格也豪放,一个是生得清秀,性格也内敛的清秀。
但既然同为世家子弟,两人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
在云子集看来,陈敬山这种人太清秀了,不但是长相,还有性格,怎么看都有女人家的那种娘娘腔的感觉。
所以,他平日里面对陈敬山这个娘娘腔的男人颇为看不上眼。
然而也正是这种瞧不上眼,让云子集觉得,陈敬山绝对做不出那种和寡嫂胡来的事情。
一个满脑子装的都是知乎者也和三纲五常的书呆子,就是拿刀逼着他,他也做不出那种和寡嫂苟合的之事。
陈书呆子这是被人设计陷害了。
别看云子集外形粗狂,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是身为他爹唯一的一个儿子,他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各种“意外”可不少。
所以,他很有经验,也很容易和陈敬山共情。
拍拍陈敬山的肩膀,云子集同情第对他说:“陈兄,你完蛋了。”
陈老太爷一生只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嫡子是陈敬山的父亲,已故。
庶子则还健在。
包括陈敬忠这个庶长孙也活得好好的。
反倒是嫡子那一方,如今只剩下陈敬山这根独苗苗了。
眼下这根独苗苗又犯了弥天大错,被驱逐出族,倘若这次陈老爷子熬不过去,撒手人寰了,陈敬山可不就是完蛋了。
他那个叔伯和堂哥陈敬忠,是绝对不会给他重返家族的机会的。
说不定等陈敬忠的父亲坐上家主之位之后,为了儿子将来能顺利从他手中接过家主之位考虑,他还要想办法除掉陈敬山这个侄子,好为儿子扫除隐患呢。
这样一想,云子集就更加的同情陈敬山了,眼见对方眼圈泛红,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他心里面也不好受起来。
陈书呆子虽然迂腐了些,身上还有些娘娘腔气,但是除此之外,陈书呆子这个人其实还是很不熟的。
至少陈书呆子心地很善良,经常给街头上的流浪乞儿送吃的,他都看见好几次了。
没想到这样好的一个人,却落到眼下这般凄惨下场。
云子集的心里面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再次抬手拍上陈敬山的肩膀。
“哭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陈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尽管跟我说,只有我云子集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脱,保证为你两肋插刀。”
说完,又重重拍了陈敬山的肩膀两下。
陈敬山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和无助中,再加上他阳元受损,修为往下跌了一大截,那扛得住云子集这力道。
两下肩膀拍下去,陈敬山直接被拍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要为他两肋插刀的云子集:“……”
他看看自己的大手掌,再看看被他的大手掌拍的一屁股坐地上去的陈敬山,云子集傻眼了。
他也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把人拍地上去了呢?
……陈书呆子这也太弱了吧,难怪身上总有一股娘娘腔气!
云子集无语,也就是看在陈敬山遭遇可怜的份上,倘若放到平时,他肯定要好好的嘲笑一番对方不可。
“你,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云子集挠挠头,伸手去拉陈敬山,手指握住对方手腕的那一瞬间,他神情一怔,两道粗黑的剑眉猛地拧起来。
书呆子的灵力不对劲,太弱了!
云子集忙又细细探查一番,确认后,神情冷厉地问陈敬山:“陈兄,你的修为怎么回事?怎么退步怎么这么多?!”
他以前和陈敬山交过手,知道陈敬山的修为在他之上。
然而现在,他若真使出全力,估计一巴掌就能将对方拍死。
陈敬山被陈老爷子的噩耗打击到,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滞了,除了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没反应。
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云子集的问题。
还是君澜解释道:“大概半个月,他的阳元也被邪祟取走了一部分,我将他带到回春谷调养,精气神是补回来了,但是下跌的修为却没办法恢复如初。”
云子集:“!!!”
他震惊地瞪圆眼睛,心想难怪书呆子这么弱,感情也被邪祟吸了阳元!
这么说的话,那专门吸人阳元的邪祟,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作祟了?
云子集怒道:“可恶!什么鬼邪祟这么大胆,敢在我们大青城兴风作浪!我等下就回去给爹禀明这事,让他赶紧着急各大世家,全城缉拿那鬼东西!”
在他们大青城兴风作浪不说,而且还专门逮着陈家祖孙俩欺负,这不是欺负人嘛!
云子集本来就长得粗狂,他一发怒,眼睛瞪得像铜铃,脖子上的青筋更是一根一根的鼓起,看起来就十分的凶悍吓人。
城门口过往的行人,打他身边路过时,都下意识地往边上躲,生怕惹着他,等离他远了些,又停下来,好奇地回头张望。
君澜不想闹出动静,她压低声音对云子集道:“云兄,我们这次来大青城,就是想查清陈兄的长嫂是被谁人所害,目前还不宜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闻言,正要愤怒咆哮的云子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头示意自己懂了,然后他也压低声音,问君澜。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再有劳云兄将陈家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一说无与我们听。”
“这个简单,陈家就有我们安插的眼线,还身处重要位置,送过来的全是第一手精准消息!”
同一时间,另一边,陈家。
陈敬忠拿着面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面部的情况,确认脸上的鞭伤彻底好了,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他悬了多日的心这才落地。
门外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穿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陈敬忠一见来人,面色就变了,下意识地将镜子往身后藏。
整个人也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瑟瑟发抖起来,畏惧地望着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