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快把常氏想要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的命。」贺父到牢里看到这没用的废物儿子,就恨铁不成钢,他这一儿一女生来就是讨债的,顿时更没好气。
贺宵看到父亲到来,先是一愣,随后忙上前去哀求,「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快说出来。」
贺宵听到父亲的催促,心里一阵天人交战,既然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最后才咬牙道,「那人就藏在我书房的暗室里,爹,你去抓了她交给常氏吧,然后请常氏为我求情。」
贺父一听,深深地看了眼这废物儿子,没想到儿子会在府里藏人,可这人到底是谁,居然会让常氏开口讨要。
「那人是谁?」
听到父亲问,贺宵却道,「父亲别问了,你见到她就知道了,都怪儿子迷了心窍,救了这等毒妇,我该知道的,她一向心狠手辣。」
贺父没有再问,而是转身就往府里赶。
此时常曦还在应酬各方来贺的人士,看到虎妞点了点头,她心知事情成了,现在就等瓮中捉鳖。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让虎妞通知东篱,让她带着人守住贺家几个出口,不能让这人再有机会逃脱。
把这天罗地网布好,现在就等抓到这不见天日的老鼠,不然老是这么搞事,她也会烦不胜烦。
贺府现在是鸡飞狗跳,贺父回来,贺母带着贺惜玲立即就迎了上去,忙问贺宵是个什么情况,哪知丈夫两眼盯着女儿看,冷喝道:「你哥入狱一事,可有你的手笔?」
贺惜玲哪敢承认,只能一味地低头抹泪否认三连。
贺母见状,忙揽住女儿安慰,怒道,「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关惜姐儿什么事,那是贺宵在外得罪人,人家在报复他,他怕你责备,所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惜姐儿的身上……」
「慈母多败儿!」贺父不想跟贺母吵,留下一句话后,就带人转身往贺宵的书房而去。
贺母与贺惜玲对视一眼,不知道贺父要做什么,两人也赶紧跟过去看看。
哪知匆匆赶来的贺父找到暗室的机关所在,立即扭开,儿子书房的暗室缓缓打开,只看到里面一片狼籍,看样子有人生活的痕迹,但人呢?
怎么找也找不见,看来这人趁机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逃了有多久,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迟了抓不到人,没有这人做交换,儿子的小命恐怕真就保不住了。
一旁的管事蹲下来察看痕迹,好一会儿方才禀道,「老爷,这人看来逃走并没有多久,估计还没有出府。」
「关起府门,搜!」
贺父一声令下,贺府关门抓老鼠,贺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追问丈夫,丈夫也不给她答案,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事态超出了她控制的范围。
贺惜玲却是心惊不已,她第一时间想到自家收到的来路不明的纸条,不会是这密室之人送来的吧?
她之前还沾沾自喜,因为自己反过来把贺宵给送进牢里去了,可现在她不确定这个计策是否真的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竟是越想越怕,她只能紧紧跟着母亲,半步也不敢走开,生怕一个迟疑就会被贺宵给暗害了。
贺母不明究竟,看到女儿害怕,忙安抚了她的情绪,嘴上却把贺宵骂了个狗血淋头,都是这白眼狼,害得她女儿跟着担惊受怕。
贺府风声鹤唳广撒网,这样大规模的搜查下,根本就藏不住人,那躲在暗处的人此时也满脸着急,她没想到会又一次走到山
穷水尽的地步,恨极了贺宵的无能,要不然她也不会又一次被逼到墙角。
握紧手中的匕首,这是她从贺宵的书房摸来的防身武器,冷静下来分析了一通,她渐渐想到了脱身之计,惟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争取那一线生机。
于是她趁机打晕了一个侍女,换上她的衣物,然后梳了个半遮住脸的发型,趁乱去寻贺惜玲那蠢货。
这会儿贺府门外暗处都布满了人手,东篱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变化,虽然觉得常娘子的想法有点不可思议,但若是真的呢?那样的女人可不能留下来。
而贺府的乱象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贺惜玲虽然紧紧跟在母亲的身后,但时间一长,难免会松懈,毕竟时刻保持警惕,是人都会累的。
就这一打盹的时间,她的脖子就被人用匕首抵住,吓得她尖叫出声,脸上半点血色也无,脑子里更是一片凌乱,颤声道,「你……别杀我……」
贺母听到女儿的尖叫声,立即回头就看到这让她欲晕过去的一幕,女儿居然被人劫持了,她忙冲上前去想要解救女儿,哪知那劫持的人道,「你别过来,不然我就割破你女儿的喉咙。」
「好好好,你别乱来……」
贺母忙摆手安抚住这个贼人,一想到这个贼人是贺宵引狼入室的,她就恨不得冲到牢里杀了贺宵泄愤。
贺惜玲不敢挣扎,只能配合对方行事。
贺母听到对方要求备好马车,还要在马车上放上至少能吃一个月的干粮,另外还要三百两的现银和一千两的银票,更有衣物等若干要求。
这些于贺家来说都不算什么,贺母一口就应下了,立即着人去准备。
但是贺父带人来后,场面发生了变化,只见贺父喝道,「你把我女儿放了,我给你留条全尸,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若敢动,我就先结果了你女儿,你试试看是你杀我快还是你女儿死得快?」
贺父看这身型就知道她是贺宵藏在府里的那个女人,若是抓不住她,那贺宵怎么办?
「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备弓箭……」
「不行。」
贺母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丈夫,阻止他刺激这个贼人。
贺父想甩开贺母,贺母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此时只见她恶狠狠地道,「若是惜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让贺家的人好过,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妻子的娘家比贺家生意做得大,这也是贺父一直忌惮妻子的原因所在,所以这个威胁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这两难的境地,竟让贺父瞬间就老了十岁,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选择对他最有利的那个。
毕竟他这把年纪了膝下只有贺宵一个儿子,这是继后香火的,比女儿这个赔钱货重要,若儿子死了,他赚那么多银钱只会便宜了外人。
这么一想,他就狠心甩开贺母,立即举手示意放箭,不能让那女人有机会逃出贺家。
这变故,不但贺惜玲睁大眼睛,就连劫持她的人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人牺牲女儿也毫不眨眼。
她一面拿贺惜玲来挡箭,一面又朝后门退去,那里的防备最松,只能试着从这里突破。
贺惜玲肩膀中了一箭,顿时疼痛的尖叫出声,这让女人很是烦躁,「住嘴,不然我先杀了你。」
贺惜玲害怕她会痛下杀手,只能忍着巨痛不敢尖叫,这会儿她不但恨贺宵,更恨上了父亲。
一路退去,她手臂和大腿处连中两箭,疼痛袭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到女儿受罪,贺母立即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挡在女儿的面前,「若要射箭,那就先射杀我……」
贺父哪容贺母阻碍他行事?立即挥手让人把贺母拉开。
贺母尖叫地被人强硬拉到一边,只是这一耽搁,那女人就劫持着贺惜玲从后门逃了出去。
就在她踏出贺府后门就要逃出生天之际,贺父又再命人射箭,这次终于有一箭射中她的腰侧位置,吃痛之下,她差点劫持不住贺惜玲,最后只能咬牙坚持住。
可就在这时,东篱带着人立即团团围上来,阻挡女人的去路。
现在前有人挡着,后有人用弓箭指着,这下子把她的所有生路都给阻断了。
常曦坐着马车刚好在这个时候到来,只见她缓缓从马车里走下来,后面跟着的俨然是施六老爷和蔡氏。
「好久不见了,施三姑娘。」常曦脸上带笑地道。
而后面的施六老爷和蔡氏的脸色异常难看,尤其是蔡氏,对面劫持贺惜玲的女人虽然蒙着脸,但一看身形,她焉能认不出来这是谁?那这么些年都白活了。
她以为上回已经处决了施碧池这个害死亲女的,哪知道对方居然使出了金蝉脱壳之计苟活于世。
常氏派人来请她过来时,她还不信,直觉得是常氏在搞事,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这就是施碧池。
「,你居然没死!」
看到身份已经暴露了,没有再蒙面的必要,她粗鲁地将面纱拽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这下就连贺父贺母都认得出来,这就是施碧池本人。
只见她朝蔡氏冷笑道,「你还没死,我哪舍得死?」然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常曦,「常娘子,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