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多有识货的,都是开口称赞,刚才败于大妈手下的一些舞者更是大声叫好,莫名给人一种沉冤得雪大仇得报的感觉。
大妈队似乎觉得不能再听任对手继续提升气势了,随着口哨声响起,她们也喊着号子踩着步点入场了。不过对于她们的舞步,大家看过好几遍了,已经没有多少的兴趣,只有一些无聊的看客在吆喝着选边下注。
雷皓不由得摇头感慨,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高速堵车也可以找到发财致富的门路呢?他正在艳羡地看着,忽然在争相下注的人群中发现了和尚的身影,连忙又是招手又是吹口哨,成功吸引到了和尚的注意。
和尚挤过来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青青呢?”
“还好意思问青青,你不是去看堵车的原因吗?怎么在这里胡混?”
和尚有点不好意思了:“发生了一起事故,两边争执不下,把路都给封住了。不过交警和保险公司都已经到了,应该很快就能疏通。我是刚好看到这边有热闹看,顺便往这凑凑。对了,青青呢?你们把她一个人留车上了?”
“你往场上看,七个女孩后排最右边的那个,感觉是不是有点眼熟?”
和尚一拍大腿:“哎呀,那是青青?早知道我刚才不压大妈队了。不行,我要再去压青青她们,表示我强烈的支持。”
雷皓拉住他:“别去了,胜负已分,你再去别人也不会给你压注了。”
果然,在大妈队上场以后,女孩们口中的调子就是一变,从悠扬绵长的古风变成清扬明快的紫竹调,于是七个女孩从茶树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变成了茶山中上下翻飞的黄莺,真个是“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这些黄莺灵动宛转,嗅茶、摘茶、翻茶、收茶,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播撒着春之风采。而她们的节奏虽然加快了不少,可是辗转腾挪间却显得极有章法,几乎每个人都是踩着上一个同伴的步点,自己移出来的空位又会被另一位同伴填补,一转一折、一承一启都富有韵律感,让人看了不自禁地觉得赏心悦目。
而大妈队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她们连续作战了许多场,套路大多被人看腻了,基本做出什么手势大家就知道她们接下来要进行什么变化。于是有人起哄,有人喝倒彩,大妈们的士气被持续打击下来,动作也开始出现变形。
带头大妈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稳定,甚至还耍了两个高叉腿,让人忍不住高声叫好。可是败局已定,她一个人终究无力回天,眼看着身边的大妈们一个个都认命地停住了舞步,带头大妈终于长叹一声,做出了认输的手势。
赢了!七个女孩同时爆发出一声欢呼,忘情地拥抱在一起,把和尚看得脸红心热,恨不得立刻化身成她们中的一员。
韦青青完全没有体会到和尚的感受,此刻的她笑着,跳着,尽情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她的脸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正忙着地接受旁人的赞美和祝贺。
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来到女孩们面前:“恭喜恭喜,真是一场漂亮的胜利。你们的舞蹈节奏明快,生动活泼,带有一种原生态的美感。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还想在舞蹈方面继续深造吗?”
女孩们互相对望,然后或坚决或迟疑地摇头:“不想了,我们只是路上堵车遇到,听见说话才知道是同一个县里的,所以才临时组到一起来。她们怎么决定我不知道,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呢。”
韦青青是摇头最坚决的一个:“不了,我不会跳舞,刚才这个是从小阿妈教会了,所以才能和大家跳在一块,其他的舞蹈就一个都不会了。而且我家里还有事……”
眼镜男一拍手:“你们是不是过于谨慎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g市舞蹈学院的罗老师,同时自己也经营一个舞蹈工作室,到目前已经成功运作了好几个演出项目。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和尚好不容易才挤到这里,闻言站到韦青青身前道:“坏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青青妹子,出门在外,可要多留两个心眼啊。”韦青青看了和尚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和尚背后移了一小步。
罗老师呵呵笑道:“那请问这位阿哥,你认为你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我当然是……”,和尚马上意识到其中的语言陷阱:“我是不是好人自己说了不算,不如问青青妹子。”
韦青青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扯到自己身上,一时有点慌乱:“和尚哥哥,是,当然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