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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灵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些不安:「雪莹,你说青表姐是怎么做到的?」
段云灵向辛柚求救,自然瞒不过贴身丫鬟。
「婢子也想不出。」雪莹由衷替自家姑娘高兴,「但是不管表姑娘怎么做到的,反正姑娘不用嫁给那纨绔子了。」
段云灵也笑了。
是啊,青表姐总是能做到寻常女孩子做不到的事。
这一刻,她生出强烈见一见辛柚的念头,却知道不是时候,只好忍一忍。
与段云灵的欢喜相比,段云华心情糟糕极了,垮着个脸前往如意堂请安。
她已经能够想象,等会儿祖母说要带段云灵出门时的难堪。
尽管不想面对,她却不能逃避,不然以后在段云灵面前更没脸了。
段云华步伐沉重,走进了如意堂。
「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一瞧段云华无精打采的样子,眼里就闪过不悦,不过很快露出澹澹笑容:「用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段云华不知道祖母问这种废话干什么。
先来请安再回去吃早饭,一直都是惯例。若是赶上祖母心情很好,便会留饭。
当然,这几个月来祖母也没心情很好过。
「那就陪祖母一起吃吧。」
段云华霍然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嘴角挂着浅笑:「等吃完了回去换身体面的,陪祖母出门走走。」
「祖母——」段云华听了老夫人这话,一颗心急促跳动。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不是和固昌伯夫人约好见面的日子,为何是带她出门?
那段云灵呢?
惊疑之下,段云华问了出来:「那三妹呢?」
老夫人神色冷了冷,澹澹道:「你三妹突然染了风寒,要好好养着。」
风寒——段云华琢磨着这两个字,唇角不由扬了起来。
这么说,段云灵要么是惹了祖母不高兴,要么是倒霉真病了,总之这次出门的机会落到她头上了!
段云华的喜色外露令老夫人皱眉:「华儿,你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在家里也就罢了,出门在外可要稳重些。」
段云华心头一凛。
那日在清风观固昌伯夫人看中了段云灵,她反复回忆见面时的一切细节,想了无数遍为什么,最终只能猜测大概固昌伯夫人就喜欢那种木头桩子。
「孙女知道了。」
木头桩子谁不会当呢。
回到闺房,段云华千挑万选,才选定了出门的穿戴。
老夫人过目后满意点头,带着段云华出了门。
固昌伯夫人发现老夫人带来的是段云华时,虽没变脸色,眼里却透出了疑问。
老夫人叹了口气:「初十家宴后那丫头就有些不舒服,昨日越发严重了。」
「原来如此。」
接下来固昌伯夫人与老夫人说说笑笑,段云华竖耳听着,一直没听到关于亲事的事。
难道固昌伯夫人就认定了三妹?
委屈涌上来,段云华垂眸抿唇,用了攥了攥拳。
固昌伯夫人余光扫过比起那日清风观安静许多的少女,倒是觉得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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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点点头,一颗心却悬在半空无法落地。
固昌伯夫人回去后找来固昌伯商议:「我明明在帖子中提的是段三姑娘,但今日少卿府老夫人带来的是二姑娘,说三姑娘染了风寒……」
固昌伯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两个姑娘样貌都不差,又都是一家的,哪个都一样吧。」
固昌伯夫人有些不快:「就算差不多,可少卿府擅自换人,对咱们伯府也不够尊重。」
在固昌伯夫人心里,这门亲事本来就委屈儿子了,少卿府居然还自作主张,实在不知趣。
「要不你继续约一下其他府上的夫人?」固昌伯无所谓道。
固昌伯夫人想到那一连串的碰壁,神色僵了僵:「还是算了。」
夫妇二人达成一致,固昌伯夫人就命婢女去喊戴泽来。
戴泽忙乎了这些日子终于有了眉目,正兴冲冲准备去找辛柚,就遇到了来请他的婢女。
「母亲找我什么事啊?」
一扫戴泽穿戴,固昌伯夫人问:「泽儿,你这是要出门?」
「啊,对。」戴泽低头看看刚换的衣裳,点点头,「出去办点事儿。」
固昌伯夫人从戴泽口中听到这话,只觉古怪。
儿子还有正事办?
「先别急着出门,母亲有事和你说。」固昌伯夫人使个眼色,屋中伺候的人默默退了出去。
「到底什么事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戴泽急着出去,一脸不耐烦。
「我和你父亲,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本来随意坐着的戴泽一下子绷直了身体:「定,定什么?」
「定了一门亲。」
戴泽惊呆了。
他身上的邪气还没去呢,怎么就突然给他定亲了?
难道——
「您要给我冲喜?」
遭了遭了,寇姑娘说不能走漏风声的,母亲怎么知道的?
固昌伯夫人愣了愣,而后拧住戴泽耳朵:「什么冲喜,给谁冲喜?你这个不孝子!」
需要冲喜的,要么是男方父母要死了,要么是男方本人要死了,这混小子在说什么?
「疼疼疼!」戴泽护住耳朵,赶紧讨饶,「我这不是太意外说错了嘛,母亲您快松手!」
固昌伯夫人收回手,板着脸道:「太仆寺少卿府的段二姑娘,你还有印象吗?重阳那日你见过的。」
「没有。」戴泽回答十分干脆。
确实没有,当时他心思在寇姑娘身上呢。
啊,他当时竟然对寇姑娘这样的高人起了歪心思,真是罪过。
固昌伯夫人滞了滞,只好继续说下去:「给你定的就是段二姑娘。」
「知道了。」戴泽暗暗松口气。
不是寇姑娘就好。
「母亲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我就出去了。」
眼看儿子迫不及待要走,固昌伯夫人忙把他叫住:「泽儿,你没什么意见?」
「没有啊。」
又不影响他以后找别的姑娘玩。
「你知道定亲的意思吧?」固昌伯夫人再次确认。
「知道知道。母亲,没别的事我走了,忙着呢。」
戴泽一熘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