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封书信写完。
荀潇叫来了副将,吩咐送出去。
“到陈留城内,驿馆之内便可以,而后帮我看看军营之内是否有我的书信寄回来。”
“喏。”
副将王二深鞠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路,路过茅房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急,于是将书信放在了大门的木栏缝隙中卡住,进去如厕了。
不多时,又有巡守的军士到来,看到了书信。
仔细检查之后,心中有些奇怪。
“营中书信,为何忽然放在这?是否有蹊跷?”
“不知是不是与敌军暗通有无?!”
巡守之人轻声细语的交谈,一下子心思都变得有些恐惧,这东西……细思极恐啊!
“也许,此信,乃是故意放置在此处,看似没有任何诡异之处,实则里面都是通敌之言。”
“这是要送去给谁?黄巾蛾贼?!黑山军?!又或者是袁术?”
几个军士互相思索之下,将信直接夺下,收入了怀中,“不如我们拆看一观。”
“不可,若是就只是一封家书,而且是某位大人的书信,我们岂不是……”
“这……那如何是好,装作没看见?”
“也不行,要是以后真出了什么乱子,岂不是要被责罚?”
“也有道理,不如,交给主公去看吧,总不能有人敢责罚主公吧?”
“也有道理。”
几经辗转,这书信就送到了曹操的大营之中。
片刻后,王二从茅房出来,神清气爽,还打了个哆嗦。
然后快速走到了大门之外,一看那木栏,人傻了。
“书信呢?!卧槽?!书信呢!”
“先生的书信没了?!”
他心里顿时十五个吊桶打水,晃荡得不要不要的。
营地之内,近卫将书信呈递了上去,曹操顿时就脸色大变!
“从何处寻来的?!”
“不知,但是上来的军士说,觉得蹊跷,才如此。”
曹操听完这话,原本悲伤的情绪直接被震怒所取代。
“嗯,退下。”
近卫退下,此刻,戏志才还在曹操的身边,两人一对视,互相的心思也就明朗了。
有内鬼。
“怪不得……”戏志才胡子拉碴,眼神颇为迷离,看起来有些醉意,他昨夜刚刚在陈留的巷柳雅舍之中留恋而来。
现在有点迷糊,但即便如此,戏志才也几乎想到了什么。
寿张设伏兵,是鲍相和主公同时定下来的规矩。
但是,此事算是十分隐秘,又没有传给军士知晓,都是各自的心腹将军。
那么这封书信刚好提醒,或许是有内鬼!
曹操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桌案上的书信,粗糙的纸张,并非是帛布,说明此人不是富贵之人。
没有用竹简,也就是根本不想保存这些书信。
“志才,等我看看这封书信。”
“喏。”
戏志才松了口气,内心虽然急切,但是刚好可以去缓一缓。
曹操深吸一下,胸腹高高隆起,一直没有沉下去,他是气到了极点。
别让我发现是谁,否则将你满门杀尽,屠灭九族!!
唰!
曹操拿出了书信,翻开第一页。
人傻了。
“宝,我今天吃饭了,什么饭?想让你怪怪就范……”
噗!!!
曹操顿时喷了出来,戏志才连忙靠近,“主公,怎么了!?”
“无事。”
曹操抬起了手,示意他后退。
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戏志才自己看了看,好像有点……脸红?!
看到这句话,曹操人是懵逼的。
这什么玩意儿?!
特么我的营地之中,居然有如此等徒浪子?!此话一看就是对女子说的,以打开其芳心。
若是没见过世面,不知甜言蜜语的女子,恐怕还真的就上当了!
谁家的膏粱!不务正业,有辱儒生之名!!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无耻之极!!
曹操心中简直是越发的愤怒,恨不得找到此人,将他扒皮抽筋!
最关键的是,我刚刚才如此大动肝火,现在马上就看到这样一封信!
淦!!
我必不轻饶,以此人立军威!
曹操再往下看。
“咦,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今日,寿张遭到伏兵,鲍相意外身亡,其实我早就知道会如此了,但是不想说……黄巾活动之广泛,遍布流民之中,有流民充当眼线,是以如何行动,都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什么?!
曹操乍看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
果然!此人要泄露我营中之事!
果然是内奸!!!
到底是谁人的细作?!
难道,我曹操想行大事,却如此被人背离?!而且他知晓鲍相身亡之事,必然是今日在大帐之中的人。
乃是我的文武之士。
子孝?!必然不会。
荀彧将整個颍水几乎都献于我,必然也不可能是他。
荀攸,荀潇,乃是他的族人,必然会有所约束。
志才?!
对!!
极有可能!
志才生性风流,流连于烟花之地,喜欢与女子饮酒作乐,那些自称为“女博士”的烟花女子,虽有些许才学,但无非是以色取利!!
他必然是……被陈留之中的某些女子迷惑!
志才!!
难道真的是他?!
方才我发完火,他离去了至少半个时辰,一封书信,足够了。
曹操冷冷的看了一眼戏志才。
此刻,在下放肆意半躺半坐的戏志才忽然一个激灵,不知为何如芒在背,连忙坐直了身子。
却看到曹操的目光似乎刚刚从自己身上移开。
他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WDNMD!为何如此看我?!
我啥也没做啊!
“主公,可是有什么发现?”
曹操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那种紧绷感荡然无存,“无事啊,志才,寿张设奇兵,此时当初乃是你提出之军略,黄巾却可洞悉,你怎么看?”
我?
戏志才思索片刻,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曹操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他。
扯犊子呢,没蹊跷我和你在这拉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