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你怀孕了。”
她怀孕了?
怎么会这么巧!
医生想起一个月前传遍北城的绯闻,有些心疼这位姑娘,提醒了她一句:“温小姐,你子宫内壁比较薄,如果流产的话,很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
温沐遥脸色瞬间涨红,医生肯定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有多么不堪,担心她打胎才这样说。
她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说完拿着孕检单落荒而逃。
回到殷家,家里的佣人见到她,纷纷驻足,投来不屑的目光:“哎呦,温小姐回来了。”
她们在“温”字上咬了重音,温沐遥难堪地垂下头,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她知道这一个月来人们是如何议论她的。
当初以家主白月光初恋的女儿身份住进来时,人们就偷偷骂她不要脸了,后来一个月前又在酒会上“算计”了殷宵,她的评价更是变成了寡廉鲜耻、无耻下作!
匆匆回了房间,关上门后,她才感觉回到了安地带。
看了一会儿孕检单,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哥哥,你今天能早点回家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磁性,吐出的字音却极冷:“你还好意思管叫我哥哥?”
温沐遥咬住嘴唇,心里难受的像被利刃穿透了一样。
从十五岁来到殷家后,她就一直管殷宵叫哥哥,殷宵对此向来默认,可自从那晚过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收起这些无用的情绪,改口道:“殷总,你早点回家行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他既没同意也没否认,就是回不回来要看心情的意思。
温沐遥在阳台边枯坐了一会儿,想起方才隔着电话听到有人在劝酒,下楼去了厨房,拿出食材和调料,做了一碗醒酒汤。
九点多的时候,车灯的光束打进屋子里,殷宵回家了。
他带着一身酒气进了门,大步走到温沐遥面前,看都没看桌上的醒酒汤一眼:“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直接说。”
灯光下,他肌肤瓷白细腻,轮廓冷峻深刻,简直好看到能无缝衔接进任何电影都不突兀。
可他的目光很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对她的厌恶和不耐,浓烈的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即便如此,温沐遥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端起碗递给他:“你先喝点醒酒汤再说,你胃会不舒服……”
“滚!”
啪的一声,醒酒汤被打翻在地,汤汤水水撒了出来,温沐遥被烫到了脚,后缩了一步,看着脚边的碎瓷片,难过的要不行了。
殷宵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一样:“你凭什么觉得我还敢喝你给我的东西?”
她脸色刷白,知道他又想起来那件事了,连忙道:“那天真的不是我往酒里下了东西,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还敢撒谎?”殷宵声音极冷,“需要我再给你看遍监控吗?”
“……”
温沐遥很无力,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可监控上那个往他酒里下药的女人的背影分明是她,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怎么解释都无人相信。
她闭了闭眼,拿出孕检单递给他:“我怀孕了,就是那晚……怀上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瞳孔放大了,可很快他神色恢复冰冷,嗤笑道:“怀孕又怎样,你以为我会要你的孩子吗?”
他看都没看孕检单一眼:“把它打掉。”
温沐遥知道这是最大可能出现的结果,可她还是不敢相信。
她缓了好几秒,强撑着道:“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
考虑?
殷宵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又以什么立场留下我的孩子?”
他眼底带着极为深浓的冷意:“给我生孩子,你配吗?”
犹如被重锤砸中心口,温沐遥心里疼得不行。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十五岁那年丧母时,亲戚里没有人肯收留她,母亲的初恋殷义国就把她接回了殷家抚养。
她在这个家的身份很尴尬,所以虽然对殷宵一见钟情,但有自知之明的她向来只敢把爱慕放在心底,可是——
“一年前殷叔叔去Y国前,把我托付给你,让你照顾我一辈子,你不是同意了吗?”
殷宵眸底嗓音很凉:“那是因为他查出了肺癌,我不想提前气死他才答应,你以为我真会娶你?”
“……”
她唇瓣苍白地后退一步,后腰狠狠撞在凸出来的柜角上,疼得不行,却抵不过心痛。
她抬起眼眸——
原来,他从未想过要娶她,可笑她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他整整一年……
“把孩子打掉。”冷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会给你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打完孩子你就搬出去,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殷宵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浑身发冷,满是孤寂。
她站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的。
半夜,昏昏沉沉之际,突然接到了好友桑落的电话:“遥遥,你看热搜了吗?”
什么热搜?
还没来得及发问,桑落的声音再度响起:“杜冉冉回国了,殷宵亲自接机。”
“……”
嗡的一声,温沐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其他。
杜冉冉,也就是殷宵的初恋女友,她回国了?
“喂,遥遥,你还在吗?”
桑落着急地喊她,正好手机震了一下,顶端弹出来一条热搜:#白月光回国,殷氏总裁亲自接机#
温沐遥手指颤了一下,几乎是自虐般地点了进去。
画面上,高大英俊的男人和娇小美丽的女人在机场内并肩前行,男人素来冷漠不近人情,却任由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他偏头看女人时,眼里带着从没给过别人的温柔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