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路过听到杨慕的话,赞成道:“我听人说,狗就不能吃得太饱,容易生病。不行就饿它几天。”
黑大牙立马坐了起来。
刚刚还是饿几顿,怎么现在又是饿几天了?
它愤怒的看着陈老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杨慕沉吟片刻,道:“我好像也听说过,小狗不能吃太饱。”
黑大牙:你也说了,那是小狗!你看我哪里小?
它挺起了大胸膛,摇晃了摇晃自己的大脑袋。
杨慕低头,看到黑大牙灼灼的目光,挑眉,不确定道:“你也觉得,应该饿几天?”
黑大牙:“!?”
我是那个意思吗?
杨慕摸了摸黑大牙光亮的毛发,甜甜水都给它喝了这么久,连额头上的疤痕都没有了,所以它不是因为外伤才难过,一定是杨除夕想要杀它,给它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她没有养过狗,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这时代也没有宠物医生,她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按照陈老爹的“经验”先试一试。
“好吧,那咱们就先饿几天,试试看!”
杨慕下了决定,站起身来准备走。
大黑狗忙站起身,拦住杨慕,大尾巴摇得可起劲了。
杨慕:“……”
这……好像又不e了……
……
陈家父子这段时间,将祖宅的前院后院重新垒起了院墙,将一大片菜地、几棵桃树和茅厕都扩充进了院子里;又在前后院加盖了房子;灶房和柴房也重新修葺了一番;甚至还在后院里挖了一口井。
球球和黑大牙也有了自己的小窝,黑大牙在前院,球球在后院。
但是这两个小家伙却不愿意在自己的窝里睡觉,而是粘着杨慕睡在东屋。
第二日一大早,陈家父子早早起来,把这段时间干的活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坐下吃了早饭,之后告别了木大郎和杨石头,与杨慕和周大壮夫妻一起坐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两拨人做了简单的告别,就分道扬镳了。
陈家父子要去桥边等活,杨慕和周大壮夫妻去卖蛋糕。
陈家小儿子一步三回头,真心舍不得慕妹子的饭啊!
陈老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哎,这辈子只怕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东家了。
陈家二儿子和陈家大儿子对视一眼,均是面带喜色。
这一趟活,不但时间短,赚得多,而且还天天吃肉,简直是做梦都难梦到的好事。
东家给泥瓦匠每天吃肉,这话说出去,谁信?
当陈家父子蹲在桥头给一群人讲述自己着十天来的经历的时候,人群中的杨除夕和杨大山脸黑如炭。
杨西和杨南都受伤在家,杨除夕便只带了孙子出来蹲活。
这段时间杨南养伤,杨除夕是个闷葫芦加社恐,根本揽不到活,已经好久没有往家里拿钱了。
赵氏不知道骂过多少次了,可他和杨大山都没有揽活的本事。
杨大山此刻听到陈老爹说,杨慕竟然给了陈家父子十二两银子的工钱,还每天吃肉,气得不知道怎么好。
这个赔钱货,有这样的好事,不知道先紧着家里人,竟然找外人!
呸!
杨大山心里暗自骂。
杨除夕蹲在地上,双手揣在袖筒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别人想起自己来。
怕什么来什么,陈老爹时不时点名问杨除夕,“你们还别不信,吃烤羊的时候,老杨的孙女还来要肉,慕丫头都没给!老杨,你说是吧?”
惹得众人纷纷奇怪,围着杨除夕提问题。
“那杨慕不是你孙女吗?怎么盖房子还找老陈啊?”
“你孙女真的每天都能吃得起肉?”
“还能给泥瓦匠吃肉?”
“那你岂不是也每天都吃肉?”
“你孙女孝敬了你不少肉吧?”
“你孙女都那么有钱了,你怎么还来蹲活啊?”
“是啊,老杨,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来蹲活?快回去享受儿孙孝敬吧!”
一众手艺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杨除夕逼到了角落里,根本抬不起头来。
杨大山则是躲得远远地,满脸尴尬。
陈老爹还嫌不够,直接戳破了老杨家的假面具,把老杨家这些年怎么对待大房的事情说了,还说了杨慕现在一口肉都不会给老杨家的事情。
直把一群手艺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在场的,哪个没有受过杨南的欺负?
如今杨南受伤在家,可没有人给杨除夕出头了,众人纷纷奚落起老杨家自作自受来。
杨除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南大街。
杨慕将摊位交给了周大壮夫妇,自己去了一趟梅花巷的窦宅。
窦宅门外挂着一个大大的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媒”字,表示这户人家里是做媒婆的。
窦婆子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因为丈夫生病去世得早,膝下无子,便立了女户。
窦婆子见人三分笑,并不因为杨慕寒酸的穿着而有所怠慢。
杨慕将自己的来意低声与之说明。
窦婆子听后,不动声色的问:“不知娘子是怎么想到来找我做这件事的?”
杨慕想包老太提起窦婆子的时候,并没有交代说不能提及她,于是便实话实说道:“是我同村的包大娘推荐了您。”
窦婆子微微沉吟,竟然是她!
窦婆子将杨慕放在桌子上的二两银子推了回去,道:“你的事情,我也明白了,那老杨家的确不是东西,我就只当看我那老姐姐的面子,帮你一个忙。”
杨慕诧异的看着窦婆子,随后又将银子给了窦婆子,道:“此事是我请您帮忙,怎能不给谢礼?”
窦婆子叹了口气,再次将银子推了过去,道:“实话说,娘子这种生意,别人来找我,我是多少银子都不会办的。但既然娘子是包姐姐介绍来的,我就权当是帮自己人一个忙了。既然是帮忙,怎么还能收银子?”
顿了顿,她继续道:“此事如果办好,娘子只需要对包姐姐照顾一二,我就感激你!”
杨慕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问:“这么说,您认识包大娘,而且关系匪浅?”
窦婆子抿抿嘴,半晌之后,才道:“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她帮过我大忙,后来我们天各一方,多年没有联系了。”
杨慕微微挑眉,看来窦婆子这里是问不出包老太的身份了。
一个村头老太太,身份比木大郎还神秘。
这一瞬间,杨慕有些无语,他身边的人,怎么个个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