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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没有发现,林茂在听到郭婆子说自己藏在暗处,亲眼看到杨慕杀人之后,就眼神不善的看着曹氏。
在场人或许还没有回过神来,可林茂是二品高手,自然知道,同为二品高手的杨慕,是不会在杀人的时候,感知不到暗处有人偷窥的。
如果郭婆子说的是真话,看到了杨慕杀人,那么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哪里还有命来作证?
此刻的林茂已然十分肯定,郭婆子在撒谎。
林啸走了几步,垂眸看了一圈跪在地上的秦婆子、秦嬷嬷、严妈妈和郭管事,冷冷道:“这么巧,秦嬷嬷是王妃的贴身嬷嬷;剩下的三个又都是与世子妃有仇怨的。哼!真是什么玩意都敢出来陷害主子了!”
曹氏道:“世子!人证物证俱在,任你巧舌如簧,也翻不了案!”
林啸斜眼看着曹氏,道:“堂堂定王府世子,不屑用言辞翻案!”
他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所谓“证据”,淡淡道:“王妃有证人证言,世子妃就没有吗?”
他看向黛山,道:“叫人进来!”
黛山等了半晌,憋了半晌,终于等到这一刻,一听林啸的命令,立刻脆生生应道:“是!”
她退出去,很快领进来三个人。
当看清三个人后,曹氏眸子一缩,不好!
来人进来后,纷纷跪下。
林啸看了杨慕一眼,杨慕唇角上扬,站起身来,丈夫的眼神很明白。
你的主场,交给你了。
跪着的秦嬷嬷则是惊呼一声:“银铃?!”
银铃不是被卖出城去了吗?她今日是忽悠周瑞媳妇的,她其实也只是知道银铃被卖出城了,并没有遇见过什么牙婆。
银铃脸上的伤已然好了,而且包老太还十分好心给她镶嵌了牙齿,此刻又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了。
银铃听了秦嬷嬷的惊呼,扭头看了她一眼,便低头不说话了。
他们一家如今都在世子妃手里讨生活,她不敢再放肆多想了。若是惹急了世子妃,怕是将自己随意发卖到哪里,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银铃一向心比天高,想着自己不会是池中之物,一心想要攀高枝,加高门,甚至不惜做妾。
可昨日姐姐来过之后,与她深聊了一次,她忽然觉得,好像女子也不只有嫁人这条路。
虽然从军自己是不行的,可姐姐说,世子妃是个很大度的人,只要不再与之为敌,便可不被报复。
银铃是不敢作了,最起码现在不敢。
杨慕看着正堂里各色的表情,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挺直腰杆站在那里的曹氏,道:“王妃的戏演完了,也该我上场了。既然王妃今日是从‘中饱私囊’的事情说起,那我也就先处理这件事,可好?”
曹氏眸子闪了闪,她警告的看了一眼银铃,却发现银铃根本没有抬头看她。
可曹氏心中还算淡定,因为银铃背后也做了不少对杨慕有害的事情,若是这丫头敢出卖自己,那么她也得不到好处!
杨慕没在意曹氏的不回答,而是缓缓走到银铃身边,问:“来,告诉大家,金源当铺的东家是谁?”
银铃犹犹豫豫看了一眼曹氏,微微垂眸,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道:“是王妃。”
这件事,在场的其实都猜到了。
可猜到与亲耳听到,还是不同感觉的。
林茂转头看向曹氏,道:“这么说,是王妃命万掌柜做假账,陷害世子妃?”
这件事其实从头他就有定论,只是一直没有人捅破此事。
曹氏深吸一口气,此事赖不了,因为京兆尹府的商册上写得很清楚。
曹氏抬高了下巴,道:“是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是我陷害了世子妃!那当票,世子妃完可以派人去当铺,未必是亲自去。”
万掌柜立刻道:“对对对,好几次都是别人来的。”
杨慕也不着急辩解,而是走到李掌柜面前,道:“王妃从我赐婚,到现在,往我铺子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曹氏微微撇开头,这件事虽然做的不好看,可说到底没有什么罪名。
李掌柜伸出两个手指来,道:“二十六人。”
杨慕点头,继续往下走,走到一个矮个子男人面前,问:“陈掌柜,王妃这些年,往你棺材铺子里送了多少宝贝?”
曹氏抿唇,她这么隐秘的事情,杨慕是如何知道的?
她哪里知道,杨慕曾经穿着夜行衣,去探了那个列峰交代的棺材铺之后,便命人抓了掌柜。
没想到,这个掌柜竟然还是陈嬷嬷的哥哥。
陈掌柜双手托起一本账册来,道:“可以装满四十二个棺材。”
杨慕斜眼看了一眼曹氏,道:“王妃拿着我亲婆婆的嫁妆养好细作,再塞进我的婆子里来。谁说王妃出身医药世家,我瞧着比商贾之家还会做生意。”
她接过陈掌柜的账册,打开来,念道:“嵌红蓝宝玉磐四架、遣州墨鬃白玉马一匹、百花公主珊瑚树两株、眉心嵌红宝白玉观音一尊、西域玛瑙罗汉十八尊、镂金八宝二十四孝大屏、赤金镂丝雕绣牡丹团纹床账幔、镂金八宝麻姑拜寿炕床……”
她每念一样,林茂和马氏的脸就黑一分,不为别的,因为这些都是长孙王妃当年的陪嫁之物,件件价值连城。
一旁的林啸握紧双拳,眼神幽深的看着曹氏。
曹氏大声道:“够了!”
她定了定神,看向陈掌柜,道:“此人我不认识!”
杨慕指着李掌柜和银铃,道:“只怕王妃说不认识,也没有用,他们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从王妃手上流出王府的。”
她一拍脑门,道:“哦,对了,我今早去了一趟金源当铺,顺便带来了真正的账册。”
她抬手,便有承启院的丫鬟进来,奉上十几本账册。
杨慕命丫鬟送去马氏桌子上,道:“这可都是陈年累月的账册,做不得假,不如王妃瞧瞧看,看上面的签字和盖章,是不是您的?”
曹氏忍着没有去看,但是脸上依然是强撑镇定。
杨慕道:“这就不得不说,多年前,似乎王府里有一位管事是因为私自贩卖了先王妃的陪嫁?好像还自尽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金源当铺就是王妃的私产吗?”
此话一出,年纪大些的都想起了那位畏罪自尽的管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