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卡卡巴尔山常年积雪,环境恶劣,又有流淌着神灵之血的神孽在山上潜藏,但这些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翻过卡卡巴尔山,就会踏入兽人帝国的领地。往前走不远就能直达兽人帝国的王城,那里有上千的传奇,过百的半神,想来应该足够您杀个尽兴?」
兽人帝国?
张珂挑了挑眉。
不同于他认知里,兽人就应该是那群嗷嗷叫的绿皮。在这个世界,好像所有拥有动物特征的类人生命,都能被统称为兽人。
所以才会出现像格兰之森那样,牛头人,猫兽人以及哥布林混迹在一起的情况。
而作为继承了野兽部分外表象征的文明,兽人中的大部分种族也继承了属于野兽的那种夸张的繁育能力。靠人海战术的情况下,会出现成百上千的传奇半神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半神?
张珂顺手查探了一下,虚空网络中对半神的定义(尤其是魔法大世界)——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在力量上或血脉上超越了凡俗极限,却又低于神灵的强大存在。
而在魔法大世界里,对半神有一条特别的标注:一般情况下,半神的实力上限,也象征着诸神降临大地的极限。
相当于魔法大世界,常态化的最高战力?
半神上百,这个数量着实让张珂有些感兴趣,但这距离太远了,而且还是深入到兽人帝国的版图中心——如果是野战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可深入包围圈,去别人家里拆迁他又不是伞兵。
如果是真灵降临的话,张珂并不介意莽一波,看看情况。
但本体亲自上场,就多了一些曾经没有的顾虑。
而且,张珂可没忘记,他跟面前这老头可是有仇怨的,拿走了对方的成神根基,即便在感知上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包含多大的恶意,但只要是从老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天然会带几分怀疑。
沉吟了一会儿,张珂摇摇头:「不去,不去!」
听到张珂拒绝的话语,老头既不恼怒也不意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道:
「如果您并不立志于平息这场绵延数十年的战争,借此拿到丰盛的奖励的话,还有其他存在可供挑选。」
他抛出了外乡人难以抗衡的诱惑。
以往一听到奖励两个字,就会有大量的外乡人去慷慨赴死。哪怕有拒绝的,也只是在踌躇犹豫而已,只要上调奖励的份额,给的足够多,没有不心动的外乡人。
即便是有,那也只是没触及到对方的底线罢了。
以往,老头一直如此应对偶然找到此地的外乡人,且屡试不爽,但这次怎么毫不动心?
虽然,他没办法看到那些外乡人所谓的操作界面,但光凭想象就足以猜测,覆灭兽人王城的奖励,最少都能堆砌出一尊拥有自己神国的神灵来!
这都不动心?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深想,在看到张珂对自己的提议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后,他想了想,尝试着开口道:
「往北走,到陆地尽头,冰雪皑皑之处,那里有一处上个纪元诸神跟泰坦的战场,也是像您一样外来者们活跃的地方。老朽听闻那里曾经挖出过泰坦的尸骸,以及诸神的遗物,您或许可以去那看看,兴许就能找到还没陨落的泰坦或古神。」
老头的话音刚落,结果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当淘金者去赌概率?不去,不去!」
张珂的话让老头感到有些错愕。
恍惚间,他似乎回想起,自己在过去也曾听到过类似的话语,但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能勉强记的大概,却忘记了具体是什么人讲给他听的,也忘了故事的梗概。
这也不去,那也不去
他沉吟了一会儿,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良久开口道:「这样的话,就只有往西方走了。顺着远处的那条河流,一直走到尽头河水的入海口,在地平线的尽头您能看到一块毫无生机,怨念缠绕的大陆。便是暴龙王·巴卡尔的埋骨之地。」
「那块大陆曾经分属天界,但后来由于暴龙王临时前的反扑,天界被崩毁的同时怨念也污浊了天界,为了保住那自己生存的故乡,天界人在神灵的帮助下将暴龙王的尸骨跟怨念一同封存在某块天界碎片上。」
「按理来说,应该每隔十多年,就得有人来检查封印情况,但现在地上战火弥漫,天界人跟诸神谁都顾不上。」
「这些年来,那边的封印逐渐松动,滔天的怨念外泄,将周围的海域变成一片死亡之海。而那位暴龙王,如今恐怕已经开始由死转生」
暴龙王?
这该死的既视感,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占张珂的大脑。
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还趴着一个背后长火山的大乌龟?
不过相比起老头之前介绍的那两个选择来说,当下的这个虽然在张珂看来充满了某种既视感,但却是最合适的。
一来,不管是东方龙亦或是西方龙,体型上都足够大,尤其是被冠以龙王之名的个体,体型更是远超出同类。这样也更方便张珂发挥。
二来,也能满足一下张珂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我去看看再说,若是还没清醒,恐怕还要回来劳烦你一趟」
话音落下,张珂转身朝着老头指引的方向离去。
好悬,老头差点就被张珂离去时带动的气流给卷到天上。
危难之时,
山下不远处,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一座古朴神殿迸发出一道皎洁的光芒,把已经飞上天的老头拽了下来。
结果,刚落地,惊魂未定,就听到了张珂的话。
「啊?」
老头脑袋里满是疑惑。
他只听说过买卖货物,有不满意能退换的,但这情报信息怎么包退包换?要知道,在涉及到传奇强者的时候,情报就已经失去了准确性,毕竟追寻这种存在的过往,难免会遇到来自本人的危险。
所以,情报上多少会掺杂一些道听途说。
更何况是涉及到半神,神灵的层次。
陡然听到,脸上先是不可思议,随后浮现一抹苦涩之色:「平日里没机会惹祸,这下可倒好,一来就来个大的。」
少女的性格有问题是老头早就知道的。
但没办法,谁让月神冕下就是看中了这位,从茫茫人海中将她挑选为圣女。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月神殿,期望用时间来磨平少女身上的棱角,可惜,一时不慎没看住被她闯下大祸。
言语上冲撞了这外乡人。
自己实力不足以平息这件事,而他所供奉的月神冕下又不是个擅于战斗的,只能选择妥协,寄期望于这位在「吃饱喝足」之后能揭过此事。
但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事情还没能彻底了结。
看着那脚踩大地,头顶云层的庞大身影,感受着仍在胸膛中急促跳动的心脏。
老头摇了摇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曾经摧毁天界的暴龙王已经苏醒。
暴龙王与张珂,
你死我活也好,两败俱伤也罢。
总而言之,死一个吧,别再回来找他麻烦了。
年纪大了可经受不起这种程度的惊吓。
半个小时后。
看着远方仍旧没什么变化的地平线,张珂眉头轻蹙。
在离开那处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神殿之后,张珂就恢复了原本的体型。虽然,在神通的加持下,他踏足大地奔行的速度也并不算慢,但速度总没有腾云驾雾来的快。
而且如今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绵延的战火。
兽人跟其他种族组成的联军之间或厮杀,或对峙,其中不伐有玩家的身影。
保持原本的体型,很难保证不会被牵扯其中。
不,准确来说,基本百分百会被牵涉其中。
张珂并不厌烦战斗,况且他新获得的那个【种族屠灭者】的称号,还需要大量的生命才能彰显出真面目。可他也不想牵扯到战争之中,受那些npc的驱使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那点儿零七八碎的奖励,还不如张珂自己行动。
所以他收起了神通加持下的身躯,变成原本的模样,跟随着河流的走向,腾云驾雾飞在半空中。
如果碰到一些新颖的兽人种族,亦或是聚集在一起数量众多的兽人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放一把火,让自己称号上的数字增长一些。
于是,下方大地上,正在交战的双方享受到了一次难得的体会。
乌云密布的天空并没有伴随着电闪雷鸣,更没有哪怕一滴雨水落下,转而从云间坠落无数的火焰——一旦落在地上就会迅速的蔓延,而倘若落在人身上,火焰会将其迅速化作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迅速将人焚烧成一撮灰烬。
不管是蔓延的火海也好,亦或是燃烧的火炬也罢。
没有任何办法能熄灭它们!
见状,大战正酣的双方默契的停止了厮杀,转过头去拼命的逃窜。
可光靠腿脚,哪儿能跑得过蔓延的火海,即便一时间拉开了距离,但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也会迅速的被追上。
在短暂的苦痛中,被焚成一抹灰烬,随风飘散。
只是,在战场被分割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那无物不焚的火焰,只会向兽人的方向蔓延,并没有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
见状,联军的战士们松了一口气。
但为了保守起见,他们仍旧是继续后撤了十多公里才停下了步伐。
至于观测战场在这种高魔世界,想要看到战场发生的场景,有无数种办法可供挑选。很少人会靠肉眼观察,当然,即便有这种固执的家伙,也能靠借来的飞行道具,去天上看个明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人一方也逐渐有人发现了这怪异的火焰。
但对此,它们除了绞尽脑汁说一些谩骂的词汇之外,别无他法。哪怕是想抱着联军的士兵一起殉葬,也因为火海的阻隔而无法做到。
而在四散奔逃的兽人群体中,夹杂着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身影,在亡命奔逃的同时,还不忘回头仰望那片正在倾泻火焰的天空。
「三昧真火?」
步苑博抬头看着,神色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吃惊倒不是因为三昧真火。
这门神通的准入门槛并不高,对于九州文明的生灵而言,只要有个靠谱点的师傅就能学到手。而对于他们这些被选中的玩家而言,更没难度,即便自身施展不出,也能借助符篆跟法器来施展。
真正难的是神通的后续修行。
想
要靠自己的精气神凝结纯净的三昧真火,要求堪比登天。哪怕是借助别的火焰抄近路,对火焰的品质也有极高的需求。而对修行有帮助的火焰,在商店里哪个不是卖出了天价。
哪怕是顺利凝结出了火种,可施展神通是需要消耗法力的。
用别的法术,自身的法力至少能支撑打一天一夜,但若是换成是三昧真火,支撑五秒都不容易。
更遑论是这种夸张的喷吐量。
从刚才火雨从天而降到现在,起码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这蔓延的火海非但没有衰竭,反倒是越烧越旺。
对方难道对这种消耗并不在意?
这种存在,难道不应该由帝国一方的传奇乃至半神牵制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所处的战场。
步苑博心中吐槽着兽人帝国跟玩家大佬的不靠谱的同时,还不忘收回目光,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作为来自九州的玩家。
他虽然从旁门左道起家,并在被选中成为玩家之后也没有想要转正的想法。
但是他对佛道两家弟子,乃至于天神地祇的了解,是那些名门正派望尘莫及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都是敌人。
步苑博虽然不去挑衅,但也要防备一些热血上头的小年轻对自己喊打喊杀。
多了解一些,也省的出手没个轻重。
万一玩出了人命,到时候打了小的,惹出一窝,既然了解了,那也不介意多看一些。
可即便他的眼神一触即收,且在之后努力的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刻,仍旧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