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轰鸣,万籁俱静!尽管这些诡神们已经是毫无保留的,放弃了过往的一些争端,用尽了自己最擅长的血脉神通,去齐心协力的抗衡那崩塌的天穹。但从未练习过相关方面合作的它们,首先面对的便是各种法术汇聚在一起时的排异现象。缤纷的术法洪流化作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晦暗之景,不祥的底色之下,是连绵不断的爆炸与迸射的万千星火。好在,它们多少还知晓,当下是它们唯一反抗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个时机,等那天穹碾压下来,在场的诡神,最终不知还能活下几个来。自然,谁都想要自己当做幸存者!但那恍若擎天的巨人可不会那么仁慈。哪怕顶着强烈的术法反噬,诡神们仍是将那片暴躁而不祥的阴影给推了出去,直直的撞向陨落的天穹。下一瞬。当迸射的星火照亮了这片阴沉的大地时,诡神们才颓然的发现,它们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跟可笑!那陨落的哪儿是什么天穹,分明是一放大了无数倍的巨盾!不知名的巨盾在星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独属于金属的暗沉光芒,其辽阔的表面上沟壑纵横,波澜起伏,无数凹凸间,似构成了一陌生的面庞,而遍布在盾面上的大片暗红色污秽。只是隔着很远,模糊的看了一眼,便叫人真灵麻木,四肢冰冷!而下一瞬,在暴虐之力裹挟下的巨盾,像戳破泡沫似的,轻易的撞散了诡神们竭尽全力准备的大场面,而后盾与地合。刹那的凝滞之后,便是席卷着滚滚烟尘的冲击,狂暴的向四周涌动!所过之处,山林枯折。拦路的山峦更是被直接拦腰折断,上半段的山峰化作无数崩碎的土石,随着冲击向远方席卷,而残存的根基也在轰鸣中裂开了几瓣!一时间,整个十万大山都在后续的余波中震颤个不停。不少没来得及,或是性子慵懒的诡神,赶忙背上行囊,带上三五家眷,封了洞府匆匆便向山外逃窜。然后,便被大雾所挡。不知日月,不辨南北,兜兜转转逃了一会儿之后,看着面前熟悉的山头,残存的祭祀痕迹,面色阴沉似水。不曾想,到了它们这个级数,还会受到诡打墙这种三流术法的困顿。“td反了他,兄弟我受不了这等委屈,抄家伙,将那外乡人屠了!”有神振臂一呼,而后响应者如潮。任人宰割?人族也好,精怪也罢,亦或是诡神之属具是一般。在这九州骨血还尚未被蛮族打断脊梁的年月,若是被戳到了痛点,那可真是会以命相搏的!左右都是个死字,那何不在临死前,咬上一口,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吹嘘的地方?一念至此,一些老怪们纷纷逆着风沙,向着大雾最深处飞腾而去。“呜!”一头身生而首,通体玄色,四蹄处生长着若隐若现的暗金色花纹的野猪,裹挟着尘土自远处奔腾而来。一路上,逢河便跨,逢山便撞,被血色填满的双眸之中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宏伟的巨人。而后行至近前,被张珂一把抓住,拎了起来。这或许是自寨中出来,他入手最大的一只。即便他在本相之外已经套了一层法天象地的神通,宏伟的身躯直穿云端,体型疯涨之下,四肢也呈现了同等级数的变化。但手中的这头双首黑猪,仍是张珂一手不可掌握之物。其剧烈挣扎的力道,更是让他隐隐的有些脱手的感觉。所以,寒光一闪,一截断刃直接插入了小猪的脖颈。除了一声声悲切的嘶鸣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血色的场景,那原应该自伤口中涌出的热血,刚刚从筋脉中流过,便被饥渴的虎魄饮了个干净!热血,真灵。一滴不剩,一点不落!片刻的功夫,手中的猪崽便只剩下了一副尚且温热的躯壳。此时,他才能在较为安静的环境里,仔细查看手中之物。很传统的九州黑猪,通体黝黑,面上堆积的肥肉,那排布在猪嘴两侧,向上弯起的几对猪牙让其显得格外狰狞,身上厚重的毛发好似披上了一层钢铁针林似的,摸索间有隐约的刺痛感。而最让张珂感到好奇的便是那泛着暗金色的猪蹄,跟仿佛连体婴儿似的,在本应该是后臀的位置,长出来的第二个脑袋。并封?并封者,猪也。《海外西经》记载,并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与其相类似的还有《大荒西经》中记载的,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钜,日月所入者。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虽然都是两个脑袋的猪,但前者是前后两首,形似犬类繁衍时常见的体态;而后者则是宛如九婴,相柳那样,一个主干上生出了两个脑袋。而据传,这两者中,有一为西王母坐骑,为大神出行拖拉车辇。当然,张珂手中的这头,并不是纯粹的并封,只是其体内驳杂的血脉里,属于并封的那部分拥有比较明显的优势,再加上这猪修行时也在刻意向着这方面靠拢,所以长相上有些形似先祖。不谈实力,从纯粹的血脉角度出发,张珂手里的这玩意,连犀渠都尚且不如。前者乃是山野之物,随着上古分流,诸多蛮荒异兽早已随着时间落幕,或是被夏商人族猎杀,或是为敌所趁,再加上族群不整,寻不到合适的对象,一代代传承下来,血脉方面有所欠缺,再寻常不过,当然只要不是混杂到后世那种跟垃圾堆似的,完全停摆的情况,努努力,还是有可能重振荣光的。这方面,可以参考龙族,连沾染了地脉龙气的泥鳅都有走蛟跃龙门的那天,更何况血脉传承。只是,他手里的这头已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从肉的方面上来说,这么大一只,在他为自己准备的大餐里也能算得上是肉眼可见的食材了。张珂刚想着趁热动手。结果远处便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场面。心中只略一思索,便舍弃了手中的物事。于是,正在忙碌的有苗部寨子里,较为空旷的祭祖平台上,便见到一从天而降的硕大之物,震的尘土飞扬,下面铺设的青石更是不知被碾碎了凡几。“持我之刃,将其去毛刮肠,骨肉留下于我煲汤,那些脏器你们便拿去自用!”呆滞中,蒙周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先祖的声音。闻言抬头寻看,果然在那巨猪下巴堆叠的肉层里,找到了属于先祖的断刀,随后扭头便吩咐广古叫上寨里百来个年轻后生开始宰猪。至于他自己,当然是从旁辅佐了。虽然张珂分了一缕自己的气血,为蒙周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命火,后又吃了几碗桃蛟汤,但亏空了多年的身子骨,可不是这么一两顿能补起来的。现在寨子情况好了,用不着他拿命去顶,自然得把自己这条老命暂时的留下来。毕竟,自家先祖那边,虽本事强横,背景深厚,但为人处世这方面虽说脏器是一幅身躯中的精华所在,但这玩意儿处理起来相当麻烦,不是张珂瞧不起,是有苗部的手艺达不到,为了处理一头猪,耗费上旬日的功夫,那他这顿饭还吃不吃了?索性统统打包,扔给有苗部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缺这一星半点的,给他们补补身子,之后也好办事。就算张珂干的事,他们大多都参与不进去,但身后也总得带上几个摇旗呐喊的小弟吧?不然,人家说你不讲规矩而后,转头看向远处飞速靠近的烟尘,跟其中一个个“庞然大物”,已被双眸中的血色忽的汹涌起来!日夜轮转,大战不停。作为立足于九州边界,人迹罕至的十万大山,终归还是有几分底蕴的。除了那最先因大雾,而惶惶不可终日,自相残杀搞的兴起的那些异类精怪,以及被张珂一盾连人带山拍成肉馅的那一部分外,剩下的,蜂拥而来得多是与那杂·种的并封半斤八两的大物,一只只捉起来相当的过瘾。只是苦了有苗部,寨子里刚将并封分解了,用先祖火种将骨肉烹好,便又是一山中大王从天而降,甚至起初还是一头头的来,到后边儿索性放飞自我,在祖庙前的空地上,直接堆起了一座大山,不少寨中的房屋都被压垮。好在人已经提前撤出去了,值当的东西也大多收拾走,除了屋子基本没啥损失。至于屋子也没几天作用了,大家挤一挤也是一样的嘛!倒是寨中的青壮们,分成了七八个批次,吃着大补的诡神脏器所制巫药,也早已经累瘫了,好在过程中打熬身体,几日的功夫,硬生生的将他们的体质拔高了数倍不止。单对单,与那山君也能过上几招,甚至百来人结阵,能与山君不分伯仲。事实证明,有苗部的传承还是有的,只是过往经历太过坎坷,光是维持生计已经耗尽了力气,哪儿还有什么能力供给大批战士的成长!当然,到后来,药物淤积,吃不下了,也就干不动了。所以,后续的分肉,多是寨中十来岁的少年少女们,倒不是压榨儿孙,纯是因为那先祖之刃不让妇女进身,不让老弱靠近,这些气如朝阳的少年跟纯洁的少女,能拿起断刃已是勉强,甚至后者,在对姿色的要求上也相当苛刻,五百余适龄的少女,最终能持刀的,不过寥寥三五十人说实话,到了后来,张珂对于血肉的需求真没那么旺盛了。因为在鏖战了三日之后,他才恍惚间想起,自己在外域屠了的龙神当下还在苍玉中放着呢。有一尊强大神力的巨龙尸骸,再加上积攒的山水地脉,已足够支撑他的血脉蜕变之举,不至产生亏空,但奈何本地人太热情了,它们舍不得张珂离开,那便也只能继续厮杀下去。“滋!”忽然间,他的真灵传来了预警,张珂下意识的回手,行至一半,后背一痛,伴随着一冰冷,锋锐如针的东西刺之即走,如铅汞般的宝红色血河便顺着后背流淌了下来。虽转瞬即止,血河不过淌了一瞬,那撕裂的皮肉便重新弥合,甚至厚重的角质更胜过往。但鲜血的出现,仍然刺激到了脚下环绕的群兽,原本已经萎靡到近乎于崩溃的士气再度被提振了起来,趁着那让人恐惧的斧刃尚未砸下,一个个诡神连忙对那矗立的双脚发起了进攻。无视了脚下的些许动静。猩红如海般的双眸扫视着四周下一刻,于一处空间夹缝里,张珂看到了对自己发起偷袭的家伙。一只蚊子!但其中大小已能与最初被他宰了的并封相提并论。对于生而渺小的蚊虫来说,如此体型已经能称得上是继往开来了。体型暂且不论,那细长而尖锐的口器才是真正恐怖的物事。与此同时,觉察到张珂目光的巨蚊那如霓虹灯般的双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猩红之色。刚才那一口,虽没来得及吮吸,但残存在口器上的零星一点,也已经激起了它血脉中的凶残本性!危险确实有,甚至于那血色的战斧,只是看着便给它一种濒死的感觉,心中真灵疯狂示警,但凡被直击中了,便是擦着一下,便会身死。但就如同珠宝对巨龙的吸引力一样。鲜血于蚊虫而言,也是不可拒绝的珍宝!与示警一同传递而来的,还有来自血脉深处的渴望。只要完整的吮上一肚,它之血脉便能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蜕变,倘若将其囫囵吞下,吮干了血肉骨架,那它兴许便用不着再困守着十万大山了。富贵险中求。况且,蚊虫之属,自生来,便一直如此。“轰!”下一瞬,目光被猩红所割裂。那血色的战斧直接砸下,将巨蚊所在的那片空间撕了个支离破碎,暴虐的空间碎片中,是一片缓缓坠下的飞翅,与早已逃之夭夭的身影。只是,张珂并不畏惧敌人的逃窜。十万大山早已经被大雾封堵。他虽学艺不精,但此地又未曾有人王那等强横的存在,更别说对他较为克制的紫薇大帝当下也尚未掌群星权柄。群山震颤中,他将干戚收回,而后长吸一口气。下一瞬,无穷的火浪,席卷四方!“轰!”暴虐的火焰转瞬间吞噬了一切!山川,河流,草木,诡神,万物都于摇曳的火海中感受着内外齐至的炽热!如果将时间放慢下来,能够看到诡神们从兴奋到猛然,再到惶恐的神态变化。预想中的胜负转机并没有如约到来,反而是那巨人在破防后的恼羞成怒下,展露出了他的全胜姿态?但真是全胜么?置身于火海中的诡神们已无从知晓。狂暴的火焰突一席卷,便如同甩不掉的狗shi一般沾在了身上,炽热的高温瞬间烧融了鳞片,将下层的鲜红的肌肤灼的炭黑,干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而与鳞甲类相比,本体多毛的诡神那才难堪,一身厚重的毛皮本应该是防御外敌攻击的壁垒,此时却成了埋葬它们的墓穴,厚重的毛发甚至都没等火浪贴身,便提前一步燃烧了起来,表皮,血肉紧随其后。可,如果说来自身躯上的痛苦能靠坚强的意志去抵抗的话。可在血肉保护下,处于身躯内部的真灵,一同被大火包裹时的绝望便不是能靠意志扛过去的部分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即便是诡神们在动身前就已经做好了与敌皆亡的准备,此时也不免心中惶恐,手足无措。更何况,敌人离死还远,甚至连受伤都算不上,奋战了多日,不过是给他身上开了个血点,那暴虐之物便兴起了滔天火海以作报复!但,诡神们并不知晓,当下只不过是一切开始的序幕。随着张珂体内深不见底的法力海开始肉眼可见的蒸发。下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十万大山,只呈现围困之势的大雾陡然间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狰狞本貌。汹涌的浓雾,疯狂的弥散着,侵占着群山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夹缝。无声无息间,生于此地的生灵全然丧失了五感不说,全身上下的毛孔也不由自主的张开,接纳着外部力量的强行介入,湿润,沉重,步履维艰。只是如此,便也还好,更让人胆寒的是,配合外界不断攀升高温,每一个生灵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蒸发,肌肤被撑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纤薄透明的肌理下,是清晰可见的肌理,与已在透明液体中自由飘荡的筋脉,血管。曾经匀称的身体被撑成了一个个大头娃娃,略有破损,便是破壳而出!仿佛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这十万大山,便成了无间地狱!一处处尚未被大火弥漫的山林间,残蜕随处可见,或纤薄透明,或披鳞带角,而顺着地上流淌的淡黄色痕迹,行至不远处,便能看到一个个全身血红,筋肉像垃圾般随意丢弃的血肉怪物,匍匐在地,发出惨烈的哀嚎!而潜藏在空间夹层中,不断变换位置的巨蚊,感受着被莫名气息充斥,逐渐开始对自己展露出排斥之意的空间,此时心中也略带悔恨!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贪那一口但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有些晚了。片刻之后,一个恍惚,它便被空间直接踹了出来。下一瞬,眼前的白雾忽的分裂开来,一抹血色直冲它的面庞而来。伴随着一声布帛撕裂声响起。两片狰狞的残躯坠于地上,引的山石滚滚而落。然而浅紫色的血液尚未来得及流淌,便被紧跟而来得火海吞噬其中,摇曳的火焰喷出片片灰烬,而后又随着蒸腾的气流消散在空气之中。如此,笼罩十万大山数日之久的厚重白雾终是散场。外界诸多好奇的目光得以穿过群山窥探进来,然而看着这遍地焦土,崩散的群山,稀薄的精怪,以及瑟瑟发抖的各个寨子,一时心中大骇。但尚未来得及有其他表露,紧随其后,一场异常剧烈的波动便将他们的目光给牵引了过去。【您已通过权限认证,获得相应资格,玉髓-10000】【您获得了豫州鼎的临时使用权,您雇佣了灵山十巫,防风氏族已为您采得七山灵药,取椿木为柴,以巨龙为席,山水灵韵,万兽血肉虚空—时间兑换卷已起效,当前临时空间内比例:1:3(上古计年),空间桥梁已架构,上古——九州(临时通道构造)】虚幻的画面中,一群身体壮硕之人,于人王宫外,九座青铜巨鼎中挑了一鼎,将其背负起来,而后十数人跟随其后,再之后便是一群人身龙首的汉子,挑着沉重的担子跟着队伍走进了那波荡的空间深处。行至队伍末尾,一似曾相识的青年,似隔着遥远的空间与张珂遥遥相视,口中呢喃似在说些什么。小心眼的启王,不过是挨了一拳,便记挂至此,还威胁不得告知他人,啧!摇了摇头,张珂关注的中心转移到那片属于上古,但被临时独立出来的空间内。海量的灵药,血肉正在分割,宏伟的龙神被整个下锅,没入那翠绿的汤汁之中,山水被掰成片片,像点缀的葱花,由几人合力倒入沸腾的大鼎之中。而随着材料一样样的添加,鼎中沸腾的汤汁也在进行着繁杂的变化。起初是苍翠的绿色,而后转为金红,再变五彩斑斓,最终于土黄之色停止了变换,而早先在其中沉浮的诸多物事具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锅黏腻,厚重的汤药。于是,在几位穿着花哨的巫师的示意下,张珂半身跨越了两界,粗壮的双臂顾不得灼烫,猛的抓住了鼎身。“起!”磅礴的力量灌注之下,巨鼎竟只是晃了晃,便停止不动。不得已,张珂只能变出了六臂,抓紧了鼎身,牙齿紧咬再度发力于是,大地震颤,空间摇晃,恍惚间似有幻灭之感。但那扎根于地上的巨鼎却是被一点点的抬了起来,直至没过头顶感谢大佬无聊滴很五千点币打赏容我休整两日,必搞个八千加来回馈顺便末尾求个月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