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南枝醒过来时,床边没了人,她昨晚压根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厉害,打车去了公司附近点了碗竹升面。
店面挺小的,顾南枝加了云吞,放了醋,吃的心满意足。
她点开微信,秦霂发了消息过来:“下班后过来,我给你约了医生。”
顾南枝这才记起来,他昨天说的把那块疤消了的事。
她给秦霂回了条消息:“消不掉,也没什么必要,你不提,我已经都忘了。”
她笑了下,又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疤是有一年,秦霂去找温念不欢而散,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接他时受伤留下的。
那年,两人吵得厉害,谁也不肯低一下头。
秦霂喝了点酒,顾南枝接了电话赶过去接他,他心情不好绕到了和温念吵架时的巷口,遇上了群混混。
秦霂挺能打的。
但架不住人多,钢管刺过来的时候,她胸口受了伤,做了场手术,险些没了半条命。
秦霂每次看到这块疤,神色都晦暗深冷,顾南枝不知道那种眼神算不算愧疚。
秦霂的消息很快发过来:“再做一次,身上带着疤不好看。”
顾南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倒是秦霂又发了一条,“还有,盛天娱乐也不适合你,这个圈子乱的很,顾南枝,没点金刚钻,也别揽那个瓷器活,只靠脸和温家的人脉是没什么用的。”
语气里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好像看穿了她能走到这一步一定有温家的人脉在里。
顾南枝习以为常,心里麻木得生不出一丝恼火的感觉。
她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挺有用的,秦总不是乐在其中?”
她这张脸,还是挺对秦霂胃口的。
发完这条消息,她吃的差不多,结了帐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才发现秦霂发了条过来:
“勉强凑合,没有乐在其中。”
顾南枝扫了眼,骂了句虚伪,心情又突然变好。
秦霂当然不缺女人,没了温念,想要爬上他的床,成为入幕之宾的也数不胜数。
照着秦霂那帮兄弟的说法,秦霂早就腻了。
更别提,以秦霂的出身和能力,未来能成为秦夫人的那位即便不是温念,也绝不会是顾南枝这样靠着小三母亲才进了温家的拖油瓶。
她甚至非常有闲心的想,她当初只跟秦霂要了二十万,真的到了分开的那天,秦霂会不会再给她补上一笔分手费。
顾南枝回了公司,散了会后,顶头上司说是要给顾南枝介绍个人,和接下来的合作有关。
进了会客室,顾南枝一抬头,就瞥见个男人正安静斯文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见到她后,男人抬头,露出清俊温润的一张脸,眉眼也是难得的干净平和。
顾南枝觉得有些眼熟。
还没想起是谁,男人笑着介绍:“顾小姐,我是来温念小姐的经纪人言玺,是来跟您对接接下来与温念小姐有关南城的巡演的。”
温念两个字响起的一刹那,顾南枝这才反应过来。
言玺,温念那个舔狗男朋友。
真挺孽缘的。
随后,她又回过神,照言玺的意思,温念这是要回南城了?
收起心中的杂念,她公私分明地握了握言玺的手,笑着点头:“您好。”
两人聊的是巡演的安排。
但顾南枝还是嗅到其中一二,温念确实打算回南城,至于会不会离开,还是只是短暂回归,就不清楚了。
温念这个男朋友,也挺有意思的。
看得出,言玺并不了解巡演的工作安排,但也挺舍得砸钱的。
关于开销这方面,是丝毫都不吝啬。
更重要的是,像是对温念和秦霂那档子事一点都不了解。
快结束的时候,言玺温润的眉眼还流露着温柔的宠溺:“阿念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要是巡演结束,顺利的话,我想带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顾南枝没打破言玺的美好期望,内心却不无怜悯地想,要是顺利的话,温念应该就要成了秦夫人吧。
但毕竟双方只是公事上合作,顾南枝没必要在私事上多置喙什么,笑着点点头:“那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谈完合作结束后,顾南枝惯例请言玺这个合作方吃饭。
上了车,言玺又多看了她两眼,忽地若有所思地开口:“顾小姐,恕我冒昧,你和阿念倒是看上去有几分相像。”
他的语气满是善意,并不让人觉得唐突。
顾南枝愣了下,礼貌地笑笑:“那是我的荣幸。”
城西的私人餐厅隐晦安静,顾南枝带着言玺去用餐。
也挺不巧的。
顾南枝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撞上了和秦霂一起来吃饭的那群发小。
“温念和那个男朋友怎么还没分,瞧秦霂那脸色,差点要把餐厅炸了。”
“啧,人家小两口情趣呗,你真以为温念把那个男朋友当回事,这回不都没把人带过来。”
“说到底,还是当年顾南枝爬上秦霂的床害的,不然温念也没那个必要怄气这么久。”
“放心吧,顾南枝算什么,温念回来了,秦霂就不会放她离开,这两人有的纠缠呢,顾南枝才是可怜的那个。”
顾南枝脸色淡淡的,她擦干净手,像是没听到那群人的议论声。
然而等她往回赶的时候,还是出了茬子。
她回到包厢时,言玺已经离开,很快给她发了消息过来:“顾小姐,阿念恰好在餐厅,我先带她回去了。”
言玺……这是撞上了温念?
言玺既然走了,顾南枝也没了用餐的兴致,她刚从包厢离开,没走两步,秦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你怎么在这?”
他的黑眸冷沉,像有浮冰漂泊,冷眼睨向她,光影错落在他的眼睫,阴郁的脸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身上还裹着残余的烟草味。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神色各异地打量她。
顾南枝愣了下:“和合作方来吃饭。”
秦霂忽地又想起什么,淡声道:“刚好,林医生有空,我送你去趟医院。”
他这是,还惦记疤痕的事。
顾南枝眨眨眼,狮子大开口:“真不用了,我挺怕疼的,再说只是个小伤口,要是真心疼我,我挺想要Demo
那个最新款的项链的。”
她说完,秦霂身后的人都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像是对她这副要钱不要命的模样十分不屑。
秦霂眯着眼,审视了她好一会,“好,我送你回去。”
顾南枝没拒绝,正要跟上他,却发现包落在包厢里。
她转身回去取包,回来的时候,秦霂点了根烟,靠在车边,有人正起身和他道别。
那人,顾南枝也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