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顾南枝栽倒在浴室门口。
秦霂眼睁睁看着她倒下去,却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
不是冷漠也不是愤怒,只是他没想到好端端的顾南枝会突然晕倒。
“顾南枝!醒醒!”
秦霂弯腰她跟前蹲下,皱着眉头喊了她两声,试图将她喊醒。
可地上的人却毫无动静,而且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呼吸好像也比刚才更弱了些。
“顾南枝!你最好是真的晕了,否则……”
秦霂眉头紧紧蹙着,嘴里说着狠话,可还是忍不住慌了神,将她打横抱起,急匆匆送去了医院。
“秦总,顾小姐她怀孕了,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vp病房里,秦家的私人医生敲门进来递给秦霂一张b超单。
闻言,秦霂抬眸瞥了医生一眼,眼神有些惊讶,过了许久才伸手接过了那薄薄的一页纸。
“顾南枝!你还真是会耍花招。”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秦霂眸子里怒意和厌恶交织纠缠。
顾南枝还真是跟从前一样,既蠢又自不量力,明明知道孩子绝对不可能拴住他,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
“顾南枝,你休想如愿!”
秦霂冷冷盯着顾南枝,眸子里的厌恶越来越重,末了抬手将b超单撕得粉碎。
“马上安排手术,把孩子拿掉。”
秦霂将撕碎的b超单扔进垃圾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语气更是冷得让见惯人间生死无常的医生都忍不住心尖儿一颤。
转身离开,反而站在原地,面露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还有事吗?”
秦霂轻轻抬了抬眼皮,看出医生的欲言又止,心情越发烦躁,可还是皱着眉头发问。
“秦总,顾小姐的身体指标不怎么健康,而且她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要是再做的话,以后恐怕都无法再生育。”
医生推了推无框眼镜,语气小心翼翼的,可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秦霂没想到会是这样,莫名又是一愣。
“是她自己不听话的不愿意,就算生不了孩子,也是她自己做的孽,跟别人无关。”
犹豫许久,秦霂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原本冰冷的眸色也多了一丝不忍,可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他明明提醒过顾南枝吃药,可她却偏偏要倔着性子跟她对着干。
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受着,这是秦霂一贯的原则。
所以等他再抬起头时,眸子里那一丝丝的不忍也早已消失不见,眼神又恢复了先前的阴沉冰冷。
医生无奈的瞥了顾南枝一眼,眼神充满同情,可还是只能转身离开去准备手术。
护士将推车推到病床前停下,准备带顾南枝去手术室的时候,她却忽然慢悠悠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刺鼻的消毒水味瞬间涌入鼻腔,顾南枝皱眉瞥了一眼手背上输液的针,又看了看围在床前的医生和护士,面露疑惑。
“顾小姐,你……你怀孕了,秦总说您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子,让我……让我帮您做手术。”
这些年,顾南枝经常被秦霂折腾到住院,她受了多少苦,医生也能猜出七八分。
本来就不忍心下手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一醒,医生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儿,同她解释的时候语气小心翼翼的。
“孩子?我怀孕了?”
顾南枝刚刚醒过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担心自己幻听,忍不住皱着眉头同医生确认。
“嗯,已经八周多了。”
医生默默点头,声音莫名压得低了些。
闻言,顾南枝忽然想起房间抽屉里那张已经泛黄的b超单。
上面也写着怀孕八周,可孩子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点。
当初若不是医生反复指给她看,她压根看不出来孩子在哪儿。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顾南枝将手放在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还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裹着骨头,可她却感觉到了生命的跳动,仿佛那个只有圆点大小的胚胎,瞬间长大成了个孩子,正提着小脚丫踹她的肚子。
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想到一个鲜活灵动的生命就孕育在自己的身体里,她激动得险些要落下泪来。
末了,她转过头去看着医生,一字一顿,语气坚决无比。
医生闻言抬头看向秦霂,表情十分为难。
虽然他很愿意帮顾南枝保住这个孩子,可也不敢违背秦霂的意思,否则的话,他估计下午就得卷铺盖卷回老家种田。
“顾南枝!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要用这个孩子威胁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顾南枝没有乖乖吃药怀了孕已经让他十分恼火,现在还嚷嚷着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不仅是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
八成还想以此作为把柄拿捏他,孩子现在还没落地,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胚胎而已,没什么感情。
可一旦生下来,一个活生生的奶娃娃就搁在眼前,香香软软的,莫说是顾南枝,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不会心软。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这女人在秦家还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顾南枝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拿掉。
“推他去手术室,立刻马上。”
秦霂不想再纠缠,连看也没看顾南枝一眼,转过头冷冷吩咐医生。
“对不起了,顾小姐。”医生不忍心,可也没办法,只能吩咐护士将顾南枝往推车上拽。
顾兰枝满眼惊慌,拼命挣扎,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挣脱了齐齐拽着她的两三个护士,转头奔向窗口。
“秦霂,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堂堂顾氏总裁,逼得怀孕的情人跳楼自杀,这样的谈资,恐怕足够南城的名流圈子在茶余饭后笑上许久吧。”
顾南枝双手抓着窗户站上窗台,一只脚悬在空中,转过头去冲着秦霂说道。
嘴角勾着绝望的冷笑,眉眼间也满是决绝。
“情人?呵呵,你也配!你只不过是我花钱买来的罢了,残了缺了还是死了都没什么打紧。”
看着顾南枝瘦弱得仿佛风中飘摇的野草般的身躯,就那么悬在半空中,秦霂心头莫名一紧,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情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