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占了老子的地盘!”
田大有一声吼,跟在后面与难民无疑的西河村人,急吼吼地扑向村尾。
回到自己的地盘,一个个的胆气直冲天,谁敢在西河村的地盘造次,那简直是找死。
“我的个老天爷啊!咱家地里的菜被人偷光了!”
一女人站在山上,看到地里光秃秃的啥也没了,拍巴打掌地嚎出声。
“不好,我家的也被偷了!”
女人们一直挂念着地里的收成,即使是一根草也不愿意别人动,如今见地里啥也没了,跟剜她们的肉似的。
冲进村的速度比男人还快,这一动静立即将村尾的人都引了出来。
“又有难民来了,大伙儿操家伙!”
已成领头的邱德贵一声令下,约六十个难民操起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连没有战斗力的小孩儿都抓着土块,狼崽子般盯着冲过来的人群。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及发,双方不由分说地混战在一起。
半柱香后,以邱德贵为首的难民渐渐占了上风,人多势众的西河村人节节败退。
“停~停~停!
我们不是难民,我们是西河村的村民,我是村长田大有。”
本以为能将一群难民打服的田大有,没想到又一次碰鼻,身上挨了几棍痛得他直抽气。
“呸,什么你们的村子,这就是一个被烧毁的村子。
我们来的时候,除了被烧毁的屋子,就是一堆被烧焦的尸体。”邱氏提着根棍子呸田大有道。
“男人说事儿,你个女人插什么嘴!
我们都是西河村村民,有户籍为证,请领头的人出来说话。”
田大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邱氏,对她那一身破衣烂衫很是看不上。
逃难而来的妇人,有什么资格跟他一个村长对话,简直有辱斯文。
“我们在这里修房建屋,这里就属于我们的地盘。
你一个乞丐样的臭男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老娘,你还不是女人屙出来的。”
打架不怂的邱氏,双手插腰跟田大有对着干,对他是一点儿不怵。
吵不过邱氏的田大有气得眼睛突出,却不敢挑起双方打斗。
实在是西河村人,又饿又累又打一架,都没了力气和勇气,连个给他帮腔的人都没有。
…
“说吧,有什么要谈的!”邱德贵见西河村人的气焰被磨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道。
只负责压阵的邱德贵,自到西河村后就很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邱家人已被他锻炼得能独挡一面。
其他人只是附带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老哥,咱们借一步说话!”田大有神秘兮兮地对邱德贵拱手道。
这批人的战斗力不错,若是……
邱德贵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听着田大有所谓的秘密,老眼一闪。
“村长好计谋,给我画一个详细的草图,我会亲自带人去打探。”
“老哥好眼光,田某这就给你画!”
田大有双眼发亮地蹲下,捡一颗石子在地上画地形图。
邱德贵对那乱七八糟的草图皱眉,几个圈圈加歪七扭八的线条,鬼都看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里……从这里进山……山窝里有一个叫坎儿村的地方,那里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高墙保护……”
“行了,让两个识路的人带路!”
听得云里雾里的邱德贵不想再耗下去,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一听便知,至于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还是老哥英明,我这就安排人跟着老哥一起去,到时让我们跟着喝点汤便是。”田大有厚颜道。
一双眼睛咕溜溜打转,看在眼中的邱德贵只作无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要能有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他不介意手中多几条人命!
各有盘算的双方分头行事,留下的西河村人又陆续有人离开。
…
“老大,这是我们遇上的最大城池,你要找的人应该在这里。”马威远看着破败的都江府道。
“平子,稍后去码头打听情况,剩下的人跟我进城换银子。
咱们这一身也该换换了。”
离白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老大,我早就想换掉身上的脏衣服,自穿上后就没洗过,比乞丐还乞丐。”
说话的平十义手一抬,破成条的袖子在寒风中飞舞,一股难闻的味道飘出十里远。
路过六人身边的人,都掩面快速离开,目光中满是鄙夷。
“嘿,竟然还敢看不起老子!”平十义气得跳脚,挽袖子就想跟人干架。
“收敛点,不知道一身很臭嘛!”满脸风霜的离白没好气地道。
一把年纪,整天跟愣头青似的,说风就是雨。
“嘿嘿,还行吧!”
抬袖闻味道的平十义,被自己身上的臭味儿熏得直打干呕,恨不得一下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臭不可闻的六人进都江府时,守城的兵士见一个个扛着带血的皮毛,什么狼皮、鹿皮、虎皮、熊皮应有尽有。
那全身浓重的血煞气,根本无人敢上前收入城费,皆掩面躲得远远的。
入城后的六人,臭出一条街,所过之处就没人敢跟在后面。
…
当六人从一家皮货店出来时,扛着的皮毛换成了四百两银子。
“老大,皮毛没前段时间值钱了,按理说冬季正是皮货最值钱的时候。”
平十义掂掂手中轻飘飘的钱袋子,扭头不满地盯一眼皮货店。
要不是老大阻止,他都能将这家店给砸了,奸商!
“能出手就不错了,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江府因为地处偏僻,并没受到什么影响,这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想想那个后果吧!”
“是啊,我们从北到南,见过的还少吗!”
流浪大半年的六个大男人,都是统帅千军的人物,落到如今真名都不敢用的地步,有什么是没见过的呢!
百谷府已成南北交界的最后一道防线,连皇帝都迁都百谷府,底层的百姓就更不用提了。
他们也只是苟且偷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