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东西路的街头。
此时已是深夜,加上靠近郊区,有些偏僻。
所以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一盏盏暗黄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
陆夜白牵着江酒从车内下来后,伸手一直不远处的门店。
“那是一家自动存储店,陈媛就在里面,我猜测她是从沈芷薇手里逃脱了,
然后来这儿取那份机密文件,结果被沈芷薇反将了一军,
到头来不但没能脱险,反而让对方将文件夺了去,
虽然我们很乐意看到这样狗咬狗的常年,但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难免唏嘘。”
江酒冷嗤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她们母女整天想着算计对方,
如今成王败寇,怨不了任何人,怪只怪她们把亲情当做利用的工具,
到头来,被自己最亲的人反噬,尝尽苦楚,实属咎由自取。”
陆夜白点了点头,转身望向一旁的阿坤,吩咐道“你带两个人过去瞧瞧。”
阿坤领命,招呼两个黑衣保镖朝存储点走去。
江酒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阿坤是陆夜白的贴身保镖,跟了陆夜白数年,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情同兄弟。
他们都知道,陈媛极有可能会使阴招,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呢。
如果就这么放任阿坤摸索过去,出了事,他们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很危险,咱们一起过去,不能让你去面对。”
说完,她偏头看向陆夜白。
霸总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那就一起去吧。”
他也无法承受失去阿坤,不敢冒那样的风险。
阿坤倒不觉得有什么,颔首道“先生,夫人,既然有危险,你们就更不能去了,
先让属下探个路,确定没问题了,你们再过去。”
江酒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哦。”
说完,她牵着陆夜白的手朝前面走去。
阿坤还想开口,紧随其后的殷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小子,他们把你当家人看,才会爱惜你的命,你就知足吧,
我嗅到了一股毒素的气味,你小子要是莽莽撞撞的冲上去,说不定还真有危险。”
江酒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殷允,“你有嗅到空气里飘散着毒素的气味?”
真不愧是第一炼毒世家的继承人,这本事,谁也学不来。
殷允点了点头,蹙眉道“这气味,有点熟悉,像是出自白开之手,
大家都小心点吧,别阴沟里翻船了,当然,即使真中了毒也没关系,
白开的炼毒术是殷家传授的,所以他炼制的毒,我基本都能破解。”
说完,他踱步绕过白酒夫妇,率先朝存储点走去。
陆夜白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姿态,极度不爽。
“明天你也教我炼毒,被这么个狗东西压着,实在憋屈。”
江酒睨了他一眼,笑着提醒道“我的炼毒术不如他,几年前之所以能压制他,全仰仗催眠术,
我即使教你怎么炼毒,你都到不了他那样的高度,术业有专攻,陆先生,这个道理还用我来教你么?”
“……”
几人走上台阶,在回廊尽头的角落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陈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江酒面无表情,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像陈媛这种众叛亲离,最后死在自己女儿手里的货色,实在激不起人心中的恨意。
她看着她,只觉得可怜又可笑。
她想这女人去海城的时候,应该只是把沈芷薇当成一个跳梁小丑,一粒可以任她驱使的棋子。
结果到最后,聪明一世的她,栽在了那个最看不起瞧不起的炮灰箭靶手里。
不是可怜可笑,还能是什么?
“没想到咱们真正意义上的会面,竟是这样一番场景,还真是命运弄人啊。”
陈媛缓缓睁开了微合的双眼,赤红的眸光落在江酒身上。
“江酒,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江酒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自然知道,最后一战,如果没有我,你已经占领了暗龙,
只不过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所以注定数十年的努力都功亏一篑,这是命,得认。”
说完,她突然一转话锋,语调变得冷冽起来,“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陈媛一边喘息,一边轻笑,“知道啊,我毒死了你心爱的男人嘛,
这样一份痛,够让你受一辈子了,你应该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吧。”
江酒狞笑了起来,“不错,当我面对陆夜白毒发束手无策时,确实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可有一点你说错了,陆夜白他……没死,不过就凭你对他下毒这一点,我便要让你尸骨无存。”
陈媛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眉目间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陆,陆夜白没死?他怎么会没死呢?
不应该啊,殷家的阎王渡,是剧毒,而且无解,他没道理不死啊。”
“承蒙陈总厚爱,赠毒于我,奈何我命格过硬,老天不收,
所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又被阎王爷给送回来了。”
陆夜白一边说,一边伸手扯脸上的面具。
当他露出真容后,陈媛直接懵逼了。
很明显,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前一秒,她还在想着如果弄不死江酒,就让江酒生不如死的活着也好。
没了爱人,每一秒都是煎熬,对她而言,比死了更痛苦。
可没想到……
陆夜白没死!
哈哈,这是不是代表她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欢天喜地地认为人死了,结果他们相守在一块儿,蜜里调油。
到头来,她却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江酒,你该死。”
说完,她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将手里死死拽着的一把银针射了出去。
陆夜白下意识将江酒推到了一旁,然后去躲那些银针。
殷允在一旁喝道“别用手去碰那些针,有剧毒。”
他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这一次,那些银针所射的方向是江酒。
“该死的,这老巫婆还在暗处安装了发射器,而发射器里,藏着剧痛的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