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折袖再也不动为止。
李樱宁松开手,离开浴桶,踉跄几步跌坐到椅子里,手足发软。
有些脱力。
她安静的坐了片刻,直到恢复了力气,才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把身上擦干净,红痕处细细抹了粉遮掩,换上干净睡衣,唤锦书和折兰进来。
两个丫鬟见浴室里到处都是水,不免生气。
“这个折袖,越发懒了,这是怎么伺候的……啊!”锦书走近浴桶,才发现浴桶里的折袖,不由发出尖叫。
折兰也神色骇然,慌忙伸手去拉折袖:“这是怎么了,折袖,折袖!”
“别喊了。”李樱宁平静的说,“她死了。”
折兰吓的缩回手。
锦书小心翼翼探了探折袖鼻息,小脸瞬间惨白:“真的没气儿了。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杀的。”
李樱宁并没有打算瞒着这两个丫头。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很多事都需要她们。
折兰小声问:“折袖可是犯错了?”
“她投靠李思瑶,试图害我,我气不过,就把她按浴桶里了。”李樱宁坦然说,“你们害怕吗?”
锦书顿时立起眉毛:“我就说呢,怎么这些日子,折袖总是往外跑,原来是去兰苑了!这个叛徒,死了活该!”
折兰也点头:“既然如此,她的确该死。主子,是否要禀报侯爷和夫人?”
“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爹娘了。”李樱宁早已经想好,“锦书,你去二门叫九斤来,让他把人带走处理了。”
九斤是樱苑在二门伺候应答的小厮,年纪还小,但人高马大,人也机灵。前世他为了保护侯府而死,李樱宁决定这一世要护着他性命。
九斤来了,虽只有十三四岁,果然沉稳,见状并不骇然,迅速取了麻袋来,把人塞进去,利索的背走了。
锦书和折兰把屋里收拾干净,浴桶抬去烧掉,不留下一丝痕迹。
但府里忽然少了个大活人,难免还是会有人问起,李樱宁早早与两个丫鬟商议好,统一口径,就说折袖家中老父忽发恶疾,给她银两回去侍奉了。
这样的言辞当然不能让人完全信服。
尤其是李思瑶和小季子。
她们时刻注意樱苑动静,都靠着折袖呢。
何况折袖与小季正打得火热,绝不会不告而别。
他们便暗暗往外打探。
两天后,有人带消息来,说在距离折袖家乡不远处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看样子是夜间赶路,失足落水。
当地衙门派仵作验尸,定了案,通知了侯府。
侯府知道后,差人送了些银两给折袖家中,这事儿,也就了了。
处理掉身边的叛徒,李樱宁的心并不能得到平静。
算算时间,顶多再有一年,顾嬴洵就会获罪被废除太子之位,然后得病暴毙,东宫的侍妾全部受到牵连。
重生一次,她虽然及时逃离了顾长渊身边,避免了身败名裂的下场,但她现在身上还有与前太子的婚约。
如果她嫁给顾嬴洵,下场也不会比前世好多少。
婚约是肯定要废的,而看着那个整天在她眼前晃的小毒妇李思瑶,李樱宁已经手痒难耐,恨意滋生,忍到不能再忍的地步了。
既然无法忍,就不必再忍。
临死前那一幕,辞儿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心,令她日不能食,夜不能寝,闭上眼,便似有深渊张开大口向她扑来,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她深陷其中,无从挣扎。
每天从梦魇中醒来,浑身的涔涔冷汗,使她的心如铁更冷硬一分。
锦书和折兰日日贴身伺候她,眼睁睁看着她丰润的脸颊,迅速的消减,圆圆的桃子脸变成了尖尖下巴,一双黑瞳越发大而幽深。
似乎一夜之间,她从孩童的圆润娇憨,蜕变成了少女的娇艳清幽。
只是,她眼底的冷意,却仿佛融不开的冰。
两个丫鬟看着她的变化,俱是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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