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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孩叫玛雅。”
费舍局长不紧不慢地说道：“她作为目击证人，本来在这周会为一起商店抢劫案出庭作证。”
“枪手开了两枪。”
他的语气中带上一丝愤怒：“两枪都打头，然后直接离开了。”
“玛雅，才十岁！”
“仅仅是商店抢劫案。”伊森后退几步，点起香烟：“要不要下手这么狠？”
这中间，肯定有隐情。
就算是告密，正常情况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孩。
“推掉你手上所有的工作。”费舍局长拍了拍伊森的肩膀，语气坚定：“这起案件，就交给情报组了。”
“解决它！”
这个新任局长双手揣兜，转身离开。
做事情，倒是挺雷厉风行。
一则是涉及到儿童犯罪，二来，目击证人被杀，这是对警方的挑衅。
将这起案件划为最高等级，倒也不为过。
“波士。”
其他人早已经赶到现场，他们陆续围过来。
霍斯特德和他打了个招呼后，将双手摊开：“鉴证处的人在旁边发现了两枚9毫米口径的弹壳，已经送去做弹道检测分析。”
“现场有目击证人吗？”伊森点了点头，看向安东尼奥：
“还有摄像头，以及看到可疑人物的人。”
“没有摄像头。”
安东尼奥双手叉腰，咬牙看向四周：“也不会有任何目击证人的，这是警告，通过开枪警告周围的人，告密者会是什么下场。”
“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提供任何线索。”
“没错。”
奥林斯基又咬起了扭扭糖：“这是最麻烦的地方，这两发子弹，足以让所有人闭嘴。”
“为什么？”
伊森皱起眉毛，挥手指向旁边的地上：“这死的是一个小女孩，这些人不会有一丝触动吗？”
众人摇头，都没有说话。
很无奈，但这是当地底层居民的一个规矩。
这个规矩，甚至比警方还来得吓人。
只要你告密了，就会面对这样的下场，如果有人敢站出来，一样会遭遇这种事情，面对枪口的威胁，没有人会不惧怕。
冰冷的尸体，就摆在这些人的面前。
就连奥林斯基，当时也极其不情愿自己的女儿出庭作证。
后面也是汉克找到了帮派背后的老大，才给他的女儿解决掉挨黑枪的风险。
“请你们勇敢地站出来。”
远处响起鲁塞克的声音，他正在不停地派发着名片：“为了社区，也是为了你们的安。”
“请放心，你们提供的信息，我们会绝对保密。”
围观的人，陆续散去。
接过名片的人，寥寥无几，而那些人也在同伴的警告下，像烫手山芋一样纷纷丢掉小卡片。
看着飞落在地上的名片，鲁塞克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已经能预料到。
他只好上前捡起，继续进行派发，只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如避蛇蝎。
另外一边，阿特沃特双手抱胸。
他眼眶发红地看向夜空，胸口缓缓起伏，这种事情，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很多次了。
不管是枪手，还是背后的人。
那些混蛋总能逃之夭夭，在警方看来，这也不过是尼哥杀尼哥，总会草草结案。
这也正是他想要当警察的原因，他希望能为附近的社区，能为这些底层的居民做些什么，以前枪杀目击证人的事情就已经够恶劣了，现在还是个小女孩。
想到这里，阿特沃特紧紧地咬住牙关。
“偶买噶！”
尖叫声响起，一个爆炸头黑人女子扔掉手上的东西，拨开人群快步冲过来，带着哭腔喊道：“玛雅，不要！”
她的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
丢在地上的布袋，发出一声闷响，白色的牛奶从里面蔓延出来。
面包、火腿。
还有几个苹果，从里面轱辘滚出。
只是一眼，就知道是救济食物。
“女士，你不能过去。”
阿特沃特飞扑上前将她抱住，连声喊道：“我们还需要取证，你不可以过去。”
“放开我。”
爆炸头女子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她带着阿特沃特的身体，拼命向前挪动，嘴里不停嚎哭着：“放开我，让我去看一下我的宝贝。”
阿特沃特费尽力气，才将她给控制住。
“求你了，警官。”
爆炸头女子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向阿特沃特，她声音颤抖地祈求道：“让我过去吧，地面那么冷，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太孤单了。”
“玛雅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她害怕自己一个人。”
这泣血的哭泣，让现场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围观的那些人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纷纷转身离开，留下一声声轻叹。
阿特沃特眼里的泪水，唰的一下跟着流了下来。
他紧紧地抱着该女子，看向伊森。
伊森咬着香烟，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让母亲去见到女儿那个样子，只怕晚上又会多出来一具尸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向你保证。”
阿特沃特抱着玛雅的母亲，咬牙说道：“我一定会把凶手给捉到的。”
“回去吧。”
伊森看着地上小小的身躯被黄色塑料布盖上，他解开衬衫上方的两个纽扣：“今天晚上加班，我需要找出来之前那起商店抢劫案涉及到的所有信息。”
身边的几个人默默点头，各自散开。
大通间，灯光通明。
除去娜迪亚，员到齐，其他人都身穿便服，伊森和艾琳衣着光鲜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平时，一定会被调侃一番。
只是现在，众人都没有那个心情。
伊森将外套脱下，挂到立柱衣架上面，卷起衣袖走出办公室。
商店抢劫案的案情，非常清楚。
相关信息很快就调取出来，半个小时后，安东尼奥就往白板贴上两张照片，一张是玛雅的凶案现场照，另外一张，是一个黑人青年男子。
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这个青年男子满脸灿烂的笑容，和玛雅惨烈的死相，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穿着篮球服，双手按着一个篮球，像是什么宣传照。
“格兰特。”
安东尼奥写上那个人的名字，嘴里说道：“安德森高中的高三学生，篮球队的明星球员。”
“没错。”
霍斯特德托住下巴，点了点头：“我看过这个小子的比赛，水平非常不错，堪比NBA的职业水准，选秀前景很好，预计能拿到一轮。”
“格兰特在几个月前，引发了极大的争议。”安东尼奥继续说道：
“这个小子，因为抢劫商店被抓。”
“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指控很难进行下去，格兰特也被保释。”
“不过，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他咬了咬牙，伸手指向旁边小女孩的照片：“在别的部门同事努力下，玛雅勇敢地站了出来，愿意出庭作证格兰特抢劫商店的事实。”
“也就是因为她。”艾琳抱胸看向伊森，声音沉闷：
“如果案件顺利开庭，格兰特不仅会面临五年的监狱生涯，而且还要跟NBA的职业生涯说再见，跟他未来百万富翁的身份说再见。”
不仅是百万富翁，只要打出来了，千万、亿万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NBA的薪酬，就跟注水一样。
大合同，层出不穷。
这样听起来，这个叫格兰特的男子，有着绝对的作案动机。
一边是在NBA呼声唤雨，享尽金钱、美女和聚光灯下的光彩，另外一边，是在监狱里面，做个卖菊花的小男孩。
格兰特做出这种选择，并不稀奇。
有一些老黑，伊森根本就没办法理解它们的思维。
前途一切光明，只要按部就班下去，金钱、女人、豪车、名声，这一切都会唾手可得。
偏偏就喜欢脑袋发热，给自己找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太多了，脑里长的都是肌肉，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思考问题。
“各位。”
鲁塞克放下听筒，站起身：“我刚联系上了安德森高中篮球队的教练，经过确认，案发的时候，格兰特正在埃文斯顿打比赛。”
“总而言之，有大把人证实，他没有作案时间。”
现场的人听了，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
都敢对证人动手了，那肯定要想办法撇清关系，再没有脑子，这些事情还是能想到的。
“这个时间，肯定是故意的。”
艾琳咬牙说道：“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恰恰证实了就是这个混蛋做的事情。”
“行了。”
伊森接过安东尼奥手中的笔，在格兰特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圈，用力地点了点：“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这毫无疑问，绝对是买凶杀人。”
“调查方向，是格兰特身边的人。”
“朋友、亲属、教练、可能存在的隐形经纪人，一切能跟他利益挂上钩的人，我们都需要展开调查。”
“波士。”
阿特沃特刚才一直在电脑前闷头工作，他站起身打断伊森的话语：“我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旁的打印机，唰唰响动。
他快步走过去，将几份资料和一张照片拿出来，将照片飞快地贴到白板上：
“刚才我给几个老朋友打去电话，格兰特是附近几个街区的名人，有些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我很快就了解到一些情况。”
接过阿特沃特手中的资料，伊森皱着眉毛看了起来。
刚贴上去的照片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老黑，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副吊丧眉。
“德文·塔克。”
阿特沃特在白板写下名字，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他是邪恶领主帮的OG，主营业务是走私军火，这个家伙是格兰特的舅舅。”
OG，可以理解成，是资历非常老的帮派人士。
能在帮派里面将资历混老的人，都不一般，不是随便一个年纪大的人，都能被别人称呼一声OG的。
经验、声望、权威，缺一不可。
“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塔克非常宠格兰特。”
阿特沃特停顿了一下，语气急促道：
“自从格兰特展示出自己的天赋后，塔克便不遗余力的培养他，并且通过自己的关系对格兰特进行保护，让他远离道上的人。”
因非法持有联邦禁止武器，被关押在芝加哥中心监狱。
伊森看着资料上的那行字，用手指弹了一下：“你觉得是格兰特的舅舅在监狱里面帮他运作，进行买凶杀人？”
“一定是。”
阿特沃特眼睛定定地看向伊森，重重点头：“以格兰特接触到的社会关系，就塔克最有可能安排这种事情。”
“根据过往的事情，塔克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嗯。”
伊森点了点头，往嘴里丢了一颗口香糖。
大概脉路已经出来，除了亲属关系外，格兰特还是特克以后的养老保险。
黑人明星和运动员，都有那么一条隐形规矩。
当他们飞黄腾达后，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不管是跑腿还是别的什么，他们都有义务将那些人带着，一起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例如前NBA巨星阿伦·艾弗森，就养着一大帮小弟。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为了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阿特沃特说的事情，倒是极有可能。
看向其他人，他们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既然如此，伊森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啪啪。”
他拍了拍手掌下达命令：“老规矩，十字路口旁边没有监控录像那我们就扩散开来，只要是周边的监控，都抽调回来进行分析。”
“明天。”
伊森看了看手表：“你们谁有空，都可以去事发附近地点走访。”
“说不定，会有人良心发现。”
“只要找到枪手，我们就可以一路往上面摸。”
伊森看向阿特沃特，沉声说道：：“至于塔克，明天我和汉克去找他聊聊，看一下，能不能试探出来些什么东西。”
汉克曾经透露过，他和芝加哥周边监狱的关系都很不错。
这么多年，陆陆续续抓了那么多人进去，和那些监狱长早已经非常熟悉。
由他带路，事情会事半功倍。
“好的。”
阿特沃特拍了拍拳头，快步返回座位。
这个家伙，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一门心思要将凶手抓住定罪。
这是他给出那个母亲的承诺，也是给自己承诺。
一旁的艾琳也低下头，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受他们两个人的影响，所有人都留下来加班加点，直到夜深人静才渐渐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