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阿威，你们这是？”
林九来到院门口，被外面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挑这么多东西，你们是来提亲的吗？
“九叔，我表哥父母走得早，这是我爹给他准备的拜师礼。”
任婷婷上前，打着任发的名义递上了礼单。
“拜师礼？”
林九有些愣了，他收秋生文才，可是一分钱没收到。
本能的接过礼单，瞟了一眼。
勃朗宁手枪1把，子弹两千发。
毛瑟盒子炮2把，子弹四千发。
手榴弹6枚。
……
布一担。
朱砂三十斤。
黄纸百斤。
四十年份野山参2根。
……
羊2头。
大公鸡10只。
大米六担。
高粱酒100斤。
……
一张礼单，写得满满当当，林九想要的军火，修行所需的材料，日常吃喝所需，可以说应有尽有。
“发财了！”
“师父，我们这下发财了！”
文才凑到林九身旁看了一眼，然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婷婷，阿威，这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秋生文才他们当初拜入我门下时，可没讲究什么拜师礼，这一次也不讲究这些。”
林九将礼单递了回去。
他辛辛苦苦，捉鬼拿妖看风水近二十年，才攒下了背后这座义庄和不到五百大洋的家底，而这张礼单上礼品的价值，绝对超过三千大洋。
这让他感觉很不踏实。
“……”
阿威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收礼这种情况。
往日，别人给他送礼，他可都是来之不拒。
“师父，这是小师弟的一番心意……”
秋生忍不住了。
林九向来抠门，每次出工，象征性的给他和文才一文钱的工钱，都要以帮他们攒起来往后供他们移民大城市用的理由再收回去。
何至于如此？
还不是因为穷！
作为茅山真传，林九的开销很大，上缴宗门，孝敬祖师，打点各路鬼神，自个儿修行，徒弟修行……义庄上下吃喝拉撒，都需要钱。
林九做人又厚道，遇到贫苦人家，经常贴钱做事，就算接到有钱人家的大活，也从不狮子大开口。
所以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阿威送上的这一笔横财，绝对能够将他们的生活水平提升好几个档次。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林九瞪了秋生一眼。
“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
文才瘪嘴，心痛得要死，但有秋生的前车之鉴，又不敢开口。
“九叔，就这点东西，对你来说或许不少，但对我们任家来说，却不算什么。我们任家送出去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任婷婷不接礼单，直视林九的眼睛，态度强硬。
“婷婷！”
林九一字眉皱起，然后又舒展开来。
“行，那我就收下了。秋生文才，快，让大家进来，站在门口像什么话？再去弄点茶水来，担这么多东西过来，大家想必都累了，先喝点茶水休息一下，晚点咱们上唐记吃晚饭。”
祖师已经发话，让他收阿威入门，为真传。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些“拜师礼”，和任家翻脸。所以此时只能咬牙接着。
“好咧！”
秋生文才一下子来了精神。
师父那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婷婷，阿威，你们随我到里面来。”
林九招呼任婷婷和阿威来到客厅，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十几本道经拿出来，一本一本的递给阿威。
“《净坛颂》、《三茅真君加封事典》、《度人经》……”
“这些经书你拿回去，细细研读，不懂的来问我，争取早日倒背如流，知其真意。”
“是！”
阿威心中一沉，他也念过几年私塾，是识字的，但让他背书，还一背就是十几本，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不过若是确实需要如此才能修成茅山术，拥有常人不能拥有的力量，他也愿意去做。
“我茅山的修行，有练气和护法神将两条路。”
“练气，修法力，养阴神，凝符箓，结法丹，演元神，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优点是若天资上佳，根骨好，可凭自身力量得道成仙，自在长生。缺点是耗时耗力，至少要苦修十年以上，才能拥有些许战力，同时大部分人就算苦修百年，到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护法神将，走炼体的路子，不修法力，一心打磨肉身，供奉祖师，请祖师上身，借祖师法力降妖除魔，肉身越强，能够借用的法力就越多。优点是见效快，只要得到祖师的认可就能立马拥有不俗的战力。缺点是一身力量皆来自于祖师，不属于自身。”
林九也不避讳任婷婷，给阿威讲解着。
一旁的任婷婷脸色古怪，这茅山护法神将一脉的修行，怎么听起来，和“帮兵诀”中出马弟子的修行如此相像？
其中的差异，无非就是茅山弟子供奉祖师，出马弟子供奉“仙家”。
“这两条路也可同时走，但是，一定要分个主次。”
“我茅山大部分弟子，都主修练气一脉的上清大洞真经，同时也会兼修护法神将一脉的“请神术”。”
“不过，主修上清大洞真经的，可以选择兼修请神术，让自己多一种手段，但主修请神术的，却没必要兼修上清大洞真经，因为只要请下祖师上身，上清大洞真经中的很多手段，你都能无师自通。”
“所以你回去后好好琢磨一下，以后想要走哪条路。三天后，你四目师叔应该回来了。我再把你钱师伯，徐师叔，蔗姑师叔请来，让他们做个见证，我正式收你为徒，到时候，我再给你传法授箓。”
“是！”阿威听得热血澎湃。
“九叔，记名弟子也有资格受箓？”
任婷婷在一旁发现了问题。
请同门见证，还要授箓，这是真传弟子才有的待遇吧？
“如你家老祖宗所言，阿威和我茅山有缘，所以我决定直接收他入门墙，为真传。”林九看向阿威，“阿威，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
阿威赶紧点头。
记名、真传，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那行，天色不早了，走吧，吃饭。”
林九难得大方一回，带着众人去镇上唐记酒楼搓了一顿。
酒足饭饱，文才扶着喝得头重脚轻的林九回义庄。
任婷婷阿威带着一众下人回任府。
秋生则借口回家，独自一人，直奔董小玉昨晚带他回的那个院子。
昨晚有事，唐突了佳人。
今晚酒足饭饱，却得找佳人赔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