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修行不是一个轻松的行当。
初踏入修真的修行者,不管修行资源如何,肯定是要日以继夜,不辞劳累的辛苦修行。修行者不仅要与天争道、争气运,还要与所有的修行者争,更要与一起修行的兄弟、朋友争。
一步落后,就会步步落后,不仅平常的修行者这样,就连那些修行天骄,万一自满懈怠很快也必将泯于众人。
但是对于华山剑宗宗主杨寻这样境界高的修行者,只争朝昔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杯水车薪了。没日没夜的修行不是没有用,但到他们这样的高境界,就应了那句老话,能力越高责任就越大,琐碎、繁杂的俗事就越多。
除非他们闭关,隔绝一切凡尘俗世的牵绊,他们的修为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像杨寻这样身为华山剑宗宗主,掌管着一个万人左右的宗门,虽说基本上各类事情,都有分管事物的弟子处理。即便是这样杨寻一天也不得清闲,抽不出多少的时间进行修炼,只能是忙里偷闲,找点空就冥想自照,聊胜于无。
晨曦中,杨寻从坐忘中醒来,先去光云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中,气息却稳定了很多的弟子,与程长老聊了几句田师兄的伤情,知道田师兄已经性命无忧,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光云峰。
飞到距离山门一百丈左右时缓缓落地,双手背负迈着四方步悠然的朝山下走去。走到山门处书写着‘剑气冲天’四个大字的山门牌坊下,杨寻习惯性的向右扭头,果然令狐勒雷打不动就在一块略微平滑的山石上,仰着头用酒葫芦往嘴里灌酒。
众位守山弟子早就得到了杨寻的暗示,没人敢上前或是出声音提醒一下令狐勒。杨寻悄无声息的走到令狐勒的跟前,没等令狐勒自身的感知对他的大脑传递处警醒,杨寻一脚就踢在令狐勒的屁股上。
“喝,喝,喝,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喝酒。大早上的就知道拿着酒罐子灌,我安排你的事做好了吗?就在这里喝。”
杨寻对自己八个儿子以及其余十五个徒弟,几乎从来都是不加颜色,只有对自己第二宝贝的令狐勒不是夸上天,就是责骂或是拳打脚踢,当然也不是真打真踢,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就是修行者,也需要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被打骂的多了,令狐勒早已习惯,也就不太在意。他好整以暇的站起,先问了一句师父好,然后就正经神色的告诉师父,昨晚他探查现场的情况,以及他做出的的推断。
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无法无天网马精是怎样解开的,以及他是怎么被化骨丹化没有了的。
只是这么点小事,而且这点么小事还牵扯到杨寻两个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徒弟,杨寻就不往心里拾了。
身为一个一万多人的宗主,如果这么点小事都放不过,他还不得累死。再说,这世间看似蹊跷,实则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寻却没有放过令狐勒的意思,继续道。“就这些?”
令狐勒就等这句呢!他挠挠头,装作不解的询问。“就这些了,师父没别的了。”
杨寻咬牙道。“昨晚,我还让你干什么了?”
令狐勒装模作样的挠起了头,故作苦思冥想状。
知道小子在和自己装傻充愣,杨寻对着令狐勒的屁股侧着就又是一脚。
“师父,您老人家轻点······”令狐勒原地蹦起老高,等落地后才故作恍然大悟状。“师父我想起来,我从祁山回来后就给师姐传了书信,师姐应该是睡着了,到现在没回信。”
听到令狐勒的话后,杨寻忽然有些落落寡欢。自己的宝贝儿,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宿······
虽说往日里杨雨禾经常的在外面留宿,但那时她的身边怎么都伴随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师兄或者是兄长照顾她。
这次,杨寻生出一种自己小心呵护二十多年的白菜,被猪突然啃了的感觉。
意兴阑珊,没有了与自己心爱的徒弟闲聊的心思,杨寻对令狐勒摆摆手,意思是让令狐勒退去,他自己倒背着手低着头就往回走。
“师父,要不我去看看师姐?”
“不用了,好好看你的山门吧!”
令杨寻心慰的是,自己还好收了一个好徒弟。
······
把龙的传人留在泥丸宫让魏三牙照顾,还不知道他会把泥丸宫祸害成什么模样。再说龙的传人听说王动要去华山,态度坚决的要跟随在亲爹身边。
于是王动、杨雨禾、龙的传人三人就一起踏上了去华山剑宗的征程。
两千来里路程,如果让王动一个人赶路,不用两个时辰,他就能赶到。
如果让龙的传人······
御风飞到空中后,龙的传人背后双肩肩胛处,突然每边都突生出一个展开有两丈多长的翅膀。
龙的传人自夸,两千里路他要是抓紧赶路,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王动三人辰正时分赶的路,申时末三人这才飞到了华山剑宗的山门下。
就这还是杨雨禾在王动的帮助下飞的这么快,不如就凭杨雨禾飞三百里就要打坐补充一下灵力的速度,就怕酉时杨雨禾自己也赶不到华山。
当然,慢也有慢的好处。这期间,没耽误王动接收清风道长传来的飞书。
清风道长飞书上叮嘱王动,出门在外注意遇水止,遇火停,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杨雨禾不解,认为王动的八字与清风道长让他注意的这些事项不合。王动摇头为杨雨禾解释道。“遇水止,是清风道长怕他淹着,遇火停,是怕他烫着。至于少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是怕王动饿着。”
杨雨禾觉的自己遇上王动师徒应该庆幸,别的不说,这俩奇葩的师徒带来的欢乐多。
为了不至于清风道长担心,别饿着王动,杨雨禾在半路上就给自己最疼爱的师弟发去了传书,让令狐勒早做好接驾的准备。
令狐勒自收到杨雨禾的飞剑传书,就没有再喝酒,整整一个下午都滴酒没沾,熬到他嗓子眼都要冒火了,他这才看着师姐与一个年轻的男子,中间夹着一个头上长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孩子。
至于飞翔时的翅膀,走在地面上碍事,当然要收起来。
两人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手,画面相当温馨的朝着山门走来。
令狐勒急忙带着众位一同守山的师兄弟跑上前去迎接,至于师父暗示的给偷白菜的猪一个下马威,令狐勒只是小师弟,这事得紧着师兄们先。
大家一阵欢快的寒暄,杨雨禾询问令狐勒田师兄在哪里?听闻田师兄在光云峰,杨雨禾就要先去光云峰探视田师兄。
被令狐勒权住了,他告诉师姐,田师兄还没有醒,陆师兄光云峰药室伺候着,等明天再去探视不迟,再说师父还在天柱峰等待,还是先回天柱峰为好。杨雨禾只好无奈同意,为了怕师父久等,令狐勒着急的带着三人上了天柱峰。
杨寻拿杨雨禾当宝真不是假的,为了迎接杨雨禾回家,杨寻几乎是搞了个家宴。
好家伙,天柱峰上与杨寻关系亲近之人,听说杨雨禾这次带着她心仪的男子回来,整个是体出动。
杨寻的两位夫人自不必说,两位老夫人爱屋及乌,拿杨雨禾宝贝的不比杨寻差。
杨雨禾三个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哥哥,以及她八个哥哥的二十多个嫂子。
杨雨禾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十个师兄,以及她总共十六个师兄的二十多个嫂子,以及她唯一的师弟令狐勒,大家几乎都到了天柱峰的大膳厅,相互交谈议论着、等待着。
令狐勒把杨雨禾、王动以及龙的传人领进大膳厅,不仅王动被吓到了,就是杨雨禾都感觉自己的老爹把阵势搞大了。
王动可是一般只与师父清风道长,最多再加上大老鼠魏三牙一起生活。现在让他突然融入一个这么大的家庭,杨雨禾很怕他适应不了。
杨雨禾不禁给了亲爹一个白眼,杨寻倒是习惯了,并不在意。而是先让杨雨禾把王动介绍给大家。
杨雨禾忍着羞涩,对着五六桌子的亲朋介绍道。“他叫王动,他来咱们华山剑宗找爹爹是有正事谈的。”
杨雨禾的一位师兄,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闻言道。“要想和师父他老人家谈正事,怎么也得过我们这些师兄、师嫂的关。我说的对吧!哥哥,嫂嫂们。”
在场的男人没有多大的反应,那些在王动进门后就啧啧赞叹师妹或是妹子捡了宝的嫂子们则是纷乱的相应、附和。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龙的传人见杨雨禾不替自己介绍,自己跳到了一个凳子上,高声大喊。“我叫龙的传人,是王动的儿子。”
众人见小家伙如此的可爱,欢乐当然加倍了。
别人不着急,自己的爹以及两位娘亲必须要单独引见。趁着众人欢乐,杨雨禾就拉着王动,先拜见了两位娘亲,然后又拜见了杨寻。
杨雨禾藏不住事,对杨寻道。“爹,王动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讲。”
都说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杨寻虽然觉的王动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偷走自己宝贝的王动略微有些不待见。
他慈祥的对杨雨禾道。“现在先吃饭,又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