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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既然你那么想要我远离他们,那就让你自己去接近他们吧!”
在一种极为奇特的视角下,他的意识逐渐从自身那畸形异变的肉体上脱离,转移到了不知道是哪只蛊虫身上,原本看似寻常大小的物体部被放大,双眼中的世界不再明亮,单调的颜色和寂寥到恐怖的耳边构成了图克当前的处境。
很明显,那个巫师是打算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曾经的身体去到那个地方,毁灭莱克他们,或者被他们所毁灭,恐怕都是巫师所希望看到的。
不属于图克的身体开始低吼,捆绑在手臂上的链锯转动,十分配合地渲染起毫无理智的疯狂。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紧绷下,我们很快也会失去行动能力,如果想要赢,那还是需要主动出击。”
不二峰子将莱克在心中念叨过无数次的想法讲出,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威压。
那巫师就像是捏了把无形的钝刀,在她的心头上不断摩擦,会兵不血刃的赢得这场搏杀的胜利。
“那行,你把月光给莱克,然后我们联手将头顶那些东西清理干净,至于那边的情况,我们先不去理睬那个巫师的后手,可以吗?”
鲁判不得不承认不二峰子所说的有道理,当断不断必受其害,继续拖延下去,对战的天平只会向巫师那边倾倒,想要获得主动就必须以身试险。
弱者向强者的挑战是赌博,拿极为渺小的胜率当作筹码,去换取生的结果。
“把月光还给他?凭什么?他的力量绝对不如我,我为何要把希望拱手相让?难不成他还拥有改变局势的关键力量?”
不二峰子嘴角上扬,将对莱克的嘲讽展现,倘若之前还能够对他保持平和的心态是因为带着他的是鲁判,现在这个情况就完不同,高压之下,她的精神状态已然不正常,暗中思索的话语被光明正大地摆在了案头。
莱克就和吞下了苍蝇一样,他知晓自己的实力确实孱弱,对于当前的情况并无太多作用,可这绝不代表他是无用的,只要时机合适,方法正确,那他定是能够帮助鲁判赢下这场以命相博的战斗的。
她凭什么如此诋毁自己?难不成拿着别人的武器就是她的依靠?
银白色的戒指在发光,在当前昏暗的环境之中格外明显,不二峰子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毕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看着莱克,宣泄情绪的同时也要注意那小子情况,以防止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报复自己。
“你的源戒是被激活了吗?”
鲁判问道,他的表情很严肃,虽然现在的情况对于源戒来说非常合适,再来一些压力,让莱克在生与死之间突破自我,与世界本源的联系更加紧密,但源戒觉醒的仪式失败率也很高。
一旦失败,不仅是他个人受到伤害,在附近的诸多生命也有概率被这世界本源的规则所盯上,畸变成屈从于对应规则的傀儡,比巫师控制的僵尸还要悲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苦痛。
“是,不过我不理解它要如何使用。”
莱克摇了摇头,他试探性地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没有任何回复。
虽然视觉上是有光彩的反馈,但是触觉却在告诉它,那片区域空无一物,既没有能量附着的阻塞感,又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光热。
“别在这里废话了,动手吧,那边的吵闹已经结束,再拖一会,那巫师绝对能够反应过来了!”
不二峰子听不下去了,鲁判这究竟何意?自己才是即将同他一同作战的人,结果那个家伙然不顾自己的情绪,去和那小子说话?是不是觉得单凭他一人就能够反转局势?
她越想越气,也不管鲁判之前所说的话,举起手中的月光开始疯狂射击,每一发都能够精准带走一到两只蛊虫,短短几秒钟里,盘旋在他们头顶的虫团就至少没了三分之一。
“唉!”
暗叹一口女人的任性,意识到自己必须协同的鲁判半蹲在地面上,拾起碎石和一些还算完整的虫尸,将其当作是暗器投掷而出,丝毫不逊色于手持着世界最新潮产品的效果。
很快,在没有巫师干扰的情况下,他们把那些带来压迫感的“云团”消除,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是心中芥蒂,但仍旧对气氛缓和的现在表示了欣喜。
“是让!他回?来了?”
莱克同样是欣喜的,不仅头上的威胁不见了,身处巫师那边的让也回来了,一切的局势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可就当他想要迈出幻术阵法,去迎接让的时候,才发现,他,或者可以说是它?
双目泛红,手上的链锯亮起,轰鸣的声音直到快要抵达时才能够被听到,宛若野兽的嘶吼声证明了其主人已没有人的象征,喉咙像是卡了痰一样,黏着且恶心。
“那个巫师已经恢复了对他的控制,明知道我们对付这种僵尸轻而易举,却还要派过来,怕不是打算恶心我们一顿,认为我们不敢将它杀死。”
鲁判信誓旦旦地说着,如果不是手上的石子一直在被揉搓,莱克一定会认为他即将出手,然不顾让对于他们的善意。
杀人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那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不说家常便饭,也应该熟视无睹,不会因为一个人对自己是否有恩情从而影响到对生命安的判断。
图克看着自己离莱克他们越来越近,心中复杂的情绪也攀升到巅峰,于情于理他都认为自己应该死去,他不能伤害到莱克,也无法伤害到莱克。
自己这一身看似骇人的东西也就是对付一下低阶和刚入中阶的职业者,对那种在中阶深耕许久的人来说,就是玩笑,他们所掌握的技巧足以将自己轻易拆解。
“你不动手,我替你动手。”
不二峰子自然是明白鲁判不愿意动手的原因,随意杀死一个对自己表露善意的人,应该是任何一个还拥有正常情感的人都不会接受的事情,更别说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愚蠢天真的“宝宝”,谁知道他会不会大吼大叫,然后影响到他们和巫师的战斗。
她高举起从莱克那边借来的武器,眼睛、准心、前行的步伐,当三点连成一线,比之前所有能量弹体都要庞大的两发光束射出,没有半点偏差的命中了终点。
“咚”
沉闷的重物摔砸声响起,在莱克的目光中让的双腿被洞穿,无法站立的他扑倒在地上,发出轰鸣的链锯之下是一双沾满了荧光苔藓的手掌,这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成为了他难以抵达的遥远目标。
“吼!”
僵尸在咆哮,图克在焦急,他清楚自己被下达了击杀莱克一行人的任务,只要体内的路西斯蛊没有死亡,它就会忠诚的执行,不管有任何阻碍都可以被忽视。
失去了双腿它还有双手,不断拉扯着地面上凸起的石块,竟也在缓慢前进着。
鲁判沉默不语,他将目光望向莱克,少年有所感应,同样抬头对视,在不言语的交流里,坚决的质问被抛出,只待收获想要得到的结果。
“砰!砰!砰!”
三发光束射出,命中了僵尸的头颅、脖子还有胸口,断绝了所有可能继续结果。
莱克死死抓住手上的月光,这是他亲手结束一个人性命,也能说是头一次杀人,之前或许也有开枪打伤甚至是消灭的结果,但在不久前还同他交谈,希望他们能够安离开此处的人是第一个。
他不想要有什么表示,也不愿意去回忆和细想那已经成为怪物的让,这是自作主张的杀戮,是独断的冲动,完不考虑它是否还有被解救的可能,会不会还拥有清醒的意识就开枪。
必须这么做,不管是为了让,还是为了自己一行人,对于体力和精神的过多浪费都是不值得的,如此安慰之下,莱克的情绪才有所好转,不至于因为妄自结束他人性命而陷入崩溃。
“哈哈哈哈,亲手杀死一个你们所信任的人感觉如何?”
巫师在大笑,哪怕没有看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可少年面部的抽搐,还有鲁判九世阴沉的目光就已经足够,能够用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恶心到他们便是值得。
“你该死啊!!!”
莱克体内的秩序之力在疯涌,几乎是瞬间,部被抽离到了月光中,周遭游离的,以及其本身还残存的光元素聚集在漆黑的管口,比拳头稍微小上一圈的光球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比起束这个量词,或许团更加适合用来描述莱克这个被迫杀死一个无辜者的怒火,他似乎将对自己无能的咆哮灌注到器物之中,再借此发泄出去。
充斥体内的秩序之力和体力尽数脱离,被彻底抽干的莱克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上,包含希望地注视着自己的力一击。
“砰”
光团轰中了巫师,在他通体漆黑的外表下留下还在燃烧的灰烬,给注视着这无谓一击的不二峰子提供了情报。
巫师外面穿得不是衣服,而是密密麻麻贴合身体的蛊虫,单从那刚刚触碰到它就被吸收的光元素来看,蛊虫绝非自己脚边这些垃圾能够媲美的程度。
“哈哈哈,就只有这些吗?拼尽力的结果只是让我身上损失几只蛊虫?你的愤怒未免也太过于孱弱了吧!”
巫师本来都已经将笑声中止,打算把鲁判和不二峰子束缚住,然后快些带回血缘完成任务的。
可莱克这种和小丑无异的行为让他嘴角再次上扬,玩弄的想法重新占据他的内心。
虫子之所以是虫子,就是因为它们不知恐惧,盲目地追寻着本能,任凭自己的情感引导,做出无数可笑的事情,最后成为自己身上用来培养宝贝的素材。
巫师在心中暗暗窃喜,折磨的对象要换一个,将鲁判九世和不二峰子的事情处理完,便能好好地摧残他,说不定缺失好几年的蛊王虫都能够得到了补充。
“那这些呢?”
同样是被秩序之力包裹的石块被投出,鲁判大声叫嚷着,将巫师的目光从莱克身上引导自身,无数的光点四散而出,像是夜晚星空的繁星,闪耀到要将蔚蓝天空的每一寸角落夺走。
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巫师所有可能移动的方向都被锁定,无论他做出哪一种选择都会迎接秩序之力的攻击,甚至还是颇为要害的部位。
“砰,砰,砰砰”
和莱克发射而出的光球一个结果,被覆盖巫师身的蛊虫所拦截,噼里啪啦作响的腐蚀声开始出现,与秩序相对的混沌继续着恒古不变的交锋,誓要让一方屈服。
“我这每只都是用一个灵魂喂养,你认为自己能够战胜这成百上千个灵魂吗?”
巫师的声音在被无限度地拔高,从未在他们三人面前展露出威能的蛊虫逐渐苏醒,脱离紧贴在血肉躯壳上连接,纷纷拍打着翅膀,在巫师身后形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活动墙壁。
无序的混沌之力被元素和规则组成的镣铐囚禁,被迫成为对力量狂热追求者的工具,为他的厮杀奠定成功的基础。
“能不能打过才知道!”
清楚反抗会让清晰道路变得模糊的不二峰子很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她没有鲁判那种传承自远古的技艺,能够依赖的不过是自己四处流浪途中学会的各种手段。
通过元素层层堆叠而形成的巨大土狼在她脚下生成,托起奋力一搏的女人,朝着巫师碾压过去。
这是另一种秩序之力的应用,莱克完看不出这撞破一切拦路石柱的土狼是以何种法术框架构成的,只能将其认定为来自东启大陆的独特技艺。
“说得在理。”
鲁判不会让不二峰子一个人冲刺,眼看远处的试探无功而返,他自然也得转变思路,走危险的近身搏杀这条路子。
固然他们轮流消磨巫师是最佳选择,但毕竟对手是保留过实力的高阶巫师,要是真敢这么做,适得其反的结果会告诉他什么叫做愚蠢。
由外溢的执行之力形成的手臂在他身上亮起,比原本的肉体凡胎要大上好几圈,浓郁的气息仿佛是在告诉他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不是那么简单。
“好!好!好!”
巫师对这自不量力的举动感到高兴,本来还在为如何解释等会或许会出现在鲁判身上的伤痕损耗发愁的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急切出手的架势连做好心理准备的鲁判都吃了一惊。
可开弓从未有回头箭,已经动身就没有逃避的说法,无论结果是怎么样,都要去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