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亲眼见证了一个包子引发的血案,同行为了无心包打的头破血流。最终被一人吞下肚,殊死搏斗的场景才告一段落,没抢到的人骂骂咧咧躺在地上,晒着太阳,在身上抓着痒,一脸不爽表情。
抢到包子那人鼻青脸肿,仰面朝天迎着阳光一脸满足,嘴里慢慢咀嚼着肉包余味,还把手指上残留的包子皮舔干净,每一个动作都是对食物的眷恋,那么富有仪式感,仿若朝圣。
周星星双眼睁大,嘴角微张惊呆了,他自信能驾驭任何角色,此刻才发现多么幼稚,仿若小朋友在老师面前炫耀演技还沾沾自喜。
路边随便一个乞丐都是教科书式的演出,毫无违和感,吊打专业评委选出的所谓影帝,演员在专业人士面前根本不配提演技两个字。
周星星刹那间顿悟,以往的骄傲被击的粉碎,需要领悟的东西太多,哪还有脸在海生面前丢人现眼,晃晃悠悠起身离开田家大门。
夜幕降临,灯火璀璨。街上人来人往,店中食物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飘散在空中,周星星狠狠吸了一口转身离开,去三里坊旧街碰碰运气。
新街虽然繁华,那么多人却没有好心人施舍一个铜板。还几次和朋友家人擦肩而过,每次都得低下头,生怕被发现,脸烧的慌,恍若自己真的是丐帮中人。
所幸朋友家人都没有发现他,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一天不到就从假货变成了真品,果真是超速捷径,本该高兴的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晃悠到老街,依旧颗粒无收。时间已至深夜,饥饿难挡,倚靠在某个小巷院门外,看着满天星斗,恍若卖火柴的小女孩产生了幻象,看什么都像吃的。
心中已有决定,熬过今晚就回家,捷径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想成为爷还是回去慢慢磨吧!
一想到老板的失望,朋友的忧心和同事们的嘲笑,心里又难受极了。自视甚高以为万事可成,可一天都没熬过,呵,多么的讽刺!
周星星在自嘲中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天旋地转,惊醒过来才发现旁边有个人在摇晃他,昏暗灯光下,一张俏脸展现眼前,只是脸上有三道刀痕,破坏了美感,不好看,有些恐怖。20来岁的模样,想来没破相的时候也是一个尤物美人。正疑惑间,姑娘开口了。
“喂,靓仔,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觉,堵在我门口,影响我做生意了!”
“哇,我都成这样了,你居然都知道我是靓仔,真是失败啊,失败中的失败!不过,这幽暗小巷又没有门店,你做什么生意?”周星星打望四周好奇心发作。
姑娘扶了一下飘在眼前的头发压在耳后,露出媚笑说:“当然是男人爱做的事!”
“额!”周星星似乎有点懂了。
姑娘继续:“若是小哥哥身上有钞票的话,也可以进去坐坐。我曾经在富豪酒吧干过,精通18般武艺样,吹拉弹唱样样都会,包爽,不爽不要钱!”
周星星听闻笑出声:“姑娘,你眼光不行啊!难怪生意不好,没看到我是丐帮弟子吗?哪有钱照顾你生意?”
姑娘坐在门口调侃:“这世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谁知道你是真品还是假货?穿的不好,不代表穷。听你声音,年龄不大,万一是落魄公子呢?有抓错无放过嘛!这新街一起,我的生意就清淡了,好几天没开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姐算你便宜点,30块怎么样?20也行啊!”
周星星顿时不爽:“你给我啊!我还是原装正品,没开过封了,连女朋友都没有!”
“哦,那跟姐进屋,完事之后我给你封红包!”门槛姑娘双眼发亮起身动手拉人。
周星星一把推开她的手嚷嚷着:“我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找你这样的女人?省省吧!”
姑娘被推开有些不爽同样嚷道:“老娘哪点差了?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想当年姐也是富贵酒吧头牌,比现在那个莲姑娘有名气多了。出门坐豪车穿金戴银住别墅,追求我的豪门公子有钱老爷从田家大院排到三里坊东街!”
“那你如今怎么落魄到连丐帮弟子都不放过?”周星星离开大门重新找了个位置,靠在墙角躺着。
姑娘惆怅的说:“被一个扑街王八蛋骗了,哄走了老娘多年辛苦攒下来的积蓄,玩失踪不见了。姐姐我人财两失,还得罪了富贵酒吧的老板被赶了出来,容颜不再,窝在这里了此残生。”
“唉,都是天涯沦落人!”
周星星叹了口气迷糊过去,刚刚入梦又被摇醒,还以为躺的地儿也是大门范围,于是起身挪个窝,却闻到一股粮食味,顿时睁开眼,只见面前有个盘子,盘子里有二个发黄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这算得上真正的粗茶淡饭,但在周星星眼里,仿佛山珍无上美味。咽着口水双眼冒光,肚子也咕咕叫表示想要。
姑娘递给他开口说:“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家中贫寒也只有这个待客了。看你年纪不大,有手有脚,何不找份工作?”
周星星接过并感谢道:“谢谢,我有工作,丐帮弟子就是我的职业!”
姑娘笑了:“呵呵,年纪轻轻不学好,好吃懒做可不好,年轻时不努力,老了徒伤悲呀……!”
“谢谢姐姐教诲!”
周星星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吃完盘中餐,并把里面的碎屑也舔干净。盘子光洁如新。他终于体会到了吃包人的虔诚,不带一丝敷衍。也明白了古诗里说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刻的窝头就咸菜比满汉席都珍贵,菜里没有放洋葱,周星星还是留下了两行男人泪,没让姑娘看到,窝在角落里任其滑落脸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准备继续做丐帮弟子。
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好骨感。本职工作没做好,长期空手而回,但帮暗巷姑娘拉客倒是卓有成效。不说客似云来,偶尔也有一两个客上门。黑灯瞎火的,关了灯还是挺爽。
暗巷姑娘感谢他,让他住进了院子,并帮他洗刷了衣服缝缝补补,还招待一顿晚饭,饭菜自然不太好,周星星却如若珍宝每次都吃的挺香,因为每天只有一餐。
接触时间长了,他对暗巷姑娘产生了好感,觉得她是除了母亲之外,最贤惠的女人了。粗茶淡饭做的可口,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干家务是把好手,讲不出大道理,但说的话总是暖心,就是职业不好令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