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陈忠忽然高声一呼,快步来到场中。
权衡之下,陈忠还是选择出手。
毕竟与少主殒命相比,出点洋相算不了什么。
众人都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
“陈忠,你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一旁的陈释道忽然站出来找画面。
陈忠并没有理会,只是回以歉意的微笑,随后对着陈牧云一拱手。
“少主,如今已是深秋,天色见凉,您从小体质就弱,切莫贪杯伤了身体。”
做为在权力中枢混迹多年的人物,应对突发事件陈忠还是有能力的。
虽然出场的方式有些唐突,但是这话说的却是没什么毛病。
毕竟陈牧云那体质,在陈家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陈忠这种行为或许是想在新主面前,搏一个好印象。
但在陈牧云和陈泊远,这两个明白人眼中,却是另有目的。
陈牧云端着酒杯,仔细的打量着陈忠。
心中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半晌。
“嗯,忠叔有心了!”
说话间,陈牧云放下了酒杯。
“诶,你看看!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这人呐,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贪得无厌,必定会遭反噬的……您说是吧,大伯!”
在知晓酒中有毒之后,陈牧云已然是彻底对陈泊远失去耐心了。
面对陈牧云的发问。
此刻的陈泊远,脸上阴云密布。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但灼灼的目光,却是停留在了陈忠的身上。
他,很愤怒!
虽然不知道陈忠是否发现了什么,但此刻站出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陈忠,不是他的人。
“区区一杯酒,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嘛?”
陈泊远突然一改之前的语气,言语中多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既然贤侄身体有恙……”
陈泊远忽然看向一旁边的陈泊清。
定了定心神,仿佛做了最后的决定。
“老三,你我兄弟多年未见,来与大哥喝上一杯。”
说话间,陈泊远举起酒杯,看向一旁的陈泊清。
全然不知情的陈泊清,早已按耐不住了,当下就要举杯。
忽然,陈牧云抬手将其按下。
“家父近来身体也不好,我看就算了吧。”
“怎么,不给我这个面子嘛?”
陈泊远提高了声音。
此时,在场众人已然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
吩咐侧目观望。
“陈牧云,你也是有些太过于狂妄了吧!”
陈泊远突然重重的,将酒杯摔在桌子上。
“我三番两次忍让你,你真当我怕你不成。”
“这琉璃城,它本应该是我的!”
陈泊远语气越来越激动。
“自老城主病倒之后,这琉璃城就是一直由我在执掌,你一个百武不通的废物,离家八年之久,未对陈家做出一点贡献,却偷得了城主之位。”
“诶,泊远呐,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喝……”
“闭嘴!”
陈泊远突然怒骂一声,喝退了一旁的陈释道。
“你……你……”
折了面子的陈释道,还想在挣扎一下,一旁的几名长老,看出事端不对赶忙将他按下。
陈泊远趁机走到场中,看向其余陈家长老。
“我花大价钱,供养着你们,就算琉璃城最难道时期,你们都供奉依旧没有中断过,可以说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但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
陈泊远怒不可遏的看向在场所有人。
这些人曾是他精心围拢的一群人,本以为能在关键时刻帮自己一把。
可就是这些人,在陈牧云展露风头之后,居然让他与陈牧云讲和!
这些蛀虫每时每刻只想着如何便宜。
一到紧要关头,就明哲保身。
而陈忠的意外倒戈,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已是孤家寡人,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此刻,陈泊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鱼死网破!
陈泊远端起酒杯,走到陈牧云面前。
“你私自泄露城北粮仓的事情,我忍了,你杀了陈断,我也忍了!”
“而今,我拉下脸皮,设宴款待你,还把老城主留存的佳酿拿出来,你一口不喝就要走?”
“说不过去吧?”
说话间,陈泊远把酒杯举到陈牧云的面前。
那意思是,必须让陈牧云喝下去。
“牧……牧云呐,就是一杯酒的事情,你也别让你大伯太难看啦。”
这时,陈释道突然起身,想做和事佬。
“就是一杯酒而已,牧云你也别让大长老太难看了。”
“喝了吧!”
其余人也开始劝慰道。
陈牧云忽然咧嘴一笑,双手插进袖口里。
“大伯说到好生委屈啊,如若我是刚刚回城,说不定还真信了,可惜啊……”
“我回来的时间有些长了,了解的事情也多了,我发现大伯你……并不想你嘴中的那般委屈。”
陈牧云毫不示弱的迎上陈泊远的目光。
“偌大一个琉璃城,如何到了今日这个地步的?城内的流民是为了什么进城的?”
“大伯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
“诚然,粮仓的事情的确是我泄露的,可我摆平了城内三万即将暴乱的饥民!”
“你知道城内的实际情况吗?你知不知道城内早已民怨沸腾了?如果城内这三万饥民真的暴动了,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做?让你那宝贝陈断全砍了,三万人,你砍得起吗?”
陈牧云字字诛心,每句话都是在望陈泊远的心窝子里扎。
“身为族内长老,你放任内门弟子欺辱外门,非但不惩治,反而是故意袒护,你知不知道,琉璃城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不是你陈泊远的功劳,而是哪些被你排挤的外门弟子用汗水换来的!”
陈牧云踱步走到陈泊远身边,此时的陈泊远,已然没有了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大长老,我再问你,城内的饥民是怎么出现的。”
“饥民问题由来已久,这事你按不到我头上!”
“哦?是吗?”
陈牧云讪笑着看向陈泊远。
“难道不是你,急功近利,让农人弃农桑炼精铁,致使农田荒废,农人辛苦炼出来的精铁,你无力回收,遂与沈河勾结……”
“够了!”陈泊远突然怒气冲冲的打断道:“你无凭无据,再敢胡说,小心我……”
面对陈泊远的威胁,陈牧云没有丝毫胆怯。
迎面走到陈泊远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
“你勾结沈河、沈江两人,放任其在琉璃城周边村庄大肆劫掠,只为能在其手中得到粮食,弃大局于不顾,只醉心于保住自己的位置。”
“大长老,有一件事情是说错的嘛?”
面对陈牧云的质疑,之前还在慷慨激昂的陈泊远突然语塞了。
他无助的咽了咽口水。
木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在场的其余人,此刻却不淡定了。
“陈牧云,你说大长老勾结沈河,放任盗匪劫掠村落,可有实证!”
“对啊,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戏言。”
“就是啊,大长老怎么可能勾结外患呢。”
面对众人质疑,陈牧云轻蔑地一笑。
“想要证据是吧……陈瞬!”
“属下在!”
陈瞬从负责仪仗的内门弟子中走出。
“带几个人去通知周老板,告诉他把人证带来,跟诸位长老好好通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