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进来,臣妇们全都跪了下去。
皇上微微垂眸,“都平身吧。”
他视线扫过众人,在寻找谭玲歌的身影。
就在,玲歌一抬头的瞬间,他刚好找到了她。
两目相对,却各有心思。
皇上不自觉的皱眉,果然惊为人,想来她就是谭玲歌。是他把她嫁给了别人,而如今后悔不已。
玲歌十分怅然,曾经的画像,如今见到了本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是他臣下的妻子。
太后身边的人忙给皇上使眼色,暗示皇上,太后不悦。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儿子给母后请安,祝母后福寿康宁。”
他顿了一下,继续,“是谁惹母后不高兴?朕要重重罚她。”
其实他心里知道,瑾皇后跟太后不和,但是一个是生母,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他也十分为难。
太后轻哼一声,没什么。
皇上抿了抿唇,“你们谁若是能博母后一笑,朕重重有赏。”
他扫视一周,“哪位夫人善歌舞?为母后舞上一曲助助兴。”
此言一出,众人心里一怔,皇宫有专门的歌姬和舞姬,公然让臣妇献舞,这并不合礼仪,甚至有些唐突。
谭玲歌觉得,皇上的余光仿佛在看自己。她暗道,难道皇上刚才那句,其实是想让自己为太后献舞吗。
太后也觉得臣妇中不会有人主动献舞,若是皇上钦点,确实有些唐突。刚想开口,转一下话头,却见皇上沉声问道:“哪位是静温侯府少夫人?”あ七八中文817\8
谭玲歌出席,行了大礼,“臣妇便是于府谭氏。”
皇上点点头,“听闻你善歌舞,可愿为母后助兴?”
谭玲歌没有一丝紧张,歌舞于她,再熟悉不过,不管是名曲,还是民间调,不管是宫廷舞,还是异族舞,她都样样精通。
“玲歌愿意舞一曲,为太后娘娘助兴。”
谭玲歌下去准备,不一会儿,宫乐响起,谭玲歌翩翩起舞,这是一段羽扇舞。
只见她步履轻盈,那羽扇在她手里开开合合,飘逸灵动。
众人皆为惊叹,看她的舞步,舞姿,绝对不是喜欢跳舞那么简单,一定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就算是宫廷里的舞姬,也自愧不如。
太后看的十分满意,还称赞道:“静温侯的儿子,真是有福,能娶到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
皇上看着玲歌醉饶舞姿,却眉头紧锁。静温侯的儿子于千凡,他见过,相貌平平,文采也普通。他实在惋惜,这么个佳人,怎么让他配给那么平庸的人。
都是瑾茹,是她怂恿他赐婚。皇上居然对瑾皇后,那个他宠爱多年的女人生出一丝厌恶。
玲歌舞罢,再次给太后和皇上行礼。
太后有一丝惊讶,玲歌对于宫廷礼仪十分熟悉,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
有了玲歌的首舞,其他想巴结太后的臣妇也主动献艺。
琴筝,箫笛,听的太后连连点头。
“没想到,臣妇们都是多才多艺啊。皇上,我看,要重赏。”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嗯,是要重赏。”
整个寿宴,皇上一直都在,就连中间太后下去稍作休息,皇上都没有离开。
寿宴结束时,皇上还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皇上回了自己的寝殿,有人来禀报,崔厚求见。
崔厚上来便问关于派兵围剿楚王乱党的事,皇上有何主意。因为之前皇上等太后寿辰后,立刻派兵围剿。
皇上觉得心烦气躁,“这么久了,楚王的区区封地之兵,居然还不能剿灭,反被他夺了允州。”
崔厚暗道,现在楚王可不仅仅是封地之兵,原兵部尚书宋英在先皇驾崩时,趁乱带了一部分兵去投了楚王。跟着他走的,还有多名大将,连守城的蒋福都去了。他们这些人振臂一呼,投靠他们的越来越多,自然声势越来越大。
要不是京都有谭丞相联合多位老臣力保,江南驻军统帅唐少衡也暗中支持,他怕是根本登不了皇位。
“皇上心中可有人选?”崔厚试探着问道。
皇上轻呼一口气,“怕是只有唐帅能替朕除去楚王这个乱臣贼子。”
崔厚轻轻一笑,“皇上,其实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哦,是谁?”皇上挑眉。
“静温侯父子。”崔厚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接着道:“静温侯父子本来自封地苍州,而苍州和允州很近。静温侯熟悉当地的地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皇上一听,心里微微一怔,崔厚所言确实有合理之处,楚王之所以难剿,正是由于楚地的地势,易守难攻。
“先皇对静温侯父子,一向猜忌,若是放他们回了封地,又派兵让他们统帅,万一,他们生了反叛之心,不是等同于放虎归山吗?”
崔厚抿了抿唇,“可以留静温侯府少夫人谭氏在京都为质。”
皇上犹豫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就听崔爱卿的。”
次日,皇上便下了圣旨,封静温侯于映为统帅,于千凡为先锋,速带兵返回苍州,务必要夺回允州,剿灭楚王一党。
于映领旨谢恩,他接过圣旨的手不停的颤抖,他内心十分激动,他等了多少年,他蛰伏这么久,就是希望有一可以回到封地。
可是于千凡却十分不快,因为按照皇上的旨意,妻子谭氏不得离开京都。
谭玲歌还是那么冷静,不见一丝波澜,冲着静温侯父子一拜,“玲歌祝老爷和夫君一路平安,得胜归来。”
“歌儿,留你一个人在府中,为夫放心不下,不如,你回娘家暂住吧。”于千凡知道谭家不比从前,但是毕竟人多,有个照应。
玲歌摇了摇头,“玲歌就在侯府,等你们回来。夫君且放心,玲歌会照顾好自己的。”
谭家虽然是她的血脉亲缘,但是对谭玲歌而言,他们就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她对于他们,并无感情。
听到堂姐被废,谭家一族就此没落,她也没有一丝感触。因为,谭家的荣耀,她未曾沾到分毫,如今荣光尽失,对她也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