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上刚刚追过来的杜方目瞪口呆,感受到萧凛夜浑身爆发开的杀气,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退开老远。
司翎看到地上的玉佩,大脑里嗡的一下,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好好藏起来的玉佩,怎么会在这儿!
这下完了,刚刚才从死亡边缘回来,转眼就又要被灭口!
她通体发凉,心虚地垂下眼,一咬牙,决定否认到底,“王爷说什么呢,我是司承泽啊……”
萧凛夜危险地眯起眸子,眼神犀利如刀,像是要把司翎盯穿,目光在那张阴柔的脸上游走,黑眸深处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证据确凿,还敢否认?
他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以前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泰然处之,可现在,他只觉得胸中的火似要喷涌而出。
司翎感觉自己的腰快被他掐断了,但她打不过他,只能咬牙忍住疼痛,快速思索着对策。
萧凛夜气极,却反而恢复了平静,“不承认?呵,很好……”
司翎听到头顶的声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那声音是来自地狱。
前一秒她还浑身发冷,而这一刻,她只觉得一团地狱之火从头顶烧到脚底。
见萧凛夜抬手,她心下大惊,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
看着司翎受惊的样子,萧凛夜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他脸上毫无血色,黑衣衬得他的脸更白了,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骇人。
“骗过本王这么久,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司翎步步后退,看着眼前犹如黑罗刹一般的人,心脏几乎要爆炸。
她知道,倘若萧凛夜想对她下手,她只会像一只蚂蚁一样,任他撵踩。
萧凛夜逼近,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黑眸里的血色却逐渐浓烈起来,他一步步把司翎逼到峭壁。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耍本王的时候,你可是笑得很开心呢——”
司翎的后背磕到凹凸不平的峭壁,眼看萧凛夜还在逼近,倒吸一口凉气,她赶紧做气最后的挣扎。
“王爷……王爷,你先听我说!这玉佩……是、是别人给我的!”
她连说话都费力,仿佛一张口,心脏就会蹦出来。
萧凛夜看她极力狡辩的样子,他唇边的笑意扩大,竟是笑出了声,他低低地笑着,胸膛随着笑声震动,“看样子,你是打算抵死不认了……”
他并没有发火,可那双眼睛像是能通过她的眼睛,直接摧毁她的灵魂。
这样的萧凛夜令司翎感到恐惧,她想从旁边逃开,却被萧凛夜挡住去路。
看样子他这次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可她的实力本就与他相差悬殊,方才又被红衣消耗去了大半体力,要是真动起手来,她完全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况且杜方也在……
想到杜方,司翎快速瞄了一眼,发现他躲得很远。
而萧凛夜又离她这么近……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她一咬牙,银针出袖!
萧凛夜没料到她敢动手,只觉眼前一晃,下一秒银针便刺入他的大腿。
不过短短两秒,他整条腿都麻痹了,身子本能一晃。
司翎趁机从他臂弯逃脱,灵活地绕到他身后。
“王爷,这块玉佩是四个月前,我的救命恩人赠予我的,我并没有问过来历。没想到王爷也认得这块玉佩,又或者,是这山里太黑,王爷认错了?”
她捡起玉佩,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半点编造的痕迹。
“不知王爷与这玉佩的主人有何渊源,见到它竟这般不悦,不过,我是无辜的,还请王爷不要将罪责加在我身上!”
萧凛夜拔出银针,施用内力。
感受到腿在恢复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司翎。
他当然知道玉佩不是司承泽的。
司承泽不但滑头,胆量也不小,都已经被他撞破了谎言,竟还敢编故事骗他,真把他当白痴耍吗!
他苍白的脸紧绷,一侧唇角微微上扬。
月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眼底。
司翎看着那张脸,如果说平时看起来是病态的美,那么此刻,除了诡异就只有骇人!
远处的杜方也吓得腿软,他以为见过王爷最可怕的样子,但是他错了,此刻的王爷才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
即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还是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冷意和杀气。
她强忍住心慌,直视萧凛夜的眼睛,“王爷为何不相信我?”
闻言,萧凛夜又低低地笑了,眼神却更凌厉阴狠了几分,“相信你?可以……”
司翎看进那双黑洞般的眸子,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吸进去,化为乌有。
她移开目光,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薄唇,等待着他后面的话,心狂跳不已。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似乎停跳了一秒。
萧凛夜向来人狠话不多,薄唇微微开合,幽幽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司翎下意识后退一步,紧张地提防着萧凛夜。
他还是想亲眼验明她的性别!
但那样的话,她就真的死定了!
可若是不按他说的做,又该如何打消他的怀疑?
她一时陷入困局,呼吸急促,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还在想办法唬本王?司翎,今天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信你这张嘴了!”
说罢,男人脚步未动,身形却在一瞬间闪到司翎面前。
眼看他的手就要抓住自己的衣领,司翎赶忙闪开,却发现萧凛夜消失了。
原来她上次看到的还不是全部,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
也对,能从悬崖上跳下来救她,那该是何等高强的内功!
空气仿佛凝固,此刻她耳旁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司翎精神极度紧张,痛恨脑后没长眼睛。
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突然,冷风自身后袭来,带着强烈的杀气,她瞬间毛孔大开,打了个寒噤。
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她就已经转身,同时抛出手中银针。
可是下一秒,那些银针猛然调转方向,随着强劲的冷风悉数飞向司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