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几乎已经不打算在例行的早会上对满屋的新人做出任何解释,毕竟今日的午夜考验结束后,我可能就不会再见到他们中的大多数,但一想到在其工作中,面对生命危险只是迟早的事,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再次复述了那些我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不过显而易见,那些昨日侥幸活下来的文职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变化,有埋怨、愤恨、失望,但也存在感激和尊重,但我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我像一个偷鸡的黄鼠狼般躲避着人们的视线。
卡米尔他们都有曾经历残酷的战斗,近两日午夜考验的惨状对他们没有特别的影响,兴许从一开始他们便已经习惯了在自责和释怀的循环中艰难度日,只是也无法带来任何积极因素。暂且……他们还对我保持着尊重。
早会结束,在准备前往准备间的路上,我见到了马克——他拿着一份名单,挥手指挥着面前的一众新人,将其三五成群的分配成一簇簇,又按照名单令其参与到各部门的准备工作活动中。在随后目送新人离开后,马克带着他那个小跟班准备返回培训部的准备室。
“马克。”我走上前,眼神凝重的说道:“现在方便说话吗?”
他原地愣了一秒,打量四周,摆摆手Eugenie(欧仁妮)示意先行一步。“跟我来吧,我们借一步说话。”马克说着,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跟随马克的脚步,穿过一条浅浅的走廊后,我们来到装有一列巨大的排风扇的仓库前,虽然这里面积很大,但是确实没什么人。在一个角落处,马克停下脚步,终于转身过来,张开口:“我知道你找我的理由。”他突然一脸严肃的和我说道:“其他人也都和我谈过这件事,包括格雷戈瑞。”
“那你是怎么想、又打算怎么做的呢?”既然马克开门见山,我便也直入主题的问道。
“诚然……”马克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又缓缓说道:“我确实已经跟信任的几位同志谈过这件事,但究竟要不要深入,我没有把握。”
我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我已经……有些束手无策了,欺骗和隐瞒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我没办法正视他们埋怨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个害死他们的始作俑者。”
“其实你大可以选择逃避。”马克突然扬起嘴角。
“什……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略有惊讶:“想不到你会这么说……”
“但实际上你没有这么做,不是吗?”马克莞尔一笑,“坚持原则、绝不言弃,正如我说过的:‘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战士。’”马克说的很真诚,丝毫没有有意为之的刻意。“兴许……这也是主管选择你成为回归者的理由吧。”他补充道。
“是……似乎,大概吧。”我苦笑一声,抬起头打趣道:“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难怪迷倒那么多人。”
“我明白的……”马克摇了摇头:“单纯的说教往往是如此的空洞,有时不如让他人意识到自己过往坚实的脚步,才能更积极的丈量生平的尺度。”
“即使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一切……”我抱着双手说道:“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局,想到日后更加艰巨的挑战,我只能感觉到恐惧和绝望。”
“我能理解。”马克顿了顿,开始侃侃而谈:“人类至今的一切恐惧中,最深刻的噩梦便是来自同类的恐惧:我们害怕背叛、谎言、蒙冤、背信弃义、千夫所指。想想看黛芙娜,此时此刻,那些杀人的怪物真正让你恐惧了吗?公司里残酷的律法让你恐惧了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诚然,我确实曾对其产生恐惧,但却也早在无数的岁月中被时间冲淡、溶解、消散,时至今日,这份曾经的噩梦便也化为了记忆中的一缕青烟,不复从前般深刻。
“那份一直充满活力的恐惧,却依然是源于人。但同时……”马克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同时你最强大、坚强、勇敢的时刻,不也同样受益于他人的力量不是吗?”
似乎如此,无论如何,被信任、托付、肯定时,这样的感觉并不坏。脑中走马灯一样回忆往昔,固然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美好的记忆依然会让我不禁扬起嘴角。
“我可能理解了一些……”我喃喃道:“为什么那些人会这么拥戴你。”
“你错了。”马克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只是拥护真理,而不是我本人。”
我哑笑一声,说道:“看来我的问题,你早已经有了答案。”我将双手插入风衣的外兜中,“说吧,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人总是要为了什么而活着,黛芙娜。既然要说,那就一定要广而告之,在所有人面前。”马克认真的说道:“我们计划明天开始计划,相关的器材和人员组织非常需要你们控制部协助。具体的详细方案我会在工作结束后给你的,拜托了。”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深深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相信你们。”
言毕,我转身离开了排气室,快步返回了方才的工位中,为今天的午夜考验做着最后的准备。
哈娜、帕克还有其他存活至今的幸运儿们,那份在过去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让他们顽强的坚持至今的信任和希望,此刻正一点点的退散、隐去,正如马克所言:“人总是要为了什么而活着。”看着他们日渐空洞的双眼,愈发懒散应付的动作,我简直心如刀割。
我想,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一如往常,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一度的午夜考验,收容组们沉默地靠在自己负责区域的墙壁中,懒散的打量着过路熙熙攘攘的人们,不停的摩挲手中的武器。有些部门则似乎放出了午夜考验的风声,得知真相的文职们不出所料的像一群狼窝里的绵羊般惴惴不安,走路都不肯单独行事——即使这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今日主管表现出了异常的谨慎,不仅下令工作的频率慢了很多,镇压考验与出逃异想体也相当的效率且妥当,甚至要求我们向培训部新人提供更多地指导和关注,这不禁让我感到一阵紧张。
在处理完毕黄昏考验后,全体部门的收容组被勒令挤在控制部与情报部连通的电梯间里,虽然这个电梯要比昨天乘坐的大了很多,但在一个二十平开方的空间里挤下足足四十余人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过张袂成阴的人们却也不再有昨日的聒噪——毕竟惩戒部的威风早已深入人心……
“滴!”当今日的逆卡巴拉八级熔毁警报突然响起时,锁在电梯中的人们不禁一阵集体发憷,但似乎并没有强烈的震动传来,而我们也没有立刻被命令去攻击什么,疑惑的情绪顿时充斥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
“轰!”突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震响,但却并不是由于机械的剧烈撞击或者摩擦,似乎是电弧、或者其他粒子击穿空气的爆破声,但尚未等我们做出自己的猜测,紧随其后的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特殊警报声便不言自明的给出了所有人答案。
兔队并的封锁并没有覆盖电梯间,但情报部已经滴水不进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不明白为何主管要闲置我们,而让兔队去处理午夜考验,但是无论如何,不必直面危险,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喜事。
不过对出于封锁区的文职而言,便不再有任何值得开心的理由,此起彼伏的猛烈开火声如雨点般响起,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惨叫声——开始“吃草”了。
如此的环境中,龟缩在电梯间的收容组们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的亢奋,我们就像一群没做作业的学生面对老师那般,一个个屏息凝神,仿佛都忘记了呼吸。
短暂的等待后,隔壁的惨叫声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枪响,“这群疯子究竟在搞什么?”就在我们出离的疑惑时,突然一个白色的、仿佛是魔法阵一般的东西赫然出现在右侧的墙壁上,“吾呀!”将较近的人们吓得不轻。
“这东西是……”虽然新人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表现出巨大的好奇,但圆滑的老员工们见状却脸色大变,本能性的赶忙向出口望去,却遗憾的发现大门早已被主管封锁,只得焦急的跺着脚。
“噗……”在那白色法阵的中心,突然传出一阵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怪异诡谲的声音,紧接着,那法阵中央塌缩成一个纯黑、却仿佛湖面般流动不止的黑色空间,外侧则化为一圈圈绕其流动的白烟,好似夜空中的星云。
“快闪开!”马克突然大喊一声,迅速将距离最近的两位员工拉离那该死的传送门,我和其他老员工也立刻效仿,将距离最近的那几个愣头青抓进了人群中。
下一秒,传送门中央那深邃的环流中突然伸出一根巨大的白色触手,而且愈发的胀大、扩展、延伸,仿佛毒气扩散般迅速挤压着人们的生存空间。“该死的快让我们离开这里!!”老员工们撕心裂肺的咆哮着,愤怒的锤击着电梯墙壁。
“叮!”
万幸,主管似乎也非常清楚那法阵的极端危险,千钧一发之际,他立刻启动电梯,将一整个公司的收容组员工拉回了兴许在威胁范围之外控制部。
“噗……!”那不祥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且似乎在向我们愈发迫近,“什……这东西还追的上我们?!”有人惊讶的尖叫到。但就在下一秒,一团比先前大过数倍的、白色团雾般的巨大触手突然穿透电梯之顶,仿佛外侧那坚固的金属墙壁不存在一般,径直向我们横扫而来!
这副场景无疑令人汗毛倒竖,届时我耳边只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叫声:“危险!危……”
即刻,我意识便仿佛惊飞的鸟群般散离了我的大脑,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我的身体甚至都没来得及产生任何的痛苦,便如一个木偶般呆楞在原地,不省人事。
似乎在其后的两秒后,我即再次睁开了双眼,只依稀发觉身边扩散着发绿的雾气,待神志再清晰些时,环视四周,发现其他一样雕塑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同事们,也在那绿雾中如自睡梦般惊醒,不停的手舞足蹈着,仿佛从未掌握过自己的身体一般。
醒来的洛基微微嗅闻了空气中的绿雾,微微皱起眉头,“这是脑啡肽的气溶胶,应该是拜主管所赐……“说着,他便举起手在雾气中扫过一圈,又双指碾了碾后,洛基耸耸肩,补充道:”不过不必担心,这种剂量并不会上瘾。”
不过这小小的好消息并没能彻底驱散人们心中的焦虑和疑惑:“这……这什么情况?!”,“还有刚才那触手是怎么回事?”,“主管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未知的致命危险和无处迂回的狭小空间,令员工们的情绪再次不知觉的剧烈波动起来,恐惧肆意弥漫在人群中,感染更多不安的灵魂,不断地恶性循环着。
“安静!大家都安静!”惩戒、培训部的同事还有尚存理智的精英们大声呼叫着,在慌乱的人群中极力的试图维持秩序和冷静。所幸电梯顺利抵顶,其后也没有再发生危险;故此,在靠着我们这几个老前辈的老脸和惩戒部的威压下,员工们再次勉强安静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再这么拖下去,迟早会到即使我们也无能为力的时刻,但实际却依然是残酷的,这里任何人的所作所为都无法左右主管的决策——主管会立刻处决那些带头发疯的员工,以迫近死亡的极端恐惧逼迫其他人冷静下来。
自然,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也不是主管和其他公司上层乐见其成的结果,此时此刻,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下,我们竟然以如此戏谑的方式打成了利益一致——即使要出生入死的并不是他们。
在其后的时间中,不绝于耳的枪声、血肉的撕裂声、以及声调音色完全听不出区别的对话命令声断断续续的透过电梯墙壁传入人们耳中,一次次的挑战着人类理智的底限;期间电梯又陆陆续续的上下游走,仿佛在躲避什么威胁,或者作为诱饵吸引着什么东西;耳边时而会传出更加邪恶和难以名状的荒诞声响,似乎是歌唱机昭歌死亡的旋律、大鸟穿透心智的凝视、白雪公主的苹果毁灭灵魂的缠绞……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开火的声音消失了,同时电梯门也得到了开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人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与放松——毕竟没人知道门外究竟是怎样一副惨状,胜利了吗?还是都回到了“草原”?如果她们全灭,那我们又将不得不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
不过这一切并不由我们而意,主管随即便下达的命令恰恰代表着那个最糟糕的结果:他要求我们清除尚存于情报部的紫罗兰午夜实体。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马克他们。诚然,作为血瞳的回归者,总览部门员工事务的老前辈,面对未知的危险任务,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我们打头阵。”马克向其他回归者点头示意,一边又掏出武器,我们六人三三分队,来到了电梯门前,“惩戒部,给我顶上!”莉黛拉不服气的下令道,“我们也去!”其后是培训部和控制部的收容组们。
门开了,一副相当惊骇、怪诞和令人作呕的图景展现在我们面前:情报部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们从未想象死状会如此惨烈,走廊中四下纷飞的尸体中,除了做惊慌逃跑状、身上数眼单孔、显然由兔队所杀的文职之外,其他的尸体都是相当诡异的非正常死亡:有的脸上刻印着僵硬的怪笑,头部却在一边的墙壁上撞出了足有巴掌宽的巨大裂缝;有的身体则四处穿孔,体内则更是被搅动地覆地翻天,稀碎的骨头和松软的血肉已经令尸体俨然成为形如浆糊的形状,仿佛是被整个生吞、消化之后再吐出来一般;还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人类模样,身体已经完全变成散落四处的碎肉和细小的骨屑,而人类体内足足四公升的鲜血,便也如油漆般被泼在了墙上,将四处的走廊染得透红。甚至我们都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的怪力能让他们遭受如此骇人的非自然死亡,首当其冲的回归者自然很快便会适应眼前令人作呕的血腥环境,但其后的同事们在见到这一切后,还是表现出了难以自抑的惊讶与恐惧,我想:他们没有立刻抛下武器扭头就跑,除了尚没有见到造成这一切恐怖的源头,便是我们那超乎寻常的镇静带来的莫名的心理安定。
“后面的人跟上。”马克说着举起了武器,咽了口唾沫,和格雷戈瑞首先踏入了走廊,马克西、艾达与我紧随其后,最后由洛基带领的部门精英以及其他同事们也陆续离开了电梯间,进入了这个恍如人间地狱般的空间中。
“注意,考验实体可能还留在情报部。”最前排的马克向后方打着手势,所有人立刻会意,小心的拉低了步子,大气都不敢喘,蹑手蹑脚的前行在走廊中。我顺便检查了上层的收容单元,里面的异想体看起来并没有异常的躁动,如懦夫般事不关己的龟缩在收容单元中。
很快我们便抵达了走廊的尽头,再往前便是通往主休息室的大门,我和格雷戈瑞打了一个照会,手持正义裁决者静待门侧,由马克在正面做防御状,小心翼翼的按下了大门的紧急开启键。
“哗!”大门应声而开,所幸并没有任何突然的袭击,马克和其他六人缓缓走入了主休息室中——这里看起来比走廊和谐很多,地上虽然也有文职的尸体,但死状也不再有方才那般千奇百怪且凄惨,但接下来的发现则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震动:在通向另一道走廊的大门出口处,我们发现了一具不同寻常的尸体——来自兔队的残躯,她的腰腹部被紧急关闭的大门拦腰截断,露出的部分除了黑底橙纹的制服稍显完整,内部也同样与走廊中的尸体一般惨不忍睹,而她的头盔连带脑袋却也不翼而飞,仅在颈部留下一个平滑的切口。
“看来真的没能解决问题……”洛基喃喃道,望着部门中散倒一地的文职们,他神色变得尤为凝重,以至于艾达都略显慌张的赶忙安慰起来。
“开门吧,我们必须继续前进。“稍后,马克说着,再次如法炮制,开启了大门。
“咦啊!!”瞬间,一股混杂着机油和血腥味的诡异气体立刻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尽是横七竖八的无首尸体,骇人的景象立即让前排刚刚放开胆子的收容组们惊声尖叫起来;而在走廊的尽头,一组巨大的石碑群赫然矗立其上,其中位于中央的石碑尤其高大宽阔,几乎将要捅穿天花板,其余的石碑阵列则按大小依次向两侧排列,形成了一个山字形的诡异对称,巨碑的中央有一个简易的小型祭坛,其上盛放着一小截白色触手,正与之前袭击我们的那跟如出一辙;一行行闪着白光的未知符文镌刻于巨碑之上,似乎正是它们驱使禁忌的力量挥斥着屠杀;文职的尸体簇拥其侧,又仿佛是为这些可怜的灵魂书写的墓志铭。
不过似乎而言,牺牲并不是毫无意义,仔细观察,石碑已经在数不清的子弹的冲击下变得坑洼不堪,甚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缝,或者干脆缺失了半截碑文,这无疑是难得的好消息,所有人都暗地里微微松了口气。
“攻击!”马克下令道,最近艾达随即挥舞Dacapo向石碑斩去,但就在斩击的一瞬间,石碑不仅没有产生任何损伤,反而的亵渎能量还诡异的加强了三分,这不禁立刻惊骇了其后准备一拥而上的同事们,“停!”眼前的情状令马克不得不谨慎处理,它让其他人先向后撤步,将其拉成长长一条巨鞭,在五米开外向石碑全力抽打而去。
“嘭!”银瓶乍破,攻击奏效了,石碑被击碎了一块,马克见罢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东西似乎可以吸收白色伤害。”
“所有人!”马克随即转身下令:“白色伤害之外的员工,和我一起镇压考验实体!”
话音刚落,员工们立刻自觉地分成两组,杂伤组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摧毁着石碑群,而白伤组则站在外围负责警戒。不久后,愈发破碎的石碑便不再能承载内部涌动的强大能量,在一阵耀眼的白光中,巨大的能量通过未知的方式发生了逸散,碑文不再发出光芒,实体镇压成功。
这似乎是很轻松的胜利,但同事们脸上却并没有泛出轻松的神色,现实的困难已经如此可怖,“这次……那要下一次要是都没能解决呢?”类似的疑问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埋下了绝望之种。
就在我们以为警报解除、等待主管的工作令时,主管突如其来的镇压令瞬间打碎了我们的幻想,他要求收容组去处理另一个紫罗兰午夜实体,不过并没有派遣所有人前往,仅仅点名了回归者的六位,其他员工则原地待命。
自不必说,要处理的异常并不轻松,回头打量一圈那些不必随后的人们,我听到庆幸的安逸、担忧的叹息,甚至还有不满的切齿。我摇了摇头,准备和洛基他们出发。
目的地是惩戒部上层,我们沿着情报部的设备间、穿越本部一区主休息室,快步向目标走廊走去,沿途除了与情报部一样死寂的光景和偶尔出现的战战兢兢的幸存文职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另一处石碑群,但是颜色略有区别,祭品也是一根红色的、被剥离了皮肤的血爪,不过其碑石破碎、符文不再发散光芒,似乎也已经被成功镇压,四处较少的尸体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看来……紫罗兰午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处理的多……”洛基难得震惊的喃喃道。
当我们正式抵达惩戒部上层,映入眼帘的便是最后一个尚在作用的石碑群,碑文中散发着青色的光芒,祭品则是一颗外形骇人的巨大眼球;放眼周遭,这里的尸体虽然还保持着大致的形状,但其血肉便早已干瘪、枯竭,就像一具矗立着的木乃伊。
自不必说,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清理这最后的石碑,在这期间走廊中时常会出现一团蓝色气态的物体,这个物体的中央有一颗巨大的蓝色眼球及数颗小而尖锐的牙齿,当它存在时,一股巨大的痛苦便会充斥全身,仿佛生命力被抽干了一般,但幸好这样的“凝视”仅会持续五至十秒,在主管纳米治疗弹和反灵魂力场盾的加持下,我们最后还是在九死一生中完成了石碑的镇压。
今日结束时,全公司的文职已经基本不剩几个活口,员工们的情绪也抵达了前所未有的低点;在更晚些的时候,马克和洛基送来了他们的计划书……明天要准备一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