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Sephirah和全体职员听我指挥!”
“现在开始,控制部将代行最高指挥权!”
此时,四下突然响起了全域广播,而声音的那头,正是久违的马库斯部长。
“Hokma与构筑部全员,请阻止安吉拉接管系统!”
“Geburah和惩戒部全员,请迎击Binah!”
“Hod和控制部全员,请根据现状向各部发放指导手册!”
“zach和安保部全员,请尽力救治伤员!”
“Yesod和情报部全员,请立刻识别逃脱异想体的弱点!”
“Chesed和福利部全员,请尽快修复逆卡巴拉抑制器!”
“Tiphereth和中央本部全员,请随机应变协助各部完成任务!”
指令即下,便是宣战的开始。按照计划,若遭遇突发情况,我应当第一时间护送马克思及培训部核心成员前往控制部的指挥位。但是面对眼前四处作乱的异想体与虎视眈眈的研发部收容组,我有些犯了难。
“黛!”突然身后传来了格雷戈瑞那焦急的呼唤。我转身望去,只见他身上散布着零星的伤痕——显然是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快去培训部!出逃异想体把走廊都封了,再等就得出事!”
我神色凝重的打量着周遭的混乱:“现在中层也……”
“中层我来管!”格雷马上说道,“上层洛基他们能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话音刚落,其后更多的安保部同事们也紧随而至。“现在再生反应堆已经开启最大功率,死不了人的!”格雷向我最后催促道:“快去!时间不等人。”
“好吧!”既然情况如此,我也暂时放下了负担,即刻便向着培训部的方向飞奔而去。
上层的情况果然不容乐观,在限制周身的立场完全消弭后,异想体——这些嗜血的野兽即刻便展示出极强的攻击性,虽然面对同在上层、且战斗经验丰富的收容组而言,并无法造成一边倒的威势,却也足够令其难行寸步、应接不暇。
“嗡——唰!”赶路途中,我也不忘向路过的异想体挥剑痛击——高速挥舞的薄暝瞬间便将出逃的“空虚之梦”斩为两段,令其无法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将四处的同事们催眠。
穿过走廊、搭乘电梯,我即刻冲入了培训部主休息室中:“马克思,我来了!”我高喊道。
“好!快!”一见我的身影,在场众人立刻便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向我的方向蜂拥而至。而当我顺着人群的缝隙向对侧望去,我才终于发现了缘由——竟然是藤蔓!如直根般粗壮,铰碎卯锁、穿透大门、如同洪水般在主休息室中迅速蔓延的锋利无比的翠绿色藤蔓!来自异想体!
“离开工作区的大门已经被这东西封住了!”人们赶忙向我汇报着情况。
“那马克思呢?”我又赶忙问道。
“马克思老师带着收容组去镇压异想体了!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吧……”我瞪着眼睛,“看来必须先处理这家伙了。”言毕,我即刻聚集体内的天启之力,展开破晓向藤蔓浓密的增生块猛冲而去——“嘭!”随着一声巨响,大门处那盘错的锋利根茎瞬间便在猛烈地冲击爆炸中被轰击扯碎,而边缘的蔓条抽枝也即刻停止了生长扩张。但我并不打算就此止步,而是沿着盘踞主休息室外的根茎的方向一路冲杀,终于找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F-04-42,白雪公主的苹果,所有增生不断的杀人藤蔓正是自其裙下盘覆而出——“去死吧!”我咆哮着举剑欲砍,但正当我奔驰的身影即将再次轰击这藤蔓盘错交叉的核心时,身边却突然飞出无数昆虫和小鸟,它们如同风暴一般瞬间席卷了“白雪公主的苹果”那看似脆弱且残破的身躯;并如同魔法一般,伴随着那被啃食殆尽的异想体,一并消失在这被无数藤蔓封堵的走廊之中,所有的荆棘也同时停止了增生。危机暂时解除了。
“现在回去找马克思他们……”我如是想着,即刻便展开破晓之翼,以最快的速度穿越一片狼藉的走廊,终于在第一时间返回了主休息室中。
“安全了!”我向惶惶不安的众人说道。
“好。”马克思点点头,即刻下令:“准备撤离!”言毕,他随即挥动手中的血钳猛击面前那盘根错节的藤蔓,在钳碎、斩断的同时,溅射而出的腐蚀液体也迅速将失去生命力的枯藤溶解、腐蚀。被封塞的通道大门也就此显现。我上前挥剑一劈,大门便即刻敞开。文职们见罢,也不敢怠慢,立正、列队,即刻便沿着通道离开了危险的工作区。
“我来殿后。”我说着,紧跟队伍末尾,不时张开破晓之翼,探测着周遭的异样。
万幸,直到成功抵达控制部中央总控室为止,路途中并没有再发生重大意外。终于在这尘封了数年的房间中,培训部全体核心职员们再次聚首。
“马克思职员、欧仁妮职员……你们终于来了!”马库斯部长见到如期而至的众人,顿时如释重负的上前指示道:“按照你们制订的计划,这里所有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完毕,现在就等你们了!”
“好,辛苦部长了。”马克思简单致谢后,随即便向左右下令:“立刻上工位,按照演练顺序!”
一声令下,全体职员即刻火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组织、跑位、落座、开机、调试,各司其职的迅速支撑起核心指挥系统的运行工作。
“马克思,这里看起来没事了……”我紧锁着眉头向马克思说道:“我现在必须回福利部,马克西他们现在很危险!”
“嗯。”马克思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为你们提供支援。”
在得到确认以后,我即刻背起薄暝、展开破晓,准备启程工作区。
“嘭!!!”
就在我准备提剑赶路的即刻,耳边突然传出的一声异常猛烈的爆炸瞬间便打乱了我的计划。循声望去,只见走廊的深处,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即刻便吞没了未能及时撤离的文职们。更令人不安的是,那团火……它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向周遭扩散着——有似汹涌的海浪、又像游舞的巨龙。而定睛望去,才终于在那无比炽热、沸腾空气的烈焰的核心之中,发现由扭曲的火苗勾勒而出一个清晰的人影——竟然是ego的气息!
附近武装部的职员们试图前去拦截,但是不论发射而出的子弹,还是喷射的光束,都无法阻拦敌役分毫,炽热的火焰仿佛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徒劳的攻击。而下一秒,这些缺乏战斗意识的可怜虫们便被猛扑而来的火焰灼烧殆尽。而这一切似乎更加助长了那家伙的嚣张气焰,他很快便一扫初时的谨慎,开始肆无忌惮的对遇到的文职进行无差别屠杀,并持续损毁着沿途的设施。同时那一路焦土的行进路线也展现出极强的目的性——他迈着窒息的脚步,正向总控室方向进逼而来!
这是敌人有组织的袭击,为了摧毁指挥中枢,干扰撤离行动!
“该死的……”我咬着牙,但如果现在去处理这家伙,我便无法再关照福利部的战事——但如果让这家伙得逞,后果更不堪设想!
“格雷!下次再找你算账。”我狠咬着牙,即刻挥舞薄暝冲向战场——“大眼——魅惑!”我展开破晓之翼,抖动着那一颗颗金黄色的大眼,尝试将眼前的敌役直接制服——但结果显然并不尽如人意,即使汹涌的火光被暮色瞬间压制,但他那超然的精神却可将大眼那摄人心魄的目光完全拒之世外,彻底阻断了我一招制敌的行动。
“我被针对了!”
当自己屡试不爽的技能被眼前这家伙轻松化解,我立刻便感到了一阵巨大的危机感:眼前的家伙比想象的还要棘手——已经远远超出了文职武装部可以处理的范畴!
“该死的……”我即刻凝聚体内的天启之力,高举薄暝、闪烁大眼、凝聚为无数光弹——“呜——!”在一阵阵尖刺的呼啸声中向远处的猛轰而去。
“嗡——嗡——!”
攻击效果拔群。敌人的火焰很快便被猛烈的暮光喷发牢牢压制。“其他人快撤!”趁此机会,我立刻向周遭惊魂未定的同事们呼喊道。
“前辈保重!”手无寸铁的人们纷纷按照计划中的内容,开始四散前往避难。诺大的走廊很快便清空开来,为我提供了放手一搏的空间。
“呜——呜——”但随着攻击的持续,光幕轰炸的效果似乎正愈发削弱——即使依旧对扩散的火焰有强势的压制力,但却始终无法伤及其性命。全新的敌人、全新的战斗,不禁再次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只能拼刀了……”我如是想到,展开破晓之翼,挥剑正步,即刻向远处的溢满火光的方向俯冲而去。
“嗡!”
当刀剑相接的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能在暮光轰炸中得以幸存——原本吞脊燎原的火焰,此刻却致密的覆盖其周身,仿佛一层炽热的盔甲一般保护了内部焦化的身体,籍此阻挡着外界突现的袭击——但也正因如此,当薄暝那难以常理定论的锋刃猛劈而来的即刻,那家伙立刻便挥刀格挡,同时利用喷涌而出的炽热烈焰,暂时将我逼退开来。
“好一招……”我歪头吹熄了肩侧燃起的火苗,再次挥剑、向眼前的敌役发动了接二连三的斩击。而眼前这家伙也相当精明,自知普通的火焰无法伤我分毫,便将流动全身的火焰向手中炭黑的剑刃、身体受击的薄弱处集中,甚至可以利用自身对火焰神奇的操控力,肆意的变换炽热的“剑刃”,极大的延长了攻击的灵敏与自由度。即使速度与力量都远不及我本身,却依然籍此获得了些许应战之力。
不过,奇技淫巧不过只拖延时间。当我在持续的交手中逐渐摸清这家伙的底牌后,我便再次加强了攻势,终于在更加激烈的刀剑相拼中将其完全压制——“乒!”在火男一次致命失误的瞬间,其脆弱的本体便被薄暝的锋刃径直贯穿。我紧握剑柄,顺势一抽,薄暝那锯齿状的刃羽仿佛链锯一般对其造成了第二次的割伤。他那灰烬铸就的身躯瞬间便如同漏气的篮球般,开始将体内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物质喷射而出——这仿佛烟花一般的创伤显然为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这并非致命伤——特殊的体质给予火男不同常人的身体韧性。不过这也不过只是无谓的苟延残喘。我挥起薄暝,准备将这家伙彻底了结。
“嗡——!”就在我即将绝杀火男之时,一根尖锐的飞矛突然划破炽热的空气,向我为做防备的的胸口直窜而来!
“当!”我赶忙一个提剑闪身,惊险的挑开了即将刺入我的身体的矛尖。当我准备继续追击奄奄一息的火男之时,却被更多如同暴雨般袭来的钢针打断。我不得不被迫转为守势,拦截攻击的同时,也开始估量攻击的力道。蓄势待发。
“居然还有同伙!”我睁大全身的金色大眼,仿佛开屏的孔雀般死死的瞪向来敌之处——果不其然,在身边已经被打成筛子的墙面外侧,我发现了两个同样不同寻常的身影——但不比火男那样焰尾覆面、神秘莫测,虽然同样身着堪称奇装异服的怪异装备,却也没有吝啬的将整张脸完全掩藏起来。籍此我便随即认清了来者的身份:艾卡沙与艾拉,研发部的前收容组们……
“该死……”一时之间,我心中竟顿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即使先前早有觉悟,但当真正的与这些在往日千年的浩瀚记忆中曾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兵刃相向时……此刻的我依旧感到无所适从。
“嘭!!”
不过她们似乎并不曾同感,只见艾拉凝聚双臂的力量,突然抡拳向我的方向猛砸而来。随着那一声金属断裂、破碎的巨响,我们之间那千疮百孔的墙壁,就这样被生生撞破了。
“好吧……是时候做出改变……”
“唰——!!”
在艾拉的巨拳即将轰击在我空虚的头颅之上时,我挥动薄暝,施展出了那蕴含着千头万绪、杂陈五味的沉重一击,瞬间将艾拉的双臂斩为两段,又即刻翻出一脚,将艾拉那似乎坚固无比的身躯抡踢而出——“嘭!”又是一声巨响,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但这鲁莽的攻击却也同时令我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艾拉身为重坦吸引火力之时,无数的极锐的钢针咆哮着洞穿长空,深深的刺入了我那环流着天启之力的身体。
就平常而论,这样的伤害根本无法伤及我分毫——但在此刻,当我准备抖擞身体,将这些恼人的东西抖落下来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我大为惊异的向周遭观察着。但直到创处剧烈的疼痛开始驱使我下意识的引导天启之力恢复伤口时,我才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那该死的钢钉竟截流、扰乱了体内环流的平衡。能量的流动如同纺车中被横加线箍的高速盘线般瞬间便乱做一团,无法再如往常般维持我这幅躯体的运作。
我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轻视了敌役对自己情报的掌握——这样的攻击显然是为我而来,但我却仅在初步的交手后便自信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眼前的敌人,比我曾遭遇的一切怪物都要狡诈、残忍、心狠手辣。而我此刻面对的那将我牢牢制服的敌人,竟也只是其恐怖势力的冰山一角!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无措顿时袭击了我混乱的大脑。而此时此刻,更多利矛已经牢牢握在艾卡沙手中,仿佛刽子手的闸刀一般,时刻准备将我那已经失去天启保护、脆弱的血肉之躯彻底粉碎。
“嘭!!”突然之间,一声枪响瞬间划破了这血雨腥风前的可怕寂静。而下一秒,艾卡莎那将掷的利矛、连同那支紧握周身的手掌一并被轰了个粉碎。同时在走廊尽头,突现无数泛着碧蓝光芒的灰色球体——正以夸张的高速向艾拉的方向猛击而去。其威力之猛烈、频率之短促,仿佛报仇雪恨般狂暴与野蛮,即刻便将方从创伤中恢复不久的艾拉牢牢压制。
无需苦思冥想——来人正是尤金、优伊,只见他们兵分两路,却又配合无间,很快便迫使艾拉、艾卡莎转攻为守。而就在这段扰敌失准的无比宝贵的空窗期,又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窜出——只见她身披制服、手握步枪,仿佛一只敏捷的兔子般飞速冲到我的面前——来人正是soln,她一见到到我那千疮百孔的身躯,便立刻竖起枪托将固定周身的钢钉一一敲卸。不过多久,我便再次恢复了自由身,重新将天启之力充盈、循环于身体的每个角落。
“……哈……该死的……大意了。”我如释重负的大喘着气,静闭双眼,调节天启之力修复伤口。
“前辈,先不要紧吧?”soln见罢,赶忙向我关照到。
“没事……”我摇了摇头:“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说着,掰响了手指节。
而破晓那散发着灼人目光的羽翼,此时正悄然展开——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艾卡莎那双脚立足的片足寸土之上,突然升腾起一阵闪烁着暮光、飞散着焦化羽片的漆黑烟云,瞬间便将周遭空间完全覆盖。“呼——!”又有金黄大眼陷于迷雾之末,倘若拉弓惊鸟,将四周的雾气轮番搅动——似般若的鬼面、又仿佛燃烧的火焰、无数尖锐的刀刃。而外界却安静的出奇:没有爆炸、没有惨叫,有的只是空气急促的抽动声,还有静电淡淡的尘击声。
“呼……”
待尘埃落定,我长舒一口气,竖起薄暝,拨开云霏,将那致命的烟团回收于自己那沸腾的身体之内——而艾卡莎那得意洋洋的身影,却也一同消失在了这副怪诞的图画之中。
“呵……!”
眼前的一幕无疑极大地震惊了同在的所有人——尤其是艾拉与火男,见势不妙的他们即刻战意尽失,未等soln、尤金再次开枪重击。便突然自身后取出一个小巧的陌生装置,按下按钮。一道灼人的白光瞬间便将呼啸着将整座空间完全笼罩。“该死!”而当众人自刺眼的不适中逐渐恢复后,却再也未能发现那两人的身影。敌人吃了苦头,暂时被击退了。
“这下……”我喃喃道,缓缓褪去了薄暝,略显疲态的微喘着气。
soln见罢,再次查看起我的状况:“前辈你……”
“阿黛!”
话音未落,一声满盈忧念的尖叫突然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循声望去——正是优伊那慌张匆忙的身影,她仿佛寻孤的孩子般激动的扑到了我身边——“阿黛……阿黛你没事吧?!伤口还痛吗?脑袋还难受吗?”在焦急的确认着我的伤势之时,又热切的渴望得到我的关爱:“阿黛……你还在,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在得到了期望中的回答后,她长舒一口气,说话也不禁哽咽起来。
“好啦好啦……优伊乖。”我微扬嘴角,随即将优伊拥入怀中,亲昵、温柔的抚摸着她如丝绸般柔软顺滑的蓝发,我轻拍她的肩膀,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替优伊擦拭着在那桃红的眼眶中打转的点点泪珠。
“啊啦,我家优伊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哭花了该怎么办呀?”我不无宠溺的说道。
“呜——!”这一刻,优伊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翻涌的情愫,豆大的泪珠伴随着那被责任与信念所深深压抑的心绪一起释放而出,浸润着我那被担忧与恐惧污染的心田。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畅然的说道。
“阿黛骗人。”优伊撅着嘴,娇腻的说道:“刚才明明就……差点……”
“因为我知道优伊一定会来救我啊。”我微笑着,捏了捏优伊的脸蛋。
“唔姆……”优伊听罢,面容立刻羞涩的仿佛熟透的苹果:“讨……讨厌啊。”她轻锤着我的胸口:“反正……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一定不会让优伊再担心。”我说着,又抚了抚她的头。
而在同时,一边的soln与尤金也趁机完成了对战斗情报的收集工作,他们拎着时锁罐,准备回去复命了。
“抱歉打扰了两位……”soln满脸尴尬的向我们说着,目光却又不时瞟向不远处的尤金:“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去找马克思老师。”她吞吞吐吐的说道。
soln尚且如此,尤金则羞怯更甚,他小心的遮掩着那张红扑扑的面颊,慌张又兴奋的躲在一边,仅偶尔与soln有限的眼神交流。
“嗯。”优伊点点头,轻轻推离我的怀抱,返回了方才的队伍中,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待着。
“前辈。”soln见罢,又向我补充道:“我们是收到马克思老师的指示,才到这里支援的。”
“是这样吗。”我点点头,又随即问道:“现在外面战况如何,你们知道多少?”
“具体并不是很清楚……”soln挠挠头说道:“一开始我们在处理了安保部上层出逃的异想体以后,就收到了马克思老师要求驰援前辈您的命令。”
“一路上除了第三组撤离文职们有些混乱,其他情况暂且不知。”soln望向身后的走廊:“我们眼下只知道这些……”
“好。”我点点头:“辛苦了,快去复命吧。”我如是说道。
“是!”三人言罢,即刻便马不停蹄的转身跑离,逐渐消失在目难所及的走廊深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把握当下。我决定彻底告别过去的桎梏,现在的人们、此刻的人们才更为真实,才是我真正需要挥剑奋战的同伴……
在危险的镇压工作结束后,收到消息的文职们便纷纷自避难点处纷纷返回了方才的通道,并逐渐着力恢复方才的作业——大型工程机械的轰鸣再次四方回响,人们争分夺秒的全力工作,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忙碌与熙攘。
“黛。”不久,通讯器如期响起了马克思的声音:“你还好吗?”他首先关照到。
“嗯,还好,不用担心。”我说道:“多亏了你调派增援,否则我今天非栽在这儿……”
“看来情况相当严峻。”马克思说着,语气逐渐凝重起来。
“就像当初判断的那样,我被重点关照了。”我皱着眉头说道:“研发部专门针对我设计了不少战术和装备……”
“不,或者说,组织里所有的战力状况他们都了如指掌。”我补充道:“关于此次交手的实物情报优伊他们已经运去了情报部,兴许稍后你就会了解情况。”
“嗯。”马克思又向我额外提醒道:“你们方才遭遇的敌人绝非个例。后方已经收到了大量关于此类经历的报告——爆拆A点、B点、D点,1、4、5库,还有九个哨点都拉响了受击警报,几乎在整个撤离区全面开花。”
“他们已经对我们开始全面进攻了?!”我听罢,颇为紧张的追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不容乐观。”马克思直言不讳道:“第一轮撤离行动受阻,三台离子挖机已经被毁,并损失了四成的炸药,文职伤亡已经破百。而收容组暂时又被异想体纠缠无法脱身……”
“不能让他们直接返回撤离区协防吗?”
“镇压还没有结束。”马克思说着,已经渐渐感受到些许的情绪:“至少工作区还配有满功率的再生反应堆,如果把那些怪物放到撤离区,就更没办法迟滞它们了。”
我瞪大了双眼,缓缓张开双唇:“那……”
“黛。”马克思说着,沉重的叹了口气:“现在还有一个任务。”
“唔……是什么?”
“你现在必须协防D点。”马克思异常严肃地下令道:“如果这里失守,将会有一半的同事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换言之……将会有至少一半的人失去生命。我太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了。
“是,我现在就去。”我发狠的点点头,立刻展开破晓,马不停蹄向目标处冲去。
瞬息之间,天壤之别。当我真正的开始大规模的穿行于这座庞大的设施之间时,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情势的危急。在我自以为前线的区域,此刻早已成为了火海;而心想决不能丢失的重要据点,却沦为了与敌方势力正面交锋的血腥战场。
幸运的是,培训部的同事们已提早将仓库中闲置的大量低级ego分发而下,外加常规器械的加持,武装部的文职们尚有一战之力——但纵然如此,在敌人那夸张的数量与保护同事、保护设施物资的重任的沉压下,文职们依旧呈现出相当的疲态,战线也在反复拉扯中渐渐向设施深处处收缩而去。
“该死的!这些鬼东西怎么都杀不完?!”人们愤怒的与前赴后继、持续不断的冲锋而来敌人拼杀着,却又绝望的看不到这一切的尽头——“死吧!!”他们只将自己淹没在战意的欲火中,竭力避免着怯战的恐惧……
他们都是英雄,但英雄正在牺牲。
“呼——!!”见此情状,我没有理由袖手旁观。即刻拔剑助阵——薄暝之上,大眼闪烁着昏煌的暮光,霎时间无数光弹如同流星般向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奔涌而去。
“噼啪邦嘭!”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破声,在不断闪烁的天启之力的极端猛烈的火力轰炸中,方才尚呈优势的研发部敌军此刻已经纷纷化为了一团团焦黑的碎尸,不得不即刻停止了疯狂的进攻,暂且向后方退去,养精蓄锐。
战局变化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直到我收回薄暝,认真的确认敌人确实远撤后。身边的武装部同事们才终于从血腥的厮杀中回过神来。他们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身边那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又不约而同将视线齐刷刷的转回我的位置。同时,在众人面颊之上、那被战火硝烟凝固的五官,此刻也渐渐开始了松动……
“万岁!!!”
即刻之间,精疲力尽的战友之间突然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前辈万岁!!!胜利万岁”
“前辈万岁!!!”
“胜利万岁!!”
“……”
他们一张张被烟火熏烤的脸上,洋溢着那我前所未见的喜悦——它是如此真挚、如此赤诚、如此纯洁无瑕,不再有乌央的谄媚、不再有虚伪的关照、酸涩的讥讽、高傲的俯视、或者……心怀鬼胎的拥护。
在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马克思始终坚持的理想——那正是他一直曾无数次向我们展望的那遥远的美好未来。
“大家……大家辛苦了!”在热烈氛围的感染下,我竟也不受控制的向人群欢呼起来:
“大家万岁!胜利万岁!”
“前辈万岁!胜利万岁!”
但仅一场胜利还远远不够,我必须继续战斗,直到夺取真正的胜利的那一刻!
“唔哦哦哦哦!!”在人群的欢呼即将接近尾声之际,我挥舞着双手,引导众人开始回归战备工作:“大家注意警戒,敌人一定还会再回来!”
“是!”此刻,似乎是一位小队长的模样的同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并随即开始再次将松散的队伍组织起来:“大家伙都停一停,现在开始分配工作:一组外围警戒,二组打扫战场,三组搜集情报……”
不久,人们便再次回归了紧锣密鼓的工作之中。似乎是胜利喜悦的加持,每个人都展现出了高涨的热情,他们兴奋的穿梭于破败的战场之间,不厌其烦的翻动尸体、缴获武器、检索情报。
而我本人,也在简单的观察中发现了相当诡异的端倪——在敌人尚可辨认的残破尸体之上,那一张张被面具遮掩的面容,竟然都是如此惊人的相仿——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前辈,您认识她……她们吗?”周边负责情报的文职见罢,略有怯声的向我询问道。
“嗯……”我点点头:“她叫邦邦。”
“bongbong?”
“没错,邦邦。”我确认到:“蓝色长发,星状瞳孔,还有永远撅起来的嘴。”
众人听罢一阵震惊,随即开始四处张掀面罩——“果然都是!”他们惊异的喊叫道:“全都一模一样!”
“但是装备、武器都各有不同!”
“没错,刀、剑、枪械,还有其他东西……”有人应和道。
“十字缔造、淬火工坊、千轮重工……竟然还有墨工坊和卡莉斯塔工作室!”
“还有些不知名的……”有员工拎起一根缠绕着淡蓝色光圈的棍子向我递来:“前辈这是……”
“这是列车货仓清理人员的随身武器。”我端详着一时,缓缓说道:“天知道为什么只是清理工作,却需要这么精良的装备……”
“明明车站只在巢内开放。”
“还有打着协会印记的武器……”有人握着一把沾血的阔剑,指着其上的专属会章,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我们不会招惹到协会了吧。”
“不会的!”我赶忙上前安抚道:“这些邦邦的装备鱼龙混杂,协会怎么可能和一群小帮派杂在一起。”说着,我便将一根制作粗糙、已经严重损坏的弯刀高举示众,“大家尽可放心,协会没有真正的干涉这里。”言毕,便将弯刀径直掰断,指着断面将其分发而下。
“那这些协会装备又是从何而来呢?”人们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
“暂且不知……”我面不改色的说道:“但如果真的协会来干涉,这对研发部又有什么好处?这么强大的一支势力,他们想必也一样会被一起处理掉的。”
“唔……”
一顿说辞短暂的说服了众人,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在回味我方才的所言所述。
“都怕什么?!”此时,小队长赶忙上前解围:“前辈都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况且就协会真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只是想活命,大不了杀出去!”
“对!要横竖都是死,那就啥都不怕了!”身边立刻有人应和道。渐渐地,低落的士气便也再次有所回复。
“还有各位……”我向一边正鼓舞士气的小队长说道。
“我现在必须去协防A区。”我抿了抿嘴,心中不瞒些许歉疚:“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嗯!”他听罢,格外认真的答应道:“前辈放心去吧,她们想进4库,非得踩过我们的脑袋!”
“辛苦。”我格外感动的说道:“但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一定都要活着离开这里,好吗?”
“嗯!离开这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即便展开破晓之翼,健步疾驰,不久便消失在这满目疮痍的空间之中。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又陆续的参与了数次仓库、破拆点的防守战。而不出所料,大部分蜂拥而来的敌人都是邦邦,并各自表现出了极大的差异性与迥然不同的专业性——有的强力个体仿佛一个移动军火库,肆无忌惮的向周遭制造威力巨大的猛烈爆炸;有的则身披精良的战术装备,自如的穿梭于敌阵之间,并利用手中的利刃向周遭的猎物施以精准且致命的一击;还有的将浑身上下都覆满了各型各式的防具——沃特面料、赫拉纹身、亚当壳板、还有未来重工的能量护盾、狂风缔造的主动防御系统,几乎完全抵挡了武装部文职们的一切攻击,甚至HE级ego都难伤其要害……
纵然她们之中大部分的个体都已经被我挥刀击败,但其中困难却远超我的预计——邦邦们虽然装备迥异,但是面对统一的敌人时,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术配合能力,即使仅掌握了初级战斗能力、携带孱弱武器的个体,也会配合同志们向我发动自杀一般的攻击。每一个个体似乎都不在意死亡,却又懂得在势弱之时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并在适时突击偷袭,可谓难缠至极。
但是同时,我们也在持续的交战中发现了敌人的弱点——她们似乎对我有着异乎寻常的执著,每当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的邦邦会立刻停止手头的接战,调转枪口并向我发动一切可能的攻击——而这期间便是配合得当的武装部同事们最佳的攻击时机。在无数积累的战斗经验与独立完备的指挥通信的加持下,大量的战术战法迅速在战斗员之间互通有无,战线也愈发的坚实与稳定。
终于,在血雨腥风中,第一天悄然而逝。在当日的撤离行动中,我们遭遇的与研发部的作战强度也远超原初的估计。但面对其第一天如同洪水般汹涌的攻势,却也在组织领导下众人的拼死作战中奇迹般的撑了过去。
至当日结束,组织已经在不影响设施主体结构与设备运行的情况下,在无数技术人员不辞辛苦的拼命工作中,成功在撤离区打通了三条弥足珍贵的生命通道,当日便有数百名幸运儿在部分武装部成员的护送下顺利逃出生天,来到了L巢内环之中。
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第一批撤离文职仅占组织总数的一成人数,更没谈同为第一批牺牲者的数量。当前依旧有两批文职分散在广大撤离区的大小避难点之中,直到与研发部的战线彻底稳定,才能启动第二批人员的撤离工作。
工程机械与炸药作为研发部势力的重点关照对象,至此已经被报销了六成,残存的设备依旧马力全开,持续的增扩着宝贵的逃生出口。
至当日晚时,组织的实际控制区已经骤缩至原先的五分之三,并损失了近乎一半的武装部员工,无辜文职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收容组的同事们也已在工作区域与出逃的异想体血战整整一日——而我对他们的情况却知晓寥寥,难探生死。
不过至少……我在撤离区的活跃,成功粉碎了研发部速战速决的妄想,为大多数人守住了生的希望。
但情势的骤变,很快便将再次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