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繁星”演出厅,在舞台上已经准备妥当的四人,即将开始演奏。
不过小波奇的脸色并不算好,昨晚又一次被张伯岐直球gank后,她回到家里兴奋了一晚上,在床上各种扭来扭去,还捂着自己的手嘿嘿傻笑,一直到凌晨2点左右才睡着。
不过已经练习了这么久时间,大家一起努力肯定没有问题,小波奇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拖后腿,强打精神准备弹奏吉他。
然而,这就像经典的——大脑:“我学会了!”,手:“不,你没有。”一样,想的和做出来的并不一样。
就连张伯岐都能听出演奏当中的一些问题,店长也肯定注意到了。
“鼓手,动作太僵硬了。”
“两个吉他手,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面对观众?”
“贝斯手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的,这一次演奏,技术层面上的影响反而不大,更多地还是因为紧张或者其它原因导致的配合问题。
虽说中间有一段小波奇的吉他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但这个前提也是建立在作为乐队成员之上,而不是“吉他英雄”上,所谓的超常发挥可能只有吉他英雄一半的水准。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你们是怎样的一个乐队。”说到最后,店长傲娇的加上了这句话。
“谢谢指点。”虹夏的笑容消失了,呆毛也耷拉了下去,就像狗狗的耳朵一样无精打采。
“伊地知同学不开心吗?明明你们通过考核了!”反倒是张伯岐读懂了店长的弦外之音,对着几人开心的说道。
“诶?X4”
“张伯岐说得对,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我不是说了明白了你们是怎样的乐队吗?”店长转过头,脸色微红的强调。
“真是的!姐姐你这样说鬼才懂啊?!”
“?”莫名躺枪的张伯岐一脸无辜,他怎么觉得店长的意思还挺简单明了的?
但不管怎么说,考核通过这一结果还是非常喜人的,喜多一把抱住了小波奇,开心地一蹦一跳。
而虹夏和凉则注意到了小波奇中间那一段超常发挥的吉他弹奏,水准非常高,完全超越小波奇平时弹奏的水平。
“后藤同学!你没事吧?”突然,舞台角落传来了喜多的惊呼声,张伯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发现原来是小波奇吐出来了。
“对…对不起,因为做了不适应的事情,胃里疯狂反酸水。”小波奇沙哑着声音,虚弱的说;张伯岐则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拿了一瓶水给她,漱漱口,舒缓一下。
“啊!伯岐君!不要看啊!”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小波奇完全不想让张伯岐看到自己这么难堪的一面,“快点下去啊!”
“就是就是,让我们来就好了!伯岐同学一点也不懂少女心!”虹夏和喜多帮忙去提水桶和拖把,一边把张伯岐赶下了舞台。
被莫名其妙说教了一顿的张伯岐满脸问号,只觉得女孩子果然是好难懂。
店长察觉到小波奇因为怕生而没能发挥出完整实力,非常亲切的鼓励了她一番,然后小波奇就变得更加紧张了。
打扫完舞台上的污秽物之后,乐队四人提议一起拍照,还叫上了一旁的张伯岐。
因为身高问题,张伯岐不得不半蹲着低下身子,才能和旁边的小波奇平齐。
五个人要照在一张相片里,就只能挤得近一些,这也导致小波奇异常紧张,无法专心盯着镜头。
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凉、虹夏、喜多和张伯岐四个人看着镜头笑着,摆了标准的剪刀手,而小波奇则是微微侧目看着旁边的张伯岐,剪刀手也只摆了一半,但脸上露出的微笑却满是幸福。
看到照片,小波奇感觉非常害羞,虹夏和喜多感叹“青春恋爱真是美好啊!”,只有凉和张伯岐本人无动于衷,前者是没兴趣,后者是狗直男。
不管怎么样,考核通过了,小波奇自觉和朋友们一起成为最受欢迎乐队的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我们纽带乐队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如此想着,右手握拳,小波奇的表情变得坚毅,成功达成一件事所带来的成就感确实能令人成长。
“那么,门票每张1500日元,指标20张,大家每个人分5张。”虹夏拿出20张门票,分成四份,将其中三份递给了另外三人。
“五张是吧?完全没有问题!”身为现充的喜多同学和有一定粉丝基础的凉完全不愁门票销路,但是这对于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本身又是社恐的小波奇来说实在是过于困难了。
“……指标有5张。”小波奇掰着手指头开始计数,“爸爸、妈妈、妹妹、狗、伯岐君。”这样数着的小波奇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不是很轻易的就卖出5张门票了么?
“小波奇,把票卖给伯岐同学是不行的哦,他虽然没有加入,但姑且也算半个乐队的成员。”虹夏直接阻止了她卖票给内部人员的行为,“还有,伯岐同学也不要真的准备掏钱去买啊!”
“诶?X2”张伯岐本来拿出钱包打算帮小波奇一把的,很可惜失败了。
而小波奇则欲哭无泪的在一旁碎碎念,“虹夏是魔鬼,虹夏是魔鬼,虹夏是魔鬼……”
无论如何,这票看样子是不好卖了,回到家中的小波奇也一直在纠结,还因为被父母告知妹妹和吉米亨(宠物狗)不能入场大受打击。
“毕竟姐姐除了大哥哥以外,没有别的朋友嘛。”后藤二里毫不留情的吐槽着自己的亲姐姐。
小波奇遭受了暴击,不由得带着一脸可怕的表情去和自家妹妹谈谈道理。
然而话没说两句,二里就跑到了张伯岐背后告状,“大哥哥,姐姐欺负我!”
“小波奇,怎么能吓唬自己妹妹呢?”张伯岐把二里护在身后,嘴里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小波奇的父母在旁边也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这里。
笑闹了一阵,小波奇还是拒绝了父母的过多帮助,也拒绝了张伯岐说的直接去班上拜托不熟悉的同学这个建议,希望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张伯岐惊讶于小波奇的成长,欣慰的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虽然是休息日,但张伯岐久违的没有和小波奇一起行动,而是来到了离家稍微远一点的金泽区,逛逛这边的书店和健身器材店。
家里的哑铃已经用了3年,有点旧了,张伯岐打算更换一套新的,而且3年前使用的哑铃还比较轻,现在可以用从15斤开始,一直到50斤这个等级的了。
预订好哑铃后,张伯岐又去游戏中心逛了一圈,在中国已经很难见到的各式街机,在日本还有不少,张伯岐小的时候大街上其实有不少游戏店,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全部关门了。
爽玩一番后,张伯岐最后的目的地是书店,日本的图书其实挺贵的,但是张伯岐是个死宅,至少jump是每期不落的,偶尔还会买一些别的漫画单行本或者轻之类。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称得上满载而归的张伯岐提着一口袋书籍走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
就在这时,街道对面传来了一阵喊声:“大家好啊!接下来我们要演出!不收钱的哦!有时间就来看看吧!”
如果是以前,张伯岐肯定看都不看,直接回家的;但是因为现在算半个乐队人士的原因,他带着一丝好奇向着发出声音的人看去。
虽然无法看清脸,那是那身熟悉的粉红色运动服和社恐气场,绝对是小波奇没错,旁边那个拿着贝斯的大姐姐又是谁?
“小波奇居然和不认识的人一起路演?”老父亲震惊!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对张伯岐来说不亚于凉对他求婚。
然后张伯岐想到,这肯定是小波奇说的靠自己解决门票指标的方式,居然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并且付诸行动,张伯岐激动地热泪盈眶。
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到了一些路人,但是小波奇果然还是非常紧张,弹奏吉他时也是闭着眼睛。
“加油啊!”一位栗色头发的大姐姐情不自禁的为小波奇加油,而仿佛是为了回应这份鼓舞,小波奇睁开了左眼,开始直面自己的观众。
接下来在越来越顺利的弹奏中,小波奇终于意识到了,会停下来听她演奏吉他的人并不是敌人、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会欣赏她的吉他旋律,会支持着她演出的人。
路演完毕之后,张伯岐带头鼓起了掌,而这时,小波奇才发现他站在人群外围,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转过头不敢去看他,小波奇即开心演出成功得到了认可,又害羞路演被喜欢的男生看见,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消散了一点点。
然而门票还是成功卖出去了,栗色头发的大姐姐和她旁边的同伴买了两张。
“成功卖出两张门票了啊!小波奇,干得不错嘛!”张伯岐将一口袋书籍放在音乐器材旁边,先是对小波奇发出祝贺,接着对一旁喝的醉醺醺的大姐姐打招呼,“你好,我是后藤同学的朋友,我叫张伯岐。”
“你好,姐姐我是广井菊里哦~”
自我介绍完毕,张伯岐帮着小波奇收拾吉他等东西,广井看着二人的“甜蜜”互动,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
“呐呐,小伯岐君是小波奇的男朋友吗?”
刚刚背上吉他背包的小波奇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表演平地摔。
“不是哦,小波奇那么厉害的人,又很可爱,怎么会是我女朋友呢。”张伯岐面带微笑的解释,这番话却惹得小波奇非常不满,但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踹了张伯岐两脚。
“小波奇怎么了?”捂着自己的腿,张伯岐一脸不解,好好的踢自己干嘛?
“……没事,脚滑了一下。”小波奇自己都没能察觉,现在面对张伯岐虽然还有一些紧张,相处的时候却越来越随意了。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广井菊里发出哈哈哈的大笑,从小波奇手里拿过最后一张门票,买下了它。
然后因为没有钱坐电车回家,把门票钱又拿了回来。
众所周知,贝斯手都是穷鬼。
在乐队的消息群里回复说门票已经全部卖光,二人就一起回家了。
“小波奇越来越厉害了,这次的门票售卖也非常顺利。”在离家不远处,张伯岐兴奋地拍了拍小波奇的肩膀,开心的说:“那两个买票的大姐姐肯定会来看你演出的。”
“嗯~”
“小波奇又通过自己的努力前进了一大步呢,我也要开始加油才行了!”
“伯岐君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背着吉他,待在张伯岐身边已经能够直视前方走路,不再驼着背低着头的小波奇,轻快地脚步中带着一丝雀跃,“……如果没有你支持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努力的(超小声)。”
“嗯?小波奇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小波奇便挥手和张伯岐道别。
看着已经进入家里的小波奇,张伯岐摇了摇头,自觉自己果然是比不上她,而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一边向着家里走去,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电话。
“喂,爸爸?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好吗?”